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西玄篇 第140章 情归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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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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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突如其来揪心的痛,水柔手里的药滑下地面,瓷瓶摔破了。
“你……”
傲天缓缓转过头,对上水柔发呆的眼眸,阴郁的盯着她,森冷的问:“你怕了?”
水柔已经泪流满脸,蠕动一下唇:“谁?”
转念,现在不是把他阴暗事情挖出来的时候,在他头上一敲。
“死小子,我嫌弃你们的金创药粗糙不行吗?这样的东西也拿来给人用,在我家连我的小狗对哦不配呢。”
说是这么说,手下的功夫一点也不放松,撕下衣物,扯动了伤口当下血流得厉害,急忙点穴止血。
水柔把狐裘扔开,从家当里打开一个小包裹,打开,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用盐水清洗了污脏,抹上药粉,细致的缝合起来,这个世界没有肉线她以丝线代替,效果不好也可凑合用。水柔的外科手术功夫实在很好,整齐均匀的缝合,比起做女红简直不同样。
缝合上,血也没有流得这么厉害,打开一个扁平的银盒盖子,再打开一个瓶子,当下满室清雅怡人的芬芳。水柔把两种混合一起,轻轻的给他涂抹上,立竿见影的止血了。
傲天只觉痛彻心扉的感觉马上消减不少。
“只有这么多,又要用回你这劣质药了。”水柔故作轻松的说。
她那想到会遇到这么大的创伤,备药的时候,她只想着受到的创伤最严重只有三几公分的磨损划花之类。没想到一下就遇到超级伤员,用光了还不够,只好捡起地面摔碎的药瓶用他的劣质药补上。
傲天一直坐得直直的,如崖上屹立的傲松,如风雨中的岩石。但他的坚定,却那么的悲凉、孤寂,比京城见到的更是深切!
水柔的心拧得好痛好痛,手发抖了,泪如雨,强忍着心痛接过卫先生递上的绷带为他一圈一圈的扎上。
泪,滴流在他坚实的肩和背上,如滚烫的火焰灼痛了他的心。
他坚强的柔柔呵,又为他流泪了。
“柔柔,我没事,没事了。”
他安慰她,拍拍她拿着绷带包扎从背后穿过来按在他胸上的手。
“痛!”水柔忍不住将脸埋进他的肩颈抽泣,“傲天你答应过我,不准伤害自己……你又……又痛!”
“我不痛了。”他侧头柔声说,“我不好,没听你的话,都过去了,柔柔乖,不哭……”
“傲天!痛的,你痛的!”
水柔环抱他的脖子哭起来,为他的坎坷,她的心揪住揪住的,好痛。
三个多余的人识趣的出去。
傲天叹息:“不哭,对眼睛不好。”
“嗯。”水柔抽噎站起,抽手继续给他包扎。处理好伤口,拧了湿巾给他抹洗。
“柔柔!”
傲天突然揽住她,水柔不妨摔坐在他的腿上。
看着他低头渐近的脸,水柔紧张得紧紧握紧了汗巾。
呃!水柔脸红透了,又黑了,屁股下有东西在骚动!
前世她才十三岁就给大堂哥强++暴了,十七八岁就大开++荤,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他不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而是青年成人了,十八二十正是最为性++冲动的时候,她明白也理解,但这,很不合时宜!
他也尴尬的偏头喃喃说:“情不自禁。”
好个情不自禁,他不说她也不会当他是哑巴。
第二次了!水柔羞恼举手要打他,但是终是不忍,在他憔悴不已的脸上捏下。他握住,放在嘴上,轻轻的在她的掌心亲亲。水柔什么火气都没了,瞪着他,轻声说:“以后不要吓我了。”
“嗯。柔柔,我痛!”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撒娇和心怯。
水柔脸又烫热火红,前世有那么多男友的经验告诉她,这个时候男友说痛,就是某处胀痛。
他,好色!
“吹吹,就不痛了。柔柔?”他语气柔软。
他又撒娇了。要吹那里?水柔瞪大了眼睛。但是,他一脸企盼和认真,把手臂凑上。
呵!表错情了!
水柔咬了下唇,不由又心疼,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弃儿,他内心渴望关爱,没有童年一下被逼成长了,其实他的内心还有童真,心底毕竟还有一份与天具来的依赖。
水柔小心的在他包扎着晕出血的臂上吹吹,亲上。
“不痛。”
他满足的将脸贴在她的头上,含糊的说:“好——晕!”
