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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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月不到,谡郢晋了魏婵为华淑夫人,入主华淑宫。
所谓“华宫三夫人”,原来是叫作“北宫三夫人”,是在北宫设了三殿,华德殿、华淑殿和华惠殿。所有妃嫔中,除皇后以外,只有三位可以入主这三宫,一旦入主,也就分别应照各宫被敬称“华德夫人”、“华淑夫人”和“华惠夫人”,时间一久,也就被叫成了“华宫三夫人”。宫中妃嫔一等为“夫人”,而“双封夫人”更高于一等“夫人”,“华宫三夫人”则更高于“双封夫人”,是宫中皇后以下最为尊贵的后妃,自罱朝开朝以来,皇后以外的所有后妃皆以入主华宫为殊荣。
谡郢对魏婵的这一晋升,着实羡煞了不知多少的妃嫔,甚至私下还传言这魏婵流了皇嗣还能如此被皇上器重实在不一般。然,自从这次晋封之后,谡郢几乎不曾踏足华淑殿,每月最多也就去个一两次,时间一长,便又有人传魏纯夫人这次实是明升暗降,不会再得宠了。因而那次的晋封,也不知是出于愧疚或是余存的怜爱了,又或者是迫于魏太后的施压也未尝不是。曾经风光无限的魏纯夫人,就这么骤然趋于悄无声息,开得璀璨,消得亦快,叫人不解,也叫人唏嘘。
谡罱七年八月,夏。
【广凌宫】
[长悦殿]
谡郢细细看了怀中的冯瑜,问得小声。
“你,怨不怨朕?”
冯瑜却是略略地一惊,又笑得淡然。
“臣妾从来没怨过。”
谡郢不置可否。
“朕自然知道,朕之前有意晋你婕妤,你不愿,如今还是不愿?”
“皇上,位份名利臣妾不在乎,皇上知道。”
“也好,你自己喜欢就好。”
谡郢沉默,片刻又执起冯瑜的手,直是看着她。
“冯瑜,你要知道,不管朕有多少女人,你始终在朕心里有一份位置。”
长悦殿内,二人静静相拥,谡郢不知道,这份承诺,日后他将亲手打破。
【漱凌宫】
[琉澜殿]
等谡郢从长悦殿出来到了琉澜殿的时候,老远便听见了里面欢声笑语,不禁自己也被感染地一笑。
“皇上驾到!——”
殿内正在玩笑逗乐的兰颜、樱颜听闻这一声,立刻至殿前迎驾,谡郢赶在之前立刻去扶她们。
“快别行礼了。”
三人坐到殿内,孙笢也又识趣退出,谡郢打量了殿宇一番。
“这段时日,你们住得还习惯?”
“自然是习惯的了。”
兰颜清灵答着,樱颜也跟着点了头。谡郢又笑问。
“那么,有什么缺失的便差人来和朕说,朕都会给你们安排。”
兰颜应了,边上樱颜却侧头佯似想了想,便对谡郢道。
“皇上,樱颜有缺的。”
“哦?缺什么,只管说!”
樱颜冲微微疑惑的兰颜眨了眼,泠泠脆脆道起来。
“皇上你看,你册了姐姐美人,可只册了樱颜娱灵,可不公,不公!”
听了这话,兰颜先是扑哧笑了,立即帮起了称。
“唉哟,看我们小樱颜委屈得!”
说罢姊妹俩先忍不住笑开来,而一边谡郢早已被逗得不行。
“好好好,看来还是朕偏心了,那么,朕现在就晋你美人,可高兴了?”
樱颜一听,笑得欢愉,也不顾什么规矩,上前便一搂谡郢的脖颈。
“樱颜谢谢皇上!”
谡郢被逗得又是一阵大笑,兰颜也捂了唇笑得欢快,琉澜殿内顷刻被笑意充盈。
【江南】
车轮的滚轴咕噜噜地转,马车也随着路面偶尔的颠簸一震一震,车内的少女撩起帘子看了看外面,又转向车内的人。
“墨香,我们这是得赶几天的路?”
“小姐,得有些天呢。”
答话的少女摆着包袱,也没抬头,问话的少女微微叹了口气,又转眼朝车外看去。
突然,只听马长嘶一声,整个马车险些坠倒,幸好只是虚惊一场,车内的两个少女惊叫一声,待晃动平稳了,先前的少女撩了车门帘走下车,便是看见一位长相俊朗的男子牵着另一匹马正候在外面,见少女出来,那男子略带歉意上前。
“着实抱歉,在下的马惊了姑娘的马,但望姑娘没有伤到。”
少女还未回话,那先前答话的墨香也已经出了来,急急对着那男子埋怨。
“你是怎么搞的,这路本来也不宽,你还骑着这么一匹快马,这可是我们陶家的大小姐,要是伤着我们家小姐可怎么办!”
“墨香,不得无礼。”
那陶小姐喝止了墨香,便转而对男子稍稍作了一礼。
“我家丫头不懂规矩,望公子海涵,本来也没伤着什么,公子不必费心,我等就继续赶路了,告辞。”
少女说完便要回车内,男子情急下一拦。
“在下苏俊,原不知是陶小姐,到底是在下的过失,如小姐不嫌,不如前方酒家一叙,也让苏某陪个罪。”
“不必了。”
少女甚至未再回头。
“既然并无损失,公子又何罪之有,我等确实还有路要赶,如他日有缘再见,那便再叙吧。”
少女说完,不等苏俊回应便已上了马车,墨香轻轻瞪了苏俊一眼也跟在少女后面上去了,片刻,马车重新往前驶了去,只在不经意间,苏俊看见了少女方才娟帕露出的一角,看着马车远驶的方向,苏俊轻念出口。
“陶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