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扑火 第9章 绿纱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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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气闷热得犹如在蒸笼里一样,晚上偶有微风,却难抵暑气,君紫站在酒店门口,抹了把额上的汗,只觉得浑身像是泡在汗水里,连毛孔都觉得闭塞。潮湿粘腻的感觉压得她透不过气来。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苏文,决定先拦辆车自己回去,再这样等下去,她毫不怀疑自己要中暑了,君紫一向体弱,一旦温度高了,就会感到胸闷。她四处张望了下,现在已经将近八点,酒店门口人影稀落,夏天日长夜短,天已黑了大半,路上亮起稀稀疏疏的路灯,光影斑驳下,一辆黑色的奥迪滑到眼前,车窗缓缓拉下,正是那个梦里出现过千万次的人,灯光朦胧下,他的侧脸像是被包围在温暖的光圈中,有种异样的柔和,偏瞳孔幽深,泛着泠泠冷光,深如墨谭。让人情不自禁深陷其中,宛如置身泥潭,明知是诱惑,却无法不受蛊惑,只能看着自己一步步沉沦,越陷越深。
但愿长醉不复醒,她一向知道他有如此魔力,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竟还是如此的差,对着他,所有的清醒理智,瞬间崩塌。
大概,她的理智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此路无法通行。”君紫微微苦笑,但还是强迫自己转身,她已错过一次,怎能一错再错?
然而他固执的追逐,低低的嗓音里有着难得的祈求味道,缓缓地语气里竟透着一丝脆弱,他那样叫她:“君紫。”语气低迷。带着淡淡的苦涩。君紫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转身看他。他的嘴角抿得紧紧的,眉头微皱,纵然面容沉静,但闪烁的眼神依旧泄露了丝紧张。
君紫有些恍惚,仿佛又看到那个漫天梨花树下的少年,眉目温和,一如昨日。
也是那般故作镇定的看着她,明明紧张的要死还是故作当然的说:“我们在一起,好吗?”
有什么不好呢,那时她想,在一起,这个词如此美妙,像场华丽的梦境,涵盖了整个年少轻狂的岁月。
到底还是心软了。君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有时候,有些事情我们明知这样是错的,却偏还是一错再错。不是因为不懂,只是实在难舍。
扑面而来浓重的烟味,君紫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她不由的想起从前,从前他是不抽烟的,不管多少人怂恿,或者别人嘲笑他不抽烟就不算个男人,不也不以为意,只是现在,烟瘾竟然如此大。片刻后却又释然,六年不见,自己这样滴酒不沾的人成了千杯不醉,那他现在即使成了烟鬼君紫也不会太吃惊了。
一切都在变化,你以为没变,只是当变化成为习惯,那就已经不再是变化了。
君紫微微笑了下,他们不过半斤八两,如今彼此的关系应该定位在高中同学,倒是谁也别说谁。心里这样想着,只是莫名的有些惘然。
狭小的空间像是把他们与外界隔绝起来,徐谦是贪恋这样难得独处时间,君紫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车子里的两人很有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路上的行人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街边羊肉串烧烤的烟味隐隐飘过来,繁华的地段从来不缺买卖,各色地摊已经摆了起来,夜市即将开始,情侣们手拉着手逛街,明明已经热得满头大汗,却不肯放开彼此拉着的手。有小孩缠着妈妈嚷着要这要那,童言童语夹杂着大人哄劝的声音。外面渐渐热闹起来。车子里面却依旧寂静,仿佛是隔得极远的两个空间,霓虹灯的照耀下一切只觉影影绰绰,辨不真切。思绪徘徊在虚无之中,君紫就这样发起呆来。
良久,徐谦的声音低低的响起,缓慢而坚定,隐约有股迫人的气势压过来:“你要结婚了?”
君紫尴尬的笑笑,不知道怎样回答他,尤其在那样直直不容躲避的眼神下,:“算是吧。”结婚这件事已经被提上议程,也许现在还不用,但订婚倒是可以好好斟酌斟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