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沉睡的幸福——顾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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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的幸福——顾凡
刚刚吴妈打电话过来,她告诉我采薇看到了小凡。我就站在门外面,手里拿着钥匙,又不敢打开这扇门。我想要见到采薇,但是又害怕见采薇。也许是太过于紧张,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最后深深了一口气,将钥匙插了进去。
打开门,走进去,我便看见那样一个采薇牵着一个咿咿呀呀的小凡在小床上走来走去的。
须臾间便得永恒,这样多好。难怪曾经有一个女子唱着那样一首歌,“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趁着这珍贵的画面还没有消失就变成了永恒,那样对我来说是多么难啊!
也许采薇是因为和小凡在一起太过于专注了,所以连我进来都没有察觉。过了一会儿,吴妈就打破了这种平静。听见吴妈对我说:“少爷,少爷,你回来啦!夫人她跟小凡玩呢!”
我皱了一下眉,吴妈看见了我的表情,很知趣地离开了。我看着背对我的采薇身子一震,却没有转过身。后来陈雅把小凡带出去玩耍了。大大的客厅里,采薇就背对着我站了很久,对我来说这每分每秒都是对我的煎熬。
最后她转过头,像个陌生人一样从我身边走过去。在吃饭的时候,吴妈还特意给采薇夹了一块鱼。采薇爱吃鱼,她身边的人都知道。记得我的一个客户曾经送给我10多条长江刀鱼,我就给采薇打电话告诉她,下班后她竟然将所有的刀鱼一条都没给我留地带回了她的父亲家,那时她还骗我说,这些刀鱼是以我的名义讨好她父亲。我狠狠地打了她的额头,她以为谁不知道那些刀鱼肯定大部分是她吃的。为了那些刀鱼,采薇还被迫背着我爬了一层楼,气得她骂了我好几天。
在采薇怀小凡的时候,由于怀孕的各种反应和情绪不定,她瘦得很厉害,时常输营养液。听王鑫说孕妇吃鱼对胎儿很好,吴妈每天都变着样给采薇做鱼。
也许是遗传吧,小凡在7个月时刚刚能吃一些食物,就很喜欢吃鱼,但是由于王鑫建议孩子满一周岁后再吃鱼,说是那样对孩子的免疫系统和消化系统发展得更好。有时候吴妈看见王鑫家的小静馋小凡,小凡就眼巴巴地看着鱼肉,样子可爱极了,就如采薇那时。
我放下筷子,对采薇说:“明天我陪你回H市,陪你回去看看。”然后看着她也放下了筷子,点了点头,似乎不想对我说话,只是用自己的行为表达了自己的决定。我知道采薇非常在乎她的齐琪姐,否则她不会听从我的安排。我认识采薇的时候,齐琪已经和贺峰结婚并生育一个2岁的儿子了。大学刚刚毕业的采薇在报社实习认识了齐琪,随后两个人的关系像个姐妹一样,在很长时间里,齐琪曾是采薇感情上的导师。对于齐琪我了解很少,只是隐约知道她的心里也曾有一个人不能割舍的人。在感情里谁是谁非都说不清楚,只是我没想到,齐琪竟然离开得那么突然。
我看着采薇苍白的脸,孱弱的身体,虽然和我上一些在疗养院见到的她好了很多,但是那我知道,那不是曾经的采薇了。采薇那样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对我甩出了一句“我住客房!”
我住客房,这是采薇回来后和我说的第一句话,这句话,只为说清我们的距离,拉大我们之间的裂痕。采薇上了二楼,随手将房门上了锁。我开始在嘲笑自己,谁让自己自作孽呢!采薇不会不知道我没有房间的钥匙,她那样做无非就是为了让我难受,而我,真的难受。
记得王鑫在得知我要将采薇接回来的时候,对我说,就算是采薇拿把枪抵在我的胸口,我都不能怨恨,因为我欠她的。
我在吴妈给采薇收拾衣物时看见吴妈拿着那个蓝色李宁的双肩包。那年我们在去威尼斯旅行前,采薇李宁店第一眼就看上了这个双肩包。我的秘书每次陪我出席各种宴会时不是拿个LV就是拿个Prada,等到回公司的时候还要求报销。而那时候的采薇并不热衷各种名牌,在她的眼中,只要觉得自己喜欢的就是有价值的,并不会去理会他人怎么说。那年的威尼斯旅行就是这个双肩包全程服务,在威尼斯的机场,采薇身穿一身运动装,背着大蓝色的双肩包,偷偷地对正在看报纸的我说:“你说我跟你在一起是不是凸显出你的老态啊~~”
过去的采薇就是那样,鬼精鬼精的,又有些傻乎傻乎的。而此时的采薇,如一面毫无波澜的湖泊,我看不出在她心中蕴藏着怎样的力量,我不知道那样的力量是否能摧毁我。
采薇住在主卧,而我又搬回到旁边的客房。小凡在采薇睡觉的时候哭了,我走到主卧的时候看到采薇还未张开眼睛就要喊出陈瑜的名字。我知道,在这一年中,是陈瑜陪着她一直走过来,是我临阵脱逃了。
其实我有很多话想对采薇说,我想告诉她我爱她,我想告诉她我因为无法忍受看着她受折磨才不去看她的,我想告诉她我把我们的小凡照顾得很好……但是我知道,她已经将我解释的资格留在一年前,我再也没有资格了。
可是在离开的时候,我还是对采薇说:“采薇,小凡一直没有名字,他在等你给他取名字。”
采薇,小凡还没有名字,我和小凡在等你,给我们的小凡取名字,因为我们的第一次的时候,我曾许诺过你,让你给我们的孩子取名字的。
采薇,我说过的话,我没有忘记过。那些沉睡在时间里的幸福,我从来就不会忘记的,只是,采薇,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