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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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清晨起来时桑佩早已将洗漱的用具备好了。
“应公子,主上吩咐您若是醒了,就去前厅用膳吧。”穿着北地骑装的姑娘,说起话来有些怪异的口音,我听得模糊,只弄懂个大概意思,便也笑着应下。
梳洗完毕,跟着她来到昨日去过的前厅,贺兰情正坐在桌前等着。
“早。”我随意打个招呼,随即发现管家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顿时尴尬起来,怎么说贺兰情也是一国王子,我这么没规没矩的会不会太冲撞了。
“早,过来坐吧。”贺兰情倒是满不在乎,只招呼我坐下。
既然主人都没什么意见,我又何必穷紧张。道声谢坐了下来,看向桌面,居然都是些江南的清谈早点,清粥包子,配上几道爽口小菜,倒也似模似样。一路北上,当地的口味越来越重,好久都没见这样的江南味了。心里有些小感激,冰山兄也算照顾周到了。
“我让厨子试着做的,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
“看起来很好吃啊,多谢。”见贺兰情开始吃了,我也提筷开动起来。古时多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这饭倒也吃得安静,奈何四周围观者太多,让我不觉有些拘谨,在楚家时因着不受宠,我向来只和小三在自个儿屋里吃,这么兴师动众的被众人侍候着,我还真是没多少经验。
尝了一道菜味道确实不错,我顺手夹了一筷子给贺兰情,然后就听见四周传来几声极低的吸气声。
我连忙道歉,想再夹回来,“那个,我习惯了,对不起啊……”
贺兰情也不做声,只用筷子挡了我的,低头将菜吃了。我盯着那人沾了水渍的唇瓣,忍不住有些羞窘。一顿饭吃得我浑身僵硬,下次还是和贺兰情打个商量,搬回南阁吃好了。
吃罢早饭,我原本打算回房研究药方,却被贺兰情带到了书房,里面有两人候着。见贺兰情进来了,连忙起身行礼。
“主上。”
“殿下。”
“都坐吧。”贺兰情吩咐。
“殿下,这位是?”待坐定之后,其中一个文士模样的紫衣男子问道。
“这位是应岚应公子,是来替本王解毒的大夫。”
一旁的武将听罢立刻直呼,“主上,不可啊!此毒非同一般,怎能随便找个人来解!”
我顿时尴尬不已,却也不见贺兰情有何反应。紫衣男子的神情虽不赞同,只是稳重不少,若有所思的看向贺兰情,“图将军稍安勿躁,听殿下把话说完。”
贺兰情淡然地看着那两人,“我今日带他来见你们,便是想让你们记住,若是日后他有何吩咐,你们须尽力相助。”
我很是意外地打断贺兰情,“我只是个大夫,不需要什么……
“大胆,你怎么如此没规矩!”那武将黝黑的脸立时布满怒气,厉声呵斥。
贺兰情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应岚,我只是想给你一个保证,你若是不需要不找他们便是。”
我一时无言,文士起身行个礼,温和道:“在下莫良辰,应公子若是有事尽管吩咐便是。只是……”那人略一迟疑,“恕在下直言,应公子对殿下身上的毒有几成把握。”
我想想还是说实话好了,“我也不知道……”
那武将一跃而起,指着我骂道:“主上,这个小白脸就是个骗子啊!”
莫良辰皱起眉头,为难地看向贺兰情,“殿下,是不是……”
“行了,这事本王自有打算。”贺兰情阻止他二人再言,转而对我说,“应岚,若是无事你先去吧。”
拉开门走了出去,我感到有些气闷,抬头看看远处的房檐,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说你是白痴还不信,看你给自己找到这麻烦事……”
才进南阁,一个毛团就飞身扑进我怀里,我捧起小银,狐狸眨巴着一对琉璃珠子端是可爱,心情不觉解怀不少。惊雷正坐在厅里等我,
“你怎么才回来啊?”
我随口问了一句,走近了才发现惊雷看起来异常憔悴,本就苍白的脸色几近透明,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见我进来,挤出一丝勉强地笑意。
“你怎么了?”我急问,想要拉过他的手腕查看,却不想被惊雷躲闪开来。
“没什么,只是没休息好。”惊雷有些尴尬,低声解释,但手却收在怀里不让我切脉。
“你……”
“没什么。”惊雷怕我不信又强调一遍,“真的。”
见惊雷这么坚持我也没办法,一路下来才发现,这人平日里虽然很好说话,可一旦犯起倔来,却真是十头牛都来不回来。既然他说没事,我就是磨破嘴皮也不见管用,最后只好无奈放弃:“那你回房好好休息下吧。”若是不想说便不说了,好在外表看起来似乎真的只是累了,但愿一会睡一觉会好些。
见惊雷回了房间,我也静下心来将药箱里的瓶瓶罐罐搬出来细细查看,师娘当初替我收拾的药箱我并没有仔细看过,一路过来只是用到了一些常用药物。
贺兰情所中的是一种很奇怪的毒,或者说那根本就不能算是一种毒。
“生若无法相守,惟求死可同衾。”那男子说的即是一种奇药“蝶吻”。相传在很久之前有一对相爱至深的人,却迫于世俗的压力不得已分开,其中一人含恨自尽,另一人则由于某些原因必须要苟活于世,他们曾约定生相守,死同衾。活着的那人为了将爱人的尸体保存起来,便研制了“蝶吻”。它由一种生长在雪山深处的罕见冰蝶制成,可以保持尸体千年不坏,栩栩如生。
只是这原本象征着坚贞爱情的东西,却不知从何时起变成了杀人的利器,“蝶吻”如果被下在活人身上,就会融入人的血液,极低的温度会逐渐降低人体的温度和脏器机能,慢慢腐灼人体。这是个缓慢的过程,据说那个制出“蝶吻”的人,最后就是死于蝶吻,和他的爱人葬在了一起,也算是实现了他们当初的约定。
这种药因为和血液的融合度极高,所以很难驱除。那日在垂珠阁,贺兰情发间的白星就是由寒气外凝的霜露,我不小心碰着他的头发时,那极低的温度着实吓了我一跳。不过应该有人将寒气压制住了,不然他现在就真的是个人体冰块了。
揉揉额头,我仔细核对一遍列出的表单,暂时先这样吧,以后再根据具体的情况修改方案。看天色接近中午了,桑佩将饭端进来,我摸摸肚子,倒也真的饿了。
去敲敲惊雷的房门,想叫他起来吃点东西,可屋里半天无人应答,
“惊雷?”难道是睡过了,我轻轻推开房门,那人正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真是,睡得好熟啊……”
我小声嘀咕一句,上去推推他,却发现惊雷的体温高的离谱。连忙将他翻过身来,惊雷正紧皱着眉头,额头滚烫。
“怎么搞得!”他的内息混乱,身体虚弱的不正常,就像是……
我僵硬地拉开他的衣服,大片青紫映入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