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记忆消失在那些破碎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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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发生争吵了,每次都是吵得天翻地覆,整个院子都只剩下两个女人的尖嗓子颇为刺耳。
而我从来都是不会出面劝架的,那样太傻。对于她们来说我一直都是一个外人尽管我们都是同一个父亲生下的,只是我不一样,用她们的话来说我是父亲和别的女人的“孽种”因此即使她们吵得再凶猛,再怎么歇斯底里都没有我插嘴的份,这种争吵我算过,每个星期两次,从我五岁开始到现在整整二十二年的时间,就像每天吃饭睡觉一样的平常无奇,我不会去在意,也不会有任何人去在意。
我是濑一,但是我是跟着我妈姓的,所以我的全名是全赖一。
我心里很清楚为什么我不跟着她们姓“饶”的真正原因,也得拜我二姐所赐,每天早中晚的都会准时的念叨一遍,我是“某某某贱婊子生下来的孽种”,无时无刻的提醒着我,第一次听还有点伤心或者难过,听多了就无所谓了,真的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还可以在心里跟着二姐一起念出那段早已经随着时间不断衰败腐朽的话,我不否认我恨过她们,很多个时候,很多个冰冰凉凉的夜晚……
我恨她们为什么总是将对所有的怨恨宣泄在我的身上,甚至从来都没有让我上桌吃过一顿饭,就连吃她们吃剩下的都要偷偷摸摸的不让她们发现,莫名其妙没有任何根据性的将“下贱”、“龌龊”、“骚货”这些肮脏的词汇用在我的身上,我不知道她们恨我什么?恨我妈什么?已经死去的人,活生生被火烧死的女人真的就那么让人憎恨,那么让人厌恶吗?
第三者的确可恨!可耻!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恨过我妈,不,不是不恨,只是不知道该恨她什么,从何恨起,甚至连她长什么样子,是什么性格我都不知道,那么又怎么恨呢?最起码的记忆都没有,那些我妈妈照片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就被二姐强行烧毁的时候我好像什么都懂了,从七岁开始我就不再哭着撒娇,不会用自己的软弱去乞求那么微薄可怜的施舍,我注定和我妈妈一样,不应该来这个世界的,在没有任何人注视下诞生,然后再悄然无声的离开,很小的时候,我就暗自下定决心如果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快要濒临死亡的时候,我会选择到另一个不认识的地方,总是听别人说死在异乡很痛苦,可是对于我而言死在自己熟悉的家里更为痛苦,我不想到最后一秒都看到她们蔑视和冷漠的目光,那样的目光比火更加的灼热滚烫。
我很孤僻,不爱说话,即使哪天灵魂出窍说了几句也是足以让人喷血的话,我说话很难听,在学校的时候很多男生或者女生因为我漂亮的外表接近我但是最后都会因为我说话的方式和语气与我渐行渐远,我的长相是遗传我妈妈的,换句话说是一模子刻出来刺激她们的“罪证”我记得二姐又一次特别火大将滚烫的开水十分精准的泼洒在我的脸上是说了一句特经典的话,她说“我倒是想对你好一点,但是看到你这张和你妈一模一样的贱相我就忍不住来气!。”呵~就是因为这句话我就很少和二姐对视避免她看到我的脸又会突然发飙,上次没有毁容是不幸中的大幸!我这个什么都不好,除了惊人的长相和身材其他的简直是一无是处,为了保护我仅有的一点财富,我奉献了很多我的忍耐力和时间,青春永远都是这样一去不复返,就像突然离别的人一样,带走了思恋和所有的温馨幸福,留下的就是永无止境的伤痛,唯一美好的东西都吝啬得舍不得留下一丝一毫。
我没有快乐的童年所以我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到青春时期,可是那个时候傻傻的我又怎么会知道真正的痛苦和煎熬是在之后等待着我的每一天,血肉模糊的记忆碎片和残留的伤痛让我没有办法睁开眼睛去看,一直不敢告诉别人,却又隐藏不住的软弱和无能……
十五岁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一个早熟的小大人了,我遇见了你,美好的如同梦一般让人觉得不现实,却又在不知不觉中将我推倒深渊,可怕的是始终不着地,即使痛快的粉身碎骨都不给我。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是何时我爱上一个比我年长十岁的同性的男人。
其实我是恨你的,单纯年幼的我不知道那是陷阱,一步步坠落的时候都不曾发觉,我困惑的是你,明明知道两人男人做那种事情是不正常的却又一次又一次的告诉我没有关系胡言乱语的骗我上钩心甘情愿的躺在你的身下,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身体竟然可以接受同性的器官,更没有想到两人男人也可以像男女一样的结合在一起,我很幸运,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并不要求什么只想让你记得我,因为你是我第一个也唯一爱的一个人,林秀然。
和你在一起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过程都如此的残缺。
离开了那个纠缠我十五年的院子搬到你家的别墅时不是不心慌的,可是我还是喜欢故作镇定的享受着那些原本不该我享受的东西,包括你。
幸福总是短暂的,不知道是谁说的这句话,我不喜欢,但是真实得让我哑言。
我记得很清楚,1990年的三月二十一号下午我生命中最阴暗的一天。
接了你的电话之后我就向你说的目的地狂奔过去,电话里你兴奋的声音告诉我要帮我过生命中的第一次生日,可是当我抵达时,严密的包房里空无一人,等了不知道多久时间却等来了四个我不认识的壮汉,之后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事情,我无法用言语去形容那次的屈辱和伤痛,一直挣扎抵抗到最后却被四个男人得逞狠狠撕裂的痛楚如同你一样是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忘记的
我不配你,我很脏。
记不清楚我是怎么离开怎么回到我发誓永远不会回来的院子里的,半年的时间除了死去了的大姐一切没有任何的改变,我关机不接你的电话,是因为我有太多的疑惑和不解,更多是难堪和屈辱,一个女人经历这种事情都会让人难以启齿更何况是一个男人呢?
大姐死去后欠下了来的巨额医药费一分不少的压在我的肩膀上,我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社会青年,说难听点就是一个人渣一个败类!华丽的外皮下包裹着已经腐朽的身躯,最能赚钱速度最快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去买,二姐面对面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愤怒的冲到自己的房间发疯似的摔东西,原本糟糕的房间一段时间过后几乎一片狼藉,而我就蹲在其中稍微干净的一点的地方发呆,想了很多,第一个想法就是不管她们的死活自己逃之夭夭,可是更现实的问题出现了,逃?逃到哪里去?无论如何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不是什么善良的言情女主角绝对不可能这么牺牲自我还债让她们逍遥法外!当初是怎么对待我的?是怎么对待我妈妈的?不需要的时候我狗屁都不是!现在困难来了才会正眼看我?算什么?凭什么?就算死,也不会答应她做这种事情!根本就把我当做跟我妈一样的!……我不是妓女,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