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黄山沐浴 第十四章 浮溪山中度过的日日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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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年,林产化工班上了二个来月新课,大概到了十月底,学校接到了上级的紧急任务,要一批林产化工产品。什么产品呢?木材炭化和干馏物,我们给它取一个非常地道的名称,叫“乌金丹”。木材干馏物是一个复杂的有机化合物和有机混合物,构成十分复杂,当时的我也讲不清楚。不久,安徽省委秘字第一六二号文批准,将黄山管理处浮溪山场五万七千亩划给了黄山林校作为实习林场。
学校自创办和经过后续两届招生,已是一所超过千人规模的中等专业学校了。新的紧急任务不光是由我们的两个林产化工专业班级来完成,其他班级也承担了各自分到的任务。十一月初,我们班进驻黄山西南方向的浮溪实习林场,这里还有一个远近驰名的浮溪村。
从汤口黄林桥到寨西约十里,再从寨西沿浮溪溯源而上又十里。浮溪,绿树藤萝夹岸,竹海浩瀚,飞流瀑布,溪水潺潺,深潭碧玉,游鱼细石,山间不时传来声声鸟语,更有那猴群在古树老藤间攀援飞渡,一派原始景象。临近浮溪村,天空豁然变得开阔起来,田园农舍错落有致,田间阡陌,铺就石路。伸向东北和西南的山涧溪流,幽深源远。虽然已是个深秋季节,但浮溪谷地依然带有几分春意,一派十月小阳春的景致。
浮溪,乃由黄山三十六大峰的桃花峰、云门峰和浮丘峰夹抱而形成的峡谷。传说浮丘公在此峡谷溪中提水,帮助轩辕黄帝在黄山炼丹,浮溪因此而得名。此次我们要步当年轩辕黄帝的后尘了,也要在此山中“炼丹”,炼什么样的丹呢?炼就“乌金丹”。首先选择地形筑窑,利用从实习林场间伐下来的杂树,截断成长约一米左右置入窑洞内,上面再用粘土筑实,筑成园宝形状,预留进口风火门和出口通气管道,并用毛竹管导流出木材干馏过程中产生的木焦油附产品。用当地老乡的话说:“烧硬炭”。烧硬炭真是一样辛苦活,白天要去林中间伐,并把间伐下来那些杂树驼到窑上,再用柴刀截断成一定的长短,然后按照要求装入窑内。烧窑点火后就不能中断,一直要待窑尾冒出淡淡的青烟,表示窑内木柴已烧成炭了,此时封闭窑门,利用窑内的高温使未完全炭化的木柴进一步炭化。烧硬炭质量的好坏,需要掌握的要领是一选窑址,二装满窑,三筑窑顶,四看火苗,五望青烟封门好。封门过早,窑内木柴未充分炭化,柴头多不好用,成品率低;封门太晚,炭化过了头,木炭成了灰,白白浪费木柴一场空。当时有一位老师傅来掌握各道程序的,我们这些学林产化工的干瞪眼,无法与他相比,只能当当助手。轮到值晚班,面对窑洞,脸上被烘得滚烫,但身后吹来晚秋山风的寒意,实在经受不住,要披上棉袄才可御寒。
我们借用当地老乡民居屋和炊具,自已烧饭做菜,老乡他们自已此时已在大食堂开伙了。轮到我烧饭,大家都相当满意。我在七八岁时的小小年纪就烧饭做菜了,练就了一手本领。二十来斤米的大锅饭,我是这样做的:先把大米淘洗清爽,开水下锅,用锅铲在锅内爬均匀,留锅内米上面二寸水,盖上锅盖,待开锅后再用锅铲爬透,开水煮上十来分钟,从锅中捞出出几粒米入口尝一尝,如大米此时已无核,就可盖密锅盖,锅盖周围用毛巾围住不使漏气,加大火力,加速锅内冒汽“铺汤”。待听到锅内滋滋响,闻到饭香,立即退出柴火,将炉膛中的炭火拨向四周,锅底不留炭火,继续用留在炉堂内的炭火焖,二十分钟后揭开锅盖,那大米饭必定喷喷香,爽而不糊;锅粑则黄蜡蜡的松脆而不焦糊。至于炒菜,都是炒青菜,焖南瓜,只要掌握好油盐烧熟了就行。
传说中浮丘公用浮溪水帮助了轩辕黄帝炼成了丹,我们则以浮溪水烧水做饭,洗漱沐浴和洗衣。轩辕黄帝炼丹七七四十九日乃成升天,我们在此炼就“乌金丹”去替代那稀缺的焦炭,保障供给校园内大本营中非常重要的“炼丹”任务的园满完成,在日日夜夜奋斗,大概也用去了七七四十九天吧,建于校园中“炼丹炉”在完成了历史性使命之后,也随之成为历史,但这场轰轰烈烈的“炼丹”也的的确确炼就了我们这一代青年学子的身心与毅力!
斗转星移,今日的浮溪已经成为黄山野生猴谷景区和农家乐旅游景点。原始的生态风光景色,如同一幅长轴画卷,恰似“桃花源里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