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胡优倪的情况如何？”
    林大夫一从楚清晓的房间里出来，凌亦然便上前问道。
    “他伤得可不轻啊，”林大夫神色严峻，他拂了拂须，说道：“尤其是掌心上挨的那一刀，伤及筋骨经脉，幸亏及时处理，若然再迟一点医治，他恐怕……”
    林大夫轻轻摇头叹了口气。
    “那他现在到底怎么样？”李季常在旁边也急问道。
    “现在暂无大碍。只不过……”林大夫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太子瞪了他一眼。
    一旁的易先生看着凌亦然焦躁的神色，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只不过他受伤的左手怕是很难痊愈了。”林大夫把剩下的话说完。
    凌亦然一听，脸色微变，脑海中涌起桥上男子被刺的画面，女子面目狰狞凶狠，他似乎又听见匕首刺入血肉的钝响声，坚硬与柔软的较量，终是以卵击石。
    “殿下，胡优倪以后岂不是……”李季常看着太子微胖的脸上不复红润，终是把“不能变戏法”这半句话吞了下去。
    满室都是清幽药香，房内只一桌一床，没有多余的摆设，素净得令人诧异。
    “殿下，你没事吧？”楚清晓卧躺在床上，一见凌亦然一行人进来，连忙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撑起身子，便想要下床行礼。
    凌亦然一见，马上上前扶住她，责备道：“小胡，你这是干什么？他受伤如此之重，快躺下休息。”
    “谢殿下。”楚清晓也不挣扎，她重新躺好，看着自己被缠得严严密密的左手，苦笑道：“殿下，小人这次虽然大难不死，但受了伤的左手恐怕以后很难再为殿下变戏法了。”
    “小胡，你别担心，安心养伤，你对本殿有救命之恩，本殿自然会好好重用你。”凌亦然眼角一斜，问身后的李季常：“销仙楼童妓那一块不是缺人么？以后就由小胡接手吧。”
    “可是，殿下所说的那个位置至关重要，小胡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怕是……”李季常有些许为难。
    “本殿看重的人还需担心胜任不了么？”凌亦然一改儒雅，沉了脸色，他说道：“有你和易先生从旁协助，他还会做不了？”
    “是的是的。”李季常转头，对楚清晓笑道：“胡兄弟，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
    楚清晓一笑，想不到这次刺杀竟为她带来如此意外的收获，她原本还打算讨好李季常以求在销仙楼有一官半职，不过现在既然凌亦然亲自开口，也就免了这个步骤。
    如此，离证据的所在地又近了一步。
    “谢殿下赏识。小人今后必定竭尽所能为殿下效劳。”
    “殿下，”一直沉默不言的易先生此时突然开口说道：“易某其实也略懂医理，要不让我看看胡优倪的左手是否真的难以痊愈？”
    凌亦然略一沉吟，说道：“如此也好，说不定易先生你会有什么好法子医治小胡。”
    楚清晓嘴角一僵，然仍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小人又怎好劳烦易先生呢？况且方才林大夫吩咐过非换药时尽量别拆开伤口，以免伤口再次裂开。”
    她话音未落，易先生便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楚清晓不能轻易动弹，他说道：“无妨，易某定必会小心。”
    “如此，便劳烦易先生了。”楚清晓无可奈何，粗鄙平庸的面容上仍是挂着一丝讨好的笑，然心中已渐渐不安起来。
    凌蓦然说得没错，易先生此人果然不可小觑。
    林大夫背着药箱出了门，转角出去，趁四下无人，便迅速跳上了一辆马车。
    长鞭一扬，马车便向着人和大街急速奔去。
    凌蓦然早已坐在书房等着他们回来禀报。
    “她的伤可有什么大碍？”
    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先问这个问题。虽然这只是场被安排好了的假意刺杀，但毕竟动用的是真剑真枪，而她又是“手无搏鸡之力”，若然真的是伤势严重的……
    “回殿下，楚姑娘的伤势看起来虽然有点严重，但并没有真正伤及经脉。”林大夫见凌蓦然一脸忧色，便如实相告。
    “这样便好。”凌蓦然轻轻点了点头。
    可为什么还是有不祥预感呢？
    他抬头，再次问道：“皇兄他可有怀疑楚姑娘的伤势？”
    “据属下的观察，应是没有。”林大夫想起方才凌亦然一脸关心的神情，怎样看也不像是假装出来的。
    凌蓦然暗叹一声，转头望向窗外，今夜注定不平静。
    但愿她能熬过易先生那一关。
    ps：今天两更，昨天病得七晕八素，连另外一个文都忘了更新，36。2°，人生从未试过这么低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