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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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逝往,转眼便是二十余日的时光。
冬日的气温更是寒冷,连这南方小城也飘起了点点雪花。
这段时间,樱凰隐藏在无凤的小院中,竟无任何外人觉察。清晨,无凤一如既往的上朝,而樱凰便留在小院中,遍阅藏书,熟悉一切此时的风土人情王朝历法。
有时,樱凰也会在温和的阳光中或是幽幽的月光下奏响小提琴,而此时无凤便会静静聆听或是随着乐曲执剑而舞。悠然的月光下,缤纷的落雪中,二人如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妖精一般,一静,一动,一奏,一舞,在只有他们存在的世界中,一瞬千年。
闲暇时,无凤也会教给樱凰一些武艺,或剑或戟,或枪或锏。他握着他永远那么冰冷的手,一招一式的指导着他的动作,修正着他的错误。他揽着他的腰翩鸿一般跃上屋顶,看着他一点点的腾空而起,如婴儿蹒跚学步一般慢慢学会轻功。
偶尔的夜晚二人也会在房中对弈,樱凰便会讲很多很多“那个世界”的事情给无凤听。他说地球其实是圆的,人之所以不会掉下去是因为那无凤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的“万有引力定律”;他说其实是地球围绕着太阳在转,就连月亮也大的不可思议——而那上面根本就没有嫦娥和玉兔;他说在他们那里上天其实不是什么难事;有一种叫“空调”的东西让人像这样的隆冬在房中也依旧可以穿单衣。他包里的一堆东西也着实让无凤开了眼界,比如说照相机、摄像机、录音器。
后来,无凤送了樱凰一份礼物——锦绳套索。
套索,并非兵器,临阵时用者绝鲜,盖一寻常之绵绳,两端结作锤形,长约一丈二尺,搆造至为简单,用法亦止九势,为一种暗器,似飞镖袖箭之一类也;若用为架格攻击,则非所宜。
此物法虽简单,用之者非功力充足不可;古人云:断钢易、而断水难,用硬器只须力足以举其器,即可指挥如意;用軮器者须贯其力,使軮者亦变如钢条,然后始可以临敌,故軮鞭流星锤等之不易习也。习軮器者,须能将两臂之力,运入其械,此则非精于軮功者不能也。绵绳套索即为器中之尤軮者。
无凤说,此物柔中带刚,刚于柔中,非蛮力所能毁,亦非柔弱所能断,如凰一般。
……
四十余岁的男子坐在华美的宫殿中,身材健硕,目光冷峻,正翻看着桌上的竹简。
——他,是谁?……
“既然来了,又为何不现身?御史大夫——赵卿家。”浑厚低沉的声音透出深厚的内力,一听便知此人武功绝非一般。
并非等闲之辈。
——御史大夫?赵木靖么?
“呵呵,丞相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啊!”已有些沧桑的声音从屋外传来,紧接着一身紫衣便装的六旬老人干脆的走了进来。
——丞相?……这人是丞相?他就是孟礼?!
头发胡须皆已花白,身形脚步却依旧健朗。赵木靖缕缕自己的胡须,不待主人的发话便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还请直说吧,赵大人。”
老人呵呵笑了两声,为自己斟了杯茶,开口说道:“‘大人’之称愧不敢当,赵某今日前来只为一事。丞相大人真觉得继续用着那‘小皇帝’好么?——嗯,丞相大人的茶越来越好了,从哪里弄到的?改日赵某也去寻一些来。”
继续低头看着桌上的竹简,孟礼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不是什么好茶,府中还有一些,大人若不嫌弃的话拿去用好了。赵大人认为这‘小皇帝’不妥么?那依大人之见应当如何处理?”
“这……”赵木靖皱了皱眉,一时间答不出下文。
“杀了他吧。”将竹简收起另外打开一卷,弄得哗哗作响。在赵木靖惊讶的目光中孟礼淡淡说道,“大人不是觉得不妥么?那便杀了他吧。小皇帝近些年来虽刻意掩饰,却不可避免的露了锋芒,用他做傀儡,怕是有你我控制不了的一天。皇家子嗣也非他一人,当年先皇驾崩时淑妃不是已经有孕了么?只怪他生不逢时,明明是儿子却生在了先皇死后。今年也不过刚过垂髫之年,而且先天便患有脑疾,正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不瞒大人,念某已暗中策划多时,凤历一十四年正月初一,我要他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死在祭祀大典上。”
……
双目猛地睁开,看着头顶的帷幔樱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依旧是玄黑的底色,五爪金龙游曳其上,霸气俾睨天下,却显得了无生气。
又是……梦么……
双臂撑在身体两侧坐起身,靠在床头上,樱凰吃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忽然间身体猛地一怔!
等等,我梦到什么了?……
——杀了他吧。
——小皇帝近些年来虽刻意掩饰,却不可避免的露了锋芒,用他做傀儡,怕是有你我控制不了的一天。
——凤历一十四年正月初一,我要他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死在祭祀大典上。
无凤有危险!
这是樱凰脑中的第一个年头。
他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