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受困(二)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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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狂奔了多久,也不知是否在这样的环境中狂奔会不会刮伤皮肤或者弄破衣裳,都不重要了,命,比一切都重要。
    世间本就奇怪,众所周知,没了命,就无法享用财富,没了命,就无法追逐理想,没了命,就没法追求爱情!可是偏偏就有些人为了财富失去了生命,为了理想拼上性命,为了爱情失去生命。这并不矛盾,矛盾的是人的内心,人的选择。
    终于,看到了袅袅炊烟,而身后,也没有追踪者的动静了。
    女娲四人放缓了速度,向炊烟升起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座小城,山中密林间,竟有一座小城?
    城内人来人往,秩序井然。城内的楼宇,都很崭新,任何一间的角落,都没有一丝蜘蛛网。
    城不奇怪,可城里的人却很奇怪!
    这城里全是男人!
    卖布匹的是男人,卖豆腐的是男人!站在桌旁替客人倒酒的也是男人!甚至在街上,在任何一间店里,都没有女人的影子。
    全是男人,而且都是相当好看的男人!
    “这个城里的女人,难不成都被男人养在家里?”欧阳文瀚不解地说道。
    “这样对女人来说,也许是一种福气。”司马健答道。
    “先找个地方坐下,替女娲看看伤势吧。”长孙玉儿说道,然后指向不远处的茶楼。
    女娲四人向茶楼走去。
    几个伙计挡在茶楼门口,其中一人说道,“客官,不好意思,本店今天不做生意。”
    “店里不是还有客人吗?怎么就突然不做生意了呢?”女娲向店里看去,还见店里的客人有说有笑。
    “我们谁的生意都做,就是不能做你们的生意。”那人又道。
    “为什么?”长孙玉儿插话道。
    “瞎子都看得出几位是新来的吧,”那人问。
    女娲点头。
    那人继续说道:“你们可知,凡是进到这城里的女人,都要上交给公子正,若是谁私藏了,或是不上报,那人一定死得很惨。所以小店在上报公子正之前,是万万不敢做几位的生意的。”说罢,他又做了个手势,请女娲等人往门**!
    这公子正倒是何人?为何如此霸道?看那店小二说起他来竟无畏惧之意,反倒有几分崇敬,这倒是怪事一件。司马健心里虽不服,但也不说出口。
    女娲终于明白为何他们从一进城开始,就有那么多人一直注意着他们。
    “奶奶的,这城又不是他的,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欧阳文瀚一向易动怒,凡是遇到他看不惯的事,他一定会发怒,就好像太阳从山峦的被窝中爬起时,黑暗一定被驱逐,不管是阴天还是雨天。
    “这城的确是他的。”那人回道。
    欧阳文瀚气红了脸,手中早就握紧了巨剑的剑柄,只是长孙玉儿一直安奈着,不让他发作。
    “我们离开就是,何必与他们动怒呢?”长孙玉儿扯了扯欧阳文瀚的衣袖。
    “各位竟然来了,为何不到寒舍坐一坐,喝杯小茶再离开呢?”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这声音就像一首乐曲,听的人绝不会厌烦。
    女娲等人循声看去,看到了说话的人。这个男子不是很高,也不是很壮,甚至不是很英俊,但他站在这些相当好看的男人中,这些男人立即失去了颜色。搭配得极其合理的衣衫,让他的风度分分渗出,似笑非笑的神态,总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尤其是女人。他眼睛虽小,却很迷人,如钻石,虽小,却很耀眼。他靴子的鞋尖上套着一个龙头,黄金色的龙头,走起路来叮叮作响,有着悦耳的旋律。
    “公子正好。”“公子正。”“公子好。”路旁的人纷纷恭敬地向他打招呼,他听了,都微笑地点头示意。公子正身后跟着许多少女,司马健看了一眼,也难辨认出有多少女子,但他却看得清,这些女子,有漂亮的,有可爱的,有性感的,有风骚的。。。。。。她们都慢慢地走在公子正身后,随着公子正走路的节奏,慢慢走来,虽有满街男子,但她们的目光都只停留在公子正身上,不曾离开。。。。。。
    “两位少侠气度不凡,想必都是各怀绝技,两位姑娘都貌若天仙,在下都不知如何形容与赞叹。”公子正走到四人面前,抱拳作礼。
    赞美的最高境界就是让对方明知道这是奉承,但却欣然接受,试问世间谁不喜欢被赞美呢?
