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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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唐朝天宝十四年十一月初九,身兼范阳、平卢、河东三节度使的安禄山趁唐朝内部空虚腐败,联合同罗,奚,契丹,室韦,突厥等民族组成共十五万士兵,号称二十万,以“忧国之危”、奉密诏讨伐杨国忠为借口在范阳起兵。当时唐代承平日久,民不知战,河北州县立即望风瓦解,当地县令或逃或降。叛军势如破竹,各地战火纷纷,这片碎裂的版图,尽是硝烟,全是尸骨。逃难的人群随着军队奔走,空空的城池没有一声狗吠,风过,吹不尽地上的尘,屋上的灰,史称“安史之乱”。
第一章:出师
“快醒醒,师父要你赶紧去后山见他。”独孤强耳边传来催促的声音。本想继续做着美梦到日晒三竿,谁知师父一大早便唤他过去。
独孤强懒懒的睁开眼,他的衣裳被司马健扔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回神,司马健又丢下一句话“师父今天脸色不好,你得快点,否则又遭罚了。”说完,他一溜烟的跑了。
想起师父阴沉的脸,独孤强赶紧穿上衣袍,奔向后山。
后山空地的石椅旁,太乙真人望着天边暗红的云出神,迎风飘扬的道袍,让他的神秘,更深沉一些。独孤强才来到后山,发现司马健也到了,陪着太乙真人在观看那朵诡异的红云。
司马健是剑神之后,因自小习剑天分甚高,被人们誉为小剑圣,剑神与太乙真人是世交,临终前将司马健托付给他,他传授他武艺与学识,却不收他为弟子,只让他称自己为世伯。这些时日,年纪相仿的司马健与独孤强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他们互相关照,互相切磋,互相激励,不经意间六年已过。
“徒儿,为师夜观星象,察觉南方必有妖害,你拜师已久,功夫已具火候,只差些临敌经验,是该下山锻炼锻炼了,你同健儿一起,下山平南方的旱灾去吧,让为师看看你俩的成长。”太乙真人回头,脸上依旧平静,慈祥的目光送来深深的信任,独孤强心里顿生一股暖意,他的血液霎时间沸腾了,他要得到认可,得到师父的认可,然后,成就一分辉煌。
“徒儿领命。”独孤强转身,正欲回房收拾行装。“此行不同儿戏,不要仗着自己是火神之后,又学过些法术便可轻敌,切记,妖物的道行不比你们浅。”太乙真人嘱咐着,便也把司马健唤下去了。
两人点齐行装,别了太乙真人,下了山,一路往南。
原本江南,应该是多娇的山水之地,如今处处却是龟裂的土地。这样的气氛让久未下山的两人打不起好奇心,一路走着,一路可见那些干涸的尸体,这片土地上根本没发觉一点水源,这难道就是太乙真人所说的旱灾吗?若是魔物所为,又有多少生灵能熬得过去呢?
两人喝了一小口包囊中不多的水,相视一笑,策马向前,直奔那朵红云笼罩的地方,他们坚信,那里,是一切问题的起源。
灼热的阳光把一切的水分都蒸发了,光秃秃的四周都是沙尘,这完全没有江南水乡的韵味,更像是炼狱,烹煮着这里每一种生灵的灵魂。天上仅剩那朵红云,而地上,两人骑着马,慢慢接近那红云笼罩的地方,令人惊异的是,红云阴影下的这座山却郁郁葱葱,丝毫不受干旱的影响,这座山后,是自西向东流的河,然而,汇入这山洞之后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巡视了一番,发觉山间有扇石门,石门是晶石所制,好不奢华。司马健试了试,没能把石门推开,独孤强下马运气,两股内劲混在一起,这磅礴之气终于把石门硬生生震开了。一股清凉从洞内涌出,让两人顿忘刚刚的干渴。
司马健拔出幻灵剑,独孤强端起从小就熟悉的三尖两刃枪,一步步向洞里走去。这山里倒别有洞天,洞里是错综复杂而又在中心汇合的桥,桥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潭,原来,这向东流的水,却是全在这了。这虽是山洞,不见火光,洞中却明亮如白昼,二人细看,却才发现石壁上都是些珠宝镶嵌,洞顶引一束阳光下来,这些珠宝相互反射,从而照亮这个山洞。
“来者何人!”两人突然听见身后有人说话,立即回头,只见一黑衣男子立于桥上。若是这人不出声,两人根本没有发觉,更别说知道他何时就来到他们身后了。
“妖孽,竟把方圆百丈的水汇聚于此,可知苦了万千百姓,我们今天就是来会会你这妖孽的。”司马健想也不想,手中剑化作数条剑光,直扑黑衣男子。电光火石只见,男子身影一晃,已跃在两人之上,长腿一扫,把两人震开数丈。
“这里的事自有河神做主,你们再不退下,就休怪刀下无情。”男子抽出战刀,冷冷的看着两人。