语未落,全部的重力已经压下,水柔还给他圈紧怀里,他倒下依然圈住不放手,想当然水柔也给连带倒地了。水柔拉开他的手,好重,他削瘦的身子比重一点不小,起码有一百七八十斤,他是石头做的不成。
幸好在山里锻炼变态,水柔的力气不小,急忙把傲天托起抱着叫:“来人。”
马上有人进来。
“把他弄干净让他休息。”
水柔一屁股给他弄湿,幸好全身漆黑,要不糗死了。水柔收起家当,也不带走,只提着衣物,扯上玉玦:“跟我走。”
有男侍卫在她才不要玉玦去服侍她的傲天,还有事问清楚。
玉玦带水柔到她的房间,水柔拿干净衣服到屏风后换。她洁癖,人家出门才两三套衣服,她却一大包,足足六套。换好,水柔出来舒服的躺下床上。累嘛,好不容易才有床,当然不客气了。
“背后的伤怎么来的?”
水柔记得离别时傲天身上只有前臂自虐的伤痕,背后的明显是后来别人虐打的。
玉玦看着她,对她保留态度。
水柔叹息,“我和傲天相处不算长,他最后一次离开京城之前的事你就不必说了。最后离开京城发生什么事了?”
意思就是她十分清楚傲天之前的事。玉玦心一动,德王与水柔之间的互动不是泛泛交情就可以表现到的,傲天对水柔的信任,还有依赖是从没有对任何人有过的,即使颐师从他是婴儿开始就抚育他,自己自幼跟随他,傲天也没有对谁有过这些情感。
这个女子不简单。
“你先卸妆好不?”玉玦坐在床沿整理自己的思绪。
也是的,这样一个“男子”躺在自己的床上,很暧昧,很诡异的。
水柔从包袱口袋取出一小瓶精油,很淡雅的味香。沾了点融到水里打湿了眉毛和胡须,一会揭开放在桌面,回到床上。
玉玦看着她,只是中上姿色,本来明亮大眼睛因哭得红肿,显得小了很多,但目光依然清澈锐利。她不很美,眉清目秀,鼻子很挺直,菱唇微勾,圆润下巴,整个灵气逼人,很耐看,很傲气,气势不凡。
“他背后的伤痕是他母妃和后妃伤到的……”
“不对!”水柔盯着她,冷声说,“傲天以前所有的伤痕我已经给他消除了,包括他母亲发疯砍他的那刀。这些都是他离开京城之后才有的。”
在京城她为他治疗很清楚他身上的伤痕。那个月她为他疗心伤顺带连疤痕也清除,即使时间短暂,用药后时日不久疤痕也会自然消失的,事实上,刚才看到的都不是以前留下的。
玉玦怔了下。她也不知道德王以前的伤痕给这个女人消除了。
“是吗?”
这个女人连德王最隐秘的都知道,主子对一个女子过分的信赖并不是好事。
玉玦有了戒备心。
“傲天离开京城之后的事你真不知道?”
水柔一想起就又痛又气,她立誓不许任何人再这样羞辱、伤害傲天。那时她就把他身上的伤痕消除了,即使还有淡淡的浅痕,几年后也消失差不多了。但是这些伤痕,十分重。前臂的伤痕他说要警戒自己,水柔就留下了,但要他再也不准伤害自己,他答应但是没做到。
玉玦不言,摇头。
那时只有温叔和几个侍卫随德王回京,回京途中德王直接给派送到东夏当人质,以求救兵压制东藩。回来后温叔宣布把京城的德王府典当掉,给了京城最大的钱庄沐字号,最为怪异的是对此行大家都一字不提。背后温叔下令大家不准再提。
一年后德王回到石头城,玉玦问他德王府的事情,他只说罢了。
从那时,德王变了个人。
玉玦也不是很清楚德王为什么而变,但是肯定的是德王不管在京城还是到东夏当人质,都遭受了非人的苦难。
水柔问不出个所以,就询问傲天日常有无怪异的行为,玉玦也不清楚,水柔不晓得她是真的不清楚还是对自己的戒备,也不再问她什么。
两人各怀心思不言,水柔不习惯跟人睡在一起,起来去叫掌柜安排一间房间给她,不管代价。
掌柜真的硬是把一个客人送走,水柔给他十两银子,他用五两银子要那个客人睡柴房,本来宿一晚要三两而已,柴房已经摆好被铺,那个客人就算不睡,也要赚下这两两银子。
以现代人的情况看,受了这么重的伤早就死翘翘了,傲天根基强厚,加上她与卫先生用药物养着,才硬是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傲天一直昏迷。在这个年代受重伤只有听天命,众人只有祈祷老天不要太残忍。
水柔睡不着,去找傲天。希望这个坏小子不要这么快就死翘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