    这公子正看起来并不像坏人呢?长孙玉儿心里暗道,脸上不觉已经红了。
    女娲虽早已将凡尘世俗的一切都已看破,但如今竟有人当着她的面如此夸奖,她竟也有些许动容。
    欧阳文瀚见他态度恭谦,并不是想象中那样咄咄逼人,他就也缓了缓怒气,“不知公子正有何指教?”
    “不知几位是否清楚此城的规矩。”公子正说道。
    “所有入城的女子都要交给你?”司马健记起刚刚那小二说的话。
    公子正摇头,公子正居然摇头,然后他缓缓说道,“我并不强求人家的感情,尤其是女子的感情。”
    听了这话,女娲突然觉得他很可怕,甚至比安庆恩还要可怕,一个让众多女子心甘情愿留在身边的男子,一个让众多男子尊敬而认可的男子,究竟是怎样一个男子?
    见众人呆立,公子正又慢慢说着:“在我的城里,杀人不犯法,但是你要光明正大的向那人提出决斗,然后才可以杀人,胡乱杀人者,死。在我的城里,除非我允许,不然没有一个女人能在城里出没,要在这住下或者避难的人,必须教会我一样绝技,要是想在这儿捣蛋的人,必须得从我们大伙的尸体上踏过,大家说对吗?”
    一时间内,街道里满是欢呼声!赞同声!
    “只可惜,我们不是避难的人,也不是捣蛋的人,我们只是路过的人。”女娲说道。
    “路过的人我倒没有想好是有什么条件,不如几位先在寒舍住下,待我想好再走不迟,也好让我微尽地主之谊。”公子正说着笑了起来,原本不大的眼睛更小了,更迷人了。
    “不用了,我们还有要事要办,只要公子你要这些人让开一条道就好。”欧阳文瀚心里还想着救出母亲的事,一想到在这多住几天,母亲就会多受几天的苦,他便断然回绝了。
    “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只听刚刚说话的小二从脖子上拿下那张擦桌的抹布,甩成一条布棍,然后向欧阳文瀚打来。
    欧阳文瀚丝毫没有想到这小二居然会功夫,而且是相当高深的功夫,闪避之间,胸口的衣裳被布棍划破!才退开,欧阳文瀚巨剑已在手。
    就在此时,一旁绣花的男子射出银针,买豆腐的男子打出铁拳,卖布匹的男子挥出铁尺,茶楼里的掌柜砸出算盘,卖猪肉的屠夫劈出一刀,卖糖葫芦的男子一棍直劈而下。。。。。。
    就连女娲也没有想到,街道上原本看似平凡的人们各个身怀绝技。小隐隐山林,大隐隐于市,这话没错,那隐于山林中的闹市里,有究竟是小隐还是大隐呢?
    眼看欧阳文瀚身陷险境,长孙玉儿长剑已出,化成晃晃的剑影,正欲刺向众人。
    只见一柄剑半空中挡了出来,撞击之下,长孙玉儿的剑竟被那柄剑牵引着走。长孙玉儿抬头看去,认得出这便是街头卖牛杂的男子,而他所使的,便是昔年名动江湖的太极剑法。
    “公子正要我们不能乱伤任何一个女子,姑娘莫要让我们坏了规矩。”买牛杂的男子在说话之间已经将长孙玉儿的剑抡到自己手上。
    这种情形下,文瀚就算天生神力也寡不敌众啊。长孙玉儿想着,挥舞拳头向人群中扑去!
    一只手在长孙玉儿的肩头轻轻一点,长孙玉儿仿佛觉得身上的血液都已凝结,四肢都被固定下来似的僵在半空。长孙玉儿斜眼看去,那人挑着扁担笑嘻嘻的站在一边。
    挑着扁担的那人说道:“姑娘你莫要挣扎,无影点穴手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见到局势混乱,女娲忍着体内的伤痛,运起真气。
    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他身旁,轻声说道:“姑娘你伤得不轻,还是莫要妄动真气,还是先到公子正的府上坐下,让我替你疗伤吧。”话音刚落,一根细长的银针已经从指间伸出,闪电一般地扎中了女娲的睡穴。
    女娲想个断了线的人偶,软瘫瘫地想地上跌去,那男子伸出手,将女娲扶住。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若要从那么多高手中突围出城,的确难如登天,但若是公子正在他手中,众人又如何能不放他们出城呢?司马健暗暗斟酌,于是手中剑化作漫天寒光,向公子正罩了下去。
    “好剑法!”只见公子正大喝而起!长腿一扫!鞋尖的龙头正好啃住司马健的剑锋!
