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后卷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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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空,舞者的狂欢。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一切,七年前的一切再次在眼前上演。
不同的是当初的我狼狈的躺在祭台之上发出歇斯底里的狂吼,而如今的我却带着面具手持高脚杯优雅的冷眼旁观这一切。
巨大的倒十字架安置在最高处,仿佛恶魔撒旦俯览众人。
冰冷的牢笼禁锢着幼童,一个个蜷缩着身体在原处如同待人宰割的羔羊。血腥与恶臭充满角角落落,唯有银质的刀具不染尘埃擦拭的干干净净。
我早已不相信神,却也不相信恶魔能够将人救赎。
一切的一切唯有靠自己拼搏,纵然是恶魔的手向你伸出也不过是为了向你讨要作为交换的灵魂。
没有什么事件是毫无代价的,不过是交易,算不得救赎。
铁笼被打开,美味的羔羊被困上祭台,挣扎毫无用处,撕心裂肺的惨叫是献给恶魔的乐曲。
可笑至极。
圣曲的乐声响起,而后,我看到所有所有烛灯瞬间熄灭。繁复的契约印记闪烁出诡异的光芒,黑色的雾气与四周融为一体,蒸腾升空。
雾气缭绕出恶魔的形态,一双金瞳熠熠生辉,格外璀璨。
——给我绝世的容貌!
——我要金钱!给我财富!
——我要至高的权势!!无人匹敌!!
仿佛又看到当年,无数的人齐齐涌向小小的祭台,如同被驱赶的牲口一般,令人反胃。
当年的他停留在铁笼前,一字一句的告诉我,一旦签订契约,便再也无法踏入神之大门。
他轻笑着问:汝,渴求契约么?
而如今的恶魔却直接化作人形立于我的面前,眉目含笑,他说,
【你终于来了。夏尔·法多姆海恩】
高脚杯落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随手摘去脸上的面具丢在一边。
我略微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男子,如七年前一般,再次开口。
【恶魔,与我签订契约。】
他轻声嗤笑,微挑眉梢,食指微绻扣在唇边,他说,【那么,告诉我吧,你的愿望?】
闭上双目,仰头微微深呼吸,我的愿望?
幼时的夏尔不谙世事,唯一的愿望便是与父母亲人幸福快乐的度过一生。
他是基督教徒,他崇拜并且敬畏上帝,他按照习俗礼拜祈祷,他幸福快乐,本能一生无忧。
他相信神,一切的一切都是神赐。
法多姆海恩伯爵诞生于七年前的此处,华丽的祭祀礼是他盛大的庆生宴。他用灵魂换来了属于自己的力量,神收回了他的赐福,于是法多姆海恩伯爵奉自己为上帝,召唤自己的羽翼。
复仇便是他的唯一,他“存在”的目的与力量便是要与那些背叛法多姆海恩家族的人,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生死游戏。
他不相信神,他向恶魔出卖灵魂,他有力量有利剑有盾牌有骑士,却唯独没有未来。
而后,那个独臂执事对他说,少爷,在这最后之时,我便将这名为“自由”的礼物,赠与您吧!
自此之后,我便只是夏尔·法多姆海恩。我所存在的目的,也只有一个。
再次深吸一口气,睁开双目,抬头迎上那双略带笑意的金色眸仁。
【我要再次见到塞巴斯蒂安·米凯利斯。】
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他再次发出那种轻微的嗤笑声,右臂置于胸前,单膝跪地。
拉过我的手背垂头印下一吻,咧开的嘴角露出恶魔尖锐的牙齿。
【恭候多时了,我的主人。】
【自此之后我便是您的执事,那么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的名字。】
——【吉尔伯特·赞格威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