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江南恨》 11、赶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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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走吧。”
风寂席率先迈开步子,大踏步地往前走去。端绪叹了口气,紧接着慢慢站起了身,刚准备背上背包,前方开路的风寂席又折返回来了。怎么回事儿?落下什么东西了吗?正准备开口询问,风寂席已经面无表情地从端绪手里接过了背包,抬手就背在了自己的肩上。
端绪愣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这木头是在给自己减轻负担了。虽然没有开口表达,但风寂席对端绪的关心却是真心实意的。不同于普通人相处时一般的沟通和交流,风寂席直接跳过了语言,他更习惯于用简单细小的行动来传达自己内心的心意。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端绪忍不住笑了。风寂席这木头表面上看起来酷酷的,没什么表情,整个人显得高深莫测的,但其实很好理解嘛。
风寂席走出了老远,看端绪还没有跟上来,还以为他是真的累坏了,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站在前方等候端绪跟上来。
见状,端绪赶忙跑了上去,并肩和风寂席走着。这一路,风寂席故意放慢了脚步,缓缓而行,以方便端绪跟上自己的步伐。
一直往前走了好远,就当端绪感觉再走下去自己一定会挂掉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条河流。欣喜地欢呼一声,端绪快步跑了上去。
“哇!好凉。”手刚一伸到河里,端绪马上惊叫出声。抬头看了看风寂席,端绪不甚确定地问道:“你确定这水能喝吗?不会有寄生虫吧?”
风寂席偏头想了半晌,最终还是没弄明白端绪的意思,只好摇了摇头。
端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虽然他很崇尚环保,但这水未免也太原生态了吧。一条流动不止的河流,谁知道上游有什么东西。就这样喝下去,难保第二天不会拉肚子。
深思熟虑良久,端绪才小声地吐出三个字。
“我不渴。”
“那要不要吃点东西?”
“有东西吃吗?”
风寂席没有回答,反而伸手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棵果子树。这时候应该是果子的成熟期,果树上面结的满是艳红的果子,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端绪忙不迭地点头。
风寂席再无二话,转身就去给端绪摘果子去了。也亏得他身手好,不一会儿就爬上树摘了好几个饱满的果子下来。端绪乐坏了,赶紧捧着果子到河边上洗去灰尘。可是,当他第一口咬下去时,脸色就变了。搞什么啊!端绪不由得一肚子火。这果子也真算得上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上去那么美味,没想到入口却是又苦又涩的,差点儿没把他的牙给酸掉,也难怪成熟了那么久都没人摘。
看端绪的样子,风寂席就知道那果子一定不合他的心意。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风寂席的脸色也愈发凝重起来。
这里荒山野岭的,根本就找不到店家,别说住的地方了,今晚他们恐怕连吃的东西都找不到。其实,对于风寂席来说,这本就算不上什么。他一个人行走江湖,风餐露宿惯了,实在不行,随便打只野兔也就把晚饭对付掉。可端绪不行,他过不惯这种生活,风寂席更不想委屈他。
坐在端绪身边,风寂席认真地开始跟端绪商量起来。
“端绪,其实以我的身手,在一个时辰之内就可以赶到镇上。”
“那我呢?”
“我可以背你。”风寂席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毫不闪躲端绪的目光,静静地开口答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抱你。”
端绪的脸色马上就黑了。虽然知道不论作何选择个都会让自己很丢脸,但端绪不得不承认,风寂席把他说动了,他是真的不想再继续赶路了。
几乎是在一瞬间,端绪马上脸色绯红地下了决定。
“还是背吧。”
风寂席闻言,轻轻放下了背包,在端绪前方蹲了下来。端绪也不跟他客气,背上背包之后,就直接扑到了风寂席身上。超有成就感的。趴在风寂席的背上,端绪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感觉自己比风寂席还要高大。那种异样的错觉,真真满足了端绪的虚荣心。
伸手拍了拍风寂席的头顶,端绪乐呵呵地笑出了声。
风寂席疑惑地回头看着端绪,不明所以。
“怎么?我很重吗?”端绪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
“不。”风寂席摇了摇头。“你还没有我的黑刀重。”
端绪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不再理会风寂席,端绪干脆直接趴在风寂席背上睡觉。耳边,尽是呼啸而过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