    公子正感觉得到森寒的真气从他脚尖慢慢传来,而司马健的虎口被公子正这一脚震得发麻!
    众人想上前向司马健出手,只见公子正摇手,示意退下!
    “若是单打独斗,我不见得会输,你别太自信了。”见到公子正刚刚的举动,司马健大吼着,又向公子正逼去!
    司马健一挽剑花,然后回身一刺!寒风凌厉,司马健的真气凝结了空气中的水汽,化作数十把剑尖,不留余地的射向公子正!
    其实这只是虚招,司马健是待到公子正避开或者硬挡下司马健的剑气时,才以剑招制敌。
    无论公子正是躲是防,主动权都在司马健手里了,他静静的等待,等待公子正的破绽,好比一头冷静的雄狮,在等待他猎物的出现。
    公子正不慌不忙,用腿从身旁的一人腰间里挑出一柄长刀,然后他整个人像蜻蜓一般悬在半空,刀锋在他腿法的带动下急速旋转起来!
    那几柄冰剑,同时碎裂!
    但公子正没有停下来,他以脚舞刀,他同那把旋转着的刀锋直扑司马健而来!
    司马健亦没想到他会以攻对攻,更没有想到公子正的腿法竟如此出神入化,可如今想到之时已来不及变招,他只好举剑直刺,目标只在公子正半空中露出空门的脚底!
    他竟没想到公子正这也是虚招!
    只见公子正燕子般轻盈地一转身,那刀锋挡在了司马健的剑尖上,然后双脚精准地朝司马健胸口踢去!
    那两个龙头快如闪电地在司马健胸前重重地连点数十下!司马健捂胸倒地,正欲再运气而起,不料新伤,旧伤一齐发作,犹豫间,刀锋已架在他颈间。
    “若不是你之前受伤,的确难分胜负。”公子正说道。
    “你知道就好。”司马健显然很不服气。
    “那就先住下,等你伤好在做比试!”说着公子正示意那些人将司马健扶起,然后押送犯人一般,带着他走了出去。
    才走没几步,司马健就看到欧阳文瀚已被困在众人的兵刃之中,他像一头笼中之虎,咆哮着,悲愤的咆哮着。
    这一行究竟是福是祸,司马健心里没底,既然现在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他又能说什么呢?感慨无奈之余,他竟想起了独孤强,若是独孤强也在,事情或许还有些转机吧。
    独孤强呢?独孤强现在又身在何处!
    自从颜羽救出独孤强之后,颜莹等人将独孤强带回冥月教暂时的据点,确认独孤强无碍之后,颜莹才领着冥月教的人撤回冥月堡,他们必须取出那些财宝,然后重振冥月教。
    清明节才过,气候虽不冷,但夜间还是有些凉意。
    重建冥月教的工作一切都很顺利,只是不知怎的,颜莹的身体越来越弱,大夫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不出几日颜莹就虚弱得只能躺在床上,又过了三日,她便如睡着般离去了。
    她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交代冥月教接任的工作,她甚至,都还未向最疼爱的妹妹交代什么,她甚至在最后的几天里都没能睁眼再看看独孤强。
    颜莹的窗前,颜羽已经哭成泪人,独孤强不管如何叫唤,如何吹奏她曾经爱听的曲子,她都没有回应。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生离死别。
    而生离死别又是每个人一生中所必须经历的。
    独孤强的心就好比一个箭靶,所有回忆都如同箭锋一般在他屋里反抗的心里留下深深的痕迹,深入骨髓的痕迹。
    他满是血丝的眼睛一直就这么看着颜莹,一往如常温柔地看着,他的手还紧紧握着颜莹的手,想要温暖她,他知道,颜莹以前一直害怕寒冷的。。。。。。
    转眼间,物是人非,点点回忆惹人追,男儿伤心泪,人在慢慢曲中醉,是人悲?是曲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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