独孤强首次下山就遇到这般好对手,他早就忍不住了,一抡枪,枪头直刺男子心口。男子身微侧,闪过枪式,紧接着回身一斩,好在独孤强也不是泛泛之辈,枪身一动,正好挡在刀刃上,火星四溅。在一阵密密的撞击声中,两人交手已过数回合,仍分不出胜负,旁边观战的司马健找不到突入战局的办法,只能细细看着这男子的身法,尝试找出一些破绽。谁料这男子竟是轻功的行家,飘忽不定的身影让司马健很是头疼。
黑衣男子鬼魅般的身法渐渐令独孤强有些吃不消了,男子霸道的刀法逼退了独孤强的攻势,司马健察觉两人拉开了距离,一个箭步上前,剑光汇成一个漩涡卷向男子。男子刚逼退独孤强,另一番攻势又随之而来,他还没有来得及回气,司马健的剑气已到面前。独孤强见司马健的补攻得手,心想成败已定,便不再向前攻去,只是静静地看着司马健的攻势。若是常人,在没来得及回气时遭敌友突袭必是身受重伤,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男子一声狂喝,刀光舞动,道道气流顿时聚在他面前,化去了司马健的剑气。
两人同时惊呆了,他们深知眼前人已不容小视,必须全心应战。趁二人乍舌之际,男子风一般地跃到独孤强面前,战刀直刺,好在独孤强反映甚快,避过要害,但左臂却也血流不止。情急之下,独孤强借力在石壁上一登,悬在半空,双目怒瞪,内息狂涌,一道流火从独孤强口中喷出,男子哪来得及退开,连忙运劲御起风盾,谁知挡得住流火,却避不开流火的热。那股热气早已深入胸口,这火不似一般的火,热劲化成利刃在男子胸前划开,鲜血奔流而出,男子招架不住,将风势一移,流火被风势牵着走,直直撞在另一座桥上,那桥已融了大半。虽然避开这致命一击,男子也受伤不浅。又是一声尖锐的剑鸣,男子在回身之际,已发现左肩被剑气贯穿,血,顺着射出去的剑气,喷出好远。
重重的,男子摔在地上,不屈的眼神死死盯着两人,原本俊美的脸渐渐狰狞了。血从他口中涌出,加重了这份凄美。
“休得伤我随从!”山洞里突然回荡着浑厚的声音。一个身影从深潭中腾出水面,落在桥上。两人定睛一看,这人碧眼绿须,头上长着双角,一袭青衣,水汽在他身边环绕,诡异至极。
“定是这孽畜私囤了那么多水,害黎明苍生受炼狱之苦,我们定要取这妖孽的头,拜祭枉死的冤魂。”独孤强看了看司马健。司马健点头,说:“对,让你师父看看咱们做的大事!”说着两人舞者兵刃迎上前去。
那妖怪倒不用兵器,只是手指摆动,就可以控制一道道水汽,水汽万般灵活,总是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刺伤两人,可两人依旧攻势不减。水汽不单灵活,还仿佛坚若兵刃,他们一次次的进攻就这样硬生生被水汽挡下。面对这有生命的兵器,两人没辙了。
在两人的攻势完全被瓦解的时候,妖怪双手聚在胸前,用力挥出,一瞬间,桥下的清水化作条条蛟龙,恶狠狠地扑向两人。没有了挣扎的力气,没有了固执的战意,两人眼睁睁的看着这数不清的水龙。
绝顶峰上,太乙真人缓缓睁开眼,紧缩眉头。他叹了口气,掐指一算,又瞅了瞅天边一朵流云,赫然才松了口气。他淡然的抖了抖浮尘,慢慢回身,走进丹房。
江南石洞中,洞口忽然闪闪一亮,一个八卦的图案缓缓转动,所有蛟龙全部被这种奇妙的动力所牵引,然后还原为桥下清清的潭水。
两人惊了,黑衣男子惊了,妖怪惊了,所有目光全部投向洞口。一袭素袍,一把浮尘,二十来岁模样,英气勃勃。
妖怪见势不对,立即带动阵阵水刃奔向洞口的道士,青光白光相互交汇,没有人看清是怎样的招式,只有震耳欲聋的声响和石壁上不断蔓延的裂纹。
一声惨叫,那妖怪被一道白光打在地上,然后不知哪来的巨大符纸,把他包裹住,他无力抵抗,赫然化为原型,一条蛟龙扭曲着,挣扎着。
“天杀的孽畜!”趁蛟龙不能动弹,旁边的独孤强拾起地上的三尖两刃枪横劈下去,蛟龙顿时尸首异处。来不及阻止他的那个道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哎,戾气太重。”一阵风起,众人往洞口看去,黑衣男子已乘风而起,不见踪影,二人亦无力追寻了。
蛟龙已死,汇聚在洞里的潭水便纷纷流出,淌过干涸的渠道,流过尘土飞扬的小沟,这水仿佛带有魔力般,水到处,万物生。独孤强与司马健纵然受了伤,但见到这一情景不免兴高采烈,回过神,却才发现刚刚的道士已然远去,二人提了蛟龙的首级,下山上马,奔回绝顶峰。
江南多娇,风景如画,但在这片土地上,纷争仍未停止,唐军与叛军的战争,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是天灾还是战火,百姓们却都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