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华东林业  第十四章 神秘的玲珑沟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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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泽东北向与建阳毗邻的大山间,有一条神秘的玲珑沟。玲珑沟是福建武夷山国家级保护区的核心区。武夷山不仅是我国东南大陆面积最大,保存最完整的中亚热带森林生态系统,而且还被列入世界生物保护区,是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保护地。
    我是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后期进入过玲珑沟的。当时有宋尧唐、张守平还有一位当地老乡当向导。雨季过后的夏日,我们一行探险装束来到玲珑沟山口。此前当地老乡告诉我们,玲珑沟深二三十里,两面山高千米以上,沟内鸟兽种类繁多,尤以蕲蛇为最,据传说,每平方米多达数十条,不过我是没有见到有那么多。大概是人们用誇张来形容罢了,或许是每平方公里范围内有数十条,或许是偶然碰上的也未必。不过,后来确有专家称玲珑沟中有蕲蛇十万条之多。蕲蛇一身都是宝,它的毒液结晶体是医药行业上的紧缺原料,比黄金还要贵得多。不过一听到蕲蛇还是毛骨悚然,这种蛇从来不主动向人袭击的,但如果不幸被它咬到,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轻则至残,重则殞命。因此,我们随身都做了防护的穿戴,向导也是救治蛇伤的行家理手,当地民间许多人具有这种急救的本领。向导还特地为我们每个人准备了一根大拇指粗细的青竹杆,用作探路的先行者。意思是说用它拨开山路上的柴草往前走,或遇到毒蛇,青竹杆就起到了替身防护;或拨开小路上的蜘蛛网,不至于蒙上面来;或探测小路的虚实,不至于跌入坑洼之中;或当作第三条腿,让你爬山路更加安稳。
    上午七时许,顺着一泓清凌凌的玲珑溪水傍的山间小道寻入沟来,道傍的树叶上还滚动着清莹的水珠,夹岸绿树参天,山中不时传来清越的鸟鸣和野兽嚎叫。山行五六里,玲珑沟内的天空越来越宽广,山岭上的树木与湛蓝的天际相接,呼吸着清新的林间空气,令人心旷神怡。
    “注意!那里有一条大蕲蛇。”向导指着路下溪边的一条大蕲蛇说。
    我们顺着向导指引的方向看去,那条有手腕粗的大蕲蛇,正仰着头悠闲地盘缠在那里。向导向我们介绍说,蕲蛇的视力低下,看不远,它是凭着口中伸出的长舌头来探测和捕捉小动物的。所以只要看到了蕲蛇,要逮住它那是很容易的,它不像那种无毒的乌鞘蛇,你还没有见到它的影子,可它尤如射箭那样逃遁了。
    越往沟内走,到处都是参天大树,这是至今保存完好的原始森林,生长着三尖杉、红豆杉、香果树、樟树、枫杨、楠木、檀木、银杏、杉木等,在山体上部生长着粗的松树。我们进入玲珑溪右岸山中,青藤缠绕着老树,树间三二交叉,一派原始景象。不经意之间,我们发现一株大树离地面四五米的开杈处,搭有一窝巢,好似有人在此构木为巢,引起了我们的极大兴趣。一面提高警戒,一面凑近观察,仔细察看树根处的痕迹和树上用树枝柴草搭起的窝巢,不是人类的活动所为。是什么动物有如此智商在树上构搭窩巢呢?猕猴呼叫声忽从对面山中传来,凝望山中一群猕猴的攀援飞渡,它们不也其乐融融哟?
    中午,坐在一株粗大的楠木树下,就食随身携带的馒头,边吃边议,慨叹大自然的造化。宋尧唐来自安徽大别山区的金寨县,他说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林相结构。张守平是老森林调查队员,来自东北,参加过东北大小兴安岭的森林资源调查,也没有想到南方有这样的原始森林。作为我来说,对黄山比较熟悉一些,相比较生物的多样性各有特点。
    午后二时许,来到玲珑溪中的一个瀑布。我们将随身携带的物品都放在这瀑布下面的平坦洁净的砂石滩上,准备今晚就在此地露宿。雨季已过,近日来天气一直晴朗,不会爆发山洪,选择此处露宿无不安全的担忧。这里的瀑布,这里的深潭,向导也不知其名。我们暂且以玲珑瀑和玲珑潭称之吧!据向导介绍,沿着瀑布左手方向的小道,翻过山岭就到达建阳地界。我们又从此地钻进了布满满荆棘的小道进入对面山中,后又折向玲珑溪,溯源而上达数里。一路瀑布珠联,各有特色。有的溪水从高约数十米的峭壁飞泻而下,银珠喷射;有的如珍珠串连,小巧别致,令人细玩;有的飞泻直下,溅起雪白的飞花,扬起阵阵彩霞。瀑布周围林木遮天蔽日,在此稍停片刻,一身汗水顿时收爽了许多。瀑布下面清澈的潭水,游鱼和螃蟹相安无事,倒没有料到被小巧的翠鸟以神箭的速度从水中啄起飞走。石鸡不时在溪边出现。向导提醒我们,在这种比较阴凉的溪边要特别留意蕲蛇。果然我们在远处就发现一条不大不小的蕲蛇,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是等候一顿送上嘴来的美餐还是休心奍性呢?不得而知。
    太阳已被高山挡住了,夏日山中的夜晚似乎来得稍微早了一些。我们回到玲珑瀑和玲珑潭的露宿住地,做了分工。有的清理场地,有的斫枯立木,准备野炊和晚间用作篝火,有的就溪边寻找斜倒的毛竹,准备截取拿来烧竹筒饭。菜呢?潭中鱼和螃蟹可就近捕捉。一切安排停当。将从驻地带来的大米装入竹筒,灌水洗尽,置入篝火中,约摸过了半个多小时,已闻饭香,根据向导的判断,竹筒饭已经烧熟了,用柴刀劈开,那清香扑鼻,味甘甜美,只可意会,难以言表。尽管潭中鲜鱼和螃蟹无调料烧烤,吃在口中也连连称道:“有味,有味!”
    我们围在篝火傍,脸上闪烁着红光,平静地评估玲珑沟的现在和未来。夜空中星光闪烁,明月从东边的山岭间升了上来。山林里不时传来野兽的声声嚎叫,玲珑瀑的飞濺声韵,溪边草间的虫鸣,伴随着玲珑沟内这般静谧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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