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舒叶.作茧  第三十六章 阴晴阴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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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朗的天空。
    空空的天空。
    朗日之下,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有着挥之不去的阴霾。
    坐隐山山巅。
    溢灵欣、九日、苏墨和叶蕊聚于此地。
    山下走来了动物族祭司凌小点,她说,凌霄命本来是要来的,但暮紫夕召凌霄命上殿,就请她代他来看看。
    天空的白云带着阴郁的浅灰色。
    其中一片,那么洁白,在这高高的山巅,似乎要落下来。
    那片云真的落下来。
    溢灵欣、九日、苏墨、叶蕊、凌小点惊得瞪大眼睛。
    雪迎,睡在云朵里,好像一个婴儿,安详、红润的双颊,带着温柔的酒窝、甜甜的笑意。
    溢灵欣慌乱失足,跌倒在云朵旁边。
    雪迎笑着睁开眼:“呵,溢灵欣、旭哥哥……”
    晴天朗日下,雪迎梳得整整齐齐的俏皮青丝之中,一篮一绿,两根发绳,熠熠放光。
    溢灵欣上前楼过雪迎,慌乱地颤抖着:“雪迎,不要吓我!”
    雪迎把手搭在溢灵欣身上,漂亮的酒窝露出来:“以后我再不私自离开,让你担心了。”
    溢灵欣紧紧把雪迎抱在怀中。
    雪迎发现,溢灵欣耳后的海贝不见了,那里面可是放着水族圣物瘦竹琴的!族中圣物几千几万年来,都是与司主誓死相随的。雪迎紧张地问:“溢灵欣,你的琴呢?”
    溢灵欣和九日有些迟疑。
    “妹子,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九日转移了话题。
    “我怎么会有不舒服的?倒是你伤,好了吗?”雪迎关切起九日来。
    “早就好了!都过去多久了。”
    “很久吗?”雪迎满腹狐疑,“……很久?”
    九日感到有点不对劲:“妹子,瑄琪翯呢?”
    “瑄……琪翯?”雪迎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什么啊?”
    九日突然察觉有人在暗中偷窥他们,厉声喝斥:“谁?!”
    山中大石后面,走出来一个女子。
    雪迎高兴起来:“婧璃燕!”
    皮皮“乌拉”地冲雪迎打招呼,眼前一亮,欢呼着“乌拉”冲九日扑过去,张嘴就要咬!
    九日对这粉红色的小家伙,顿时慌了手脚。
    “皮皮!”婧璃燕呵住了皮皮,“公子是火族人吧?皮皮最喜欢火了。”
    九日呆若木鸡地任由皮皮用粗糙的舌头舔他的脸,这暴躁的男人对可爱的小剑火龙毫无办法。
    溢灵欣觉得事有蹊跷:“姑娘有礼。我是雪迎的朋友,水司主溢灵欣,请问姑娘是……”
    “我是精神司主,婧璃燕。”婧璃燕的回答,闪烁其词。
    “我遇到了……嗯……危险,漂流到纳音岛,她把我送回来了。”雪迎接话,眼里,没有一丝杂质。
    “我们先给雪迎一个安身之处吧。”婧璃燕这话,不像是在说雪迎,而像是在回答众人的疑惑。
    山石之后,瑄琪翯僵硬地把绣着半朵雪花的手帕揣进怀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庾咒,像是沉沉入睡的兽,那么安详,又有一种不可言状的胆战心惊。
    天乡禁都。
    冠鹘跪在明子帝脚下,像是一匹狼蜷缩在主人脚边,窃笑:“瑄萌濛已交给暮紫夕。明子帝,你在担心那孩子?”
    明子帝转了一下手中茶杯:“你说呢?”
    冠鹘的眼中,流露出如她所料的镇静:“那秘密,我会无声无息地处理好,就像,从未有过一样。不过,你打算怎么处理你和瑄琪翯的事情?”
    明子帝审视冠鹘,稍稍蹙眉,眉间生出的是,愁。
    “司主,在下有事禀告。”大殿外,月司使明万。
    “那么,我先退下。”冠鹘奚落地笑了。当她从明万身边经过时,侧过眼睛,问:“据说,月族祭司……死了?”
    明万一抱拳:“多谢占卜司主关心。确有此事。”
    “是么?可惜了呀。不知道死人,是不是还能活……”冠鹘扫了一眼明子帝,又把眼神定在明万身上。
    明万一个寒战,冠鹘从象牙塔走出那天的景象,又从他的脑海浮现出来。
    半年前,天乡,禁都。
    暴风雨后的清晨。
    雏菊深处耸立着一座瑰丽的象牙塔,唤名冠角坛,占卜的圣地。
    冠角坛,纯粹的惨白着,缭绕着象的阴魂,周围的空气都是阴涩的。
    塔上明亮的大窗,在触摸之后才知道,原来是钻石水晶做成的装饰品。冠角坛,没有窗。
    只有禁都少数几个德高望重的军队统领才知道,在冠角坛雏菊生长最旺盛的地方,拨开枝枝叶叶,能看到一扇小小的门。
    小小的门用万年不坏的金刚锻造,超负荷地背着重重铁链,倘若有一天塔倒了,门也不会损坏,且常年有重兵把守。
    这个早上,从塔的里面轻轻地传出三下叩门声。
    兵部总统领、月司使明万,不安地拿出钥匙,拨开缠绕在门上的蔓草,打开。
    士兵们都按捺不住好奇心——冠角坛,口口相传最神圣纯洁的地方,据说,里面锁着最博大精深的书籍和上古最神圣的宝器。
    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苍白的面色,苍白的唇,苍白的长袍,苍白的手指。常年不见天日成就了她一头苍白长发,额前浓密的发遮住了眼眸,苍白的嘴紧闭着。
    当她带着怨气的头发第一次被风吹起的时候,难以名状的压抑令历经沙场的士兵都惊呆了。
    高高地站在冠角坛里,阳光切着鞋尖消失在黑暗,她,无法企及。
    一种强烈的怨直扑下来,似沉闷湿重的伏暑黑夜离地面越来越近的乌云,看不见,却使每一个人每一个毛孔都透不过气。
    她抬起脚,充斥的苍白如同弥漫荒烟蔓草的空旷辽原中,枯树下的一座孤坟,使人不禁浮想,倘有一日孤坟坍塌,坍塌后能看到什么?
    士兵们手持利器相向,跌倒般急速后退。
    生锈的金属带着嘲笑的撞击声,士兵们盯着女子脚下铁链,毫不掩饰地舒了一口气。
    女子低下头,看见布满苔藓的裙角毒蛇一样盘着锁链,笑了一下,轻蔑而冰冷,让曾经站在累累白骨上举旗的明万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她说:“带我去见他。”
    就在冠鹘上了大殿,讲出“云遮月”和“秘密”两句话之后,非存王朝,陷入了无止境的混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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