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两天，青蔷仍然昏睡不醒，也有整整两天没吃饭，本就清瘦的身躯越发显出羸弱。离配出解药还有几天，这两天来姜武总会抽空来看看青蔷，眉头越发深锁。
    “她不吃饭怎么行？”
    姜武亲自去了趟药房，仔细询问。
    老大夫慢慢腾腾的从怀中掏出个深色盒子，一边神色莫测的打量姜武的表情，当然没错过他眼中划过的那抹突如其来的神彩。
    把盒子塞到他怀里，老头又转过身去捣药。
    “把这个给她吃，能撑五天。”
    “五天过后解药便可配出？”
    “未必。如今撑过一天是一天。”
    “辛苦姜叔。”
    “老夫倒没什么，倒是你……”
    姜武却没听见老人话中的意思，只盯住怀里的盒子，深思不语。
    老人望着他神思不属的模样，叹气的不住摇头。
    姜武坐在青蔷的床头，细细审视吃过药的青蔷，虽然吃过药，可脸色只好了一点，还是没有原来的红润动人。
    对床上的女子他也说不上抱着什么心思，说是爱上，好像还没有，最多只是动心。
    他从没见过这般女子，时而清媚非常，时而娇美清甜，不经意间又有种凉薄清淡，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粗糙的手按上青蔷滑嫩的肌肤，一下一下的摩挲。
    你要赶快好起来，告诉我答案，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姜武离开青蔷的居室，又去了一趟柴房，那里关着纤云。
    纤云毕竟跟过他些日子，况且这次的事确实不完全是她的错，他总要念些旧情，待自己的气消了些许，便命人将她从牢里提到了柴房中。
    柴扉吱嘎一声打开，原本风华绝世容颜姣好的女子此时变得狼狈不堪。
    女子稍稍抬起头，从披散在脸上的头发中望着来的男子，忽而轻笑出声。
    “阁主还记得我？”
    这些许天关在牢里，纵使没死，可作为女子的她受尽凌辱，已落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前些天还是风光正好，如今却是这番模样，怎能不说命运弄人？还是男儿皆是薄情郎？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
    姜武眉目冷峻，变成了青蔷在马上所见神色狠厉的男子，原本普通的样貌反而带出些刀锋凌厉，让人移不开眼。
    “那天送参茶来的时候，碰到什么人？”
    那双曾经风情万种的眼睛此时已然失去光华，她只怔愣的盯着一处：“没。”
    “那藏红花是怎么扔进去的？”
    姜武神色一厉，死死的盯着她。
    “呵呵！”
    纤云忽然笑开，声音尖利。
    姜武皱眉：“你作何笑？”
    “我笑纤云竟然爱上你这样的男人。”
    “爱？”
    姜武脸上是掩不住的讥讽，他手指轻轻按住眉心，竟低低的笑。
    “咱们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何谈爱？”
    “阁主可知道作为女人最可悲的事情是什么？”
    不等他回答，她又开口：“是没有男人绝情啊！”
    又或者说比男子更多情，她扬起脖颈，盯着房顶。
    “我只问你那天究竟碰到过谁？”
    “不知道。”
    她的声音寡淡平静，却带着以往没有的矜持，这是她能守住的最后的东西，所谓的可笑的尊严。
    她又觉得好笑，做了妓子这么久，什么时候竟然多了尊严这种东西？
    “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做的，阁主信不信都好。”
    姜武见到了这种地步，她却是不需要再说谎，于是转身便要走。
    “呵呵！”
    身后又响起那轻的诡异的笑声，他蓦地停住。
    “阁主不知道吧，如果男人动了情便不如女人绝情，女人易动情，却更容易舍弃的呢！”
    纤云不停的笑，直笑的岔了气，笑的姜武心中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