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星沉月落夜闻香 楔子:穿越,曲阿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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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阿——这个在历史书上都没有的朝代,正处于闹天花的状态。
全国恐慌。
新兴势力叶将军府借由皇上御赐担任抑制天花传染的负责人,在这时候趁机铲除对自己不利的集团,增大自家的势力。
曲阿全朝战战兢兢。里外动荡不安,无人敢挑起老虎的皮毛。
而穿越在这个时候的天麻,一时间也无法掌握状态。
她的身体跪坐在泥土面上,面前躺着的一个仍显得年轻貌美的女子正在呼唤着她,用一种在沙漠里久久徘徊已经被晒伤了一般的嗓音。
这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大脑第一刻能够运转的时候,只想到了这句话。
拍戏吗?她疑惑地看了看四面简单用茅草席子的墙壁,似乎为了显示它的残破而刻意涌进寒气。
她记得自己并没有被什么星探发掘,或者在街上走着被拉去当群众演员的记忆。究竟怎么了,她揉了揉太阳穴,忽然察觉到了违和感。
于是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啊。
惊讶了一声,但是语气中没有任何让人觉得惊讶的成分。躺在地上被衣被包裹起来的女子还以为这只是简简单单的回应。
她握握自己的手,确实不是错觉。这双与之前明显的尺度差显示了这个身体的年幼。这……是做梦吧?
只有做梦才能解释这种状况了……她了然地点点头,用力地回想。记得似乎是回到了家,然后发现收养的黑猫样子很虚弱……对了对了,就是看见天天样子很奇怪,所以急着抱着它出门找兽医,结果……
结果?
头皮上滋滋地有些疼痛,天麻想起来,结果是在出门的时候由于太紧张,没有系好鞋带而踩到了自己的鞋子,然后华丽丽地摔在地上。
兴许是昏过去了吧,所以才做这种摸不着头脑的梦。为了增强这一假设的说服力,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脸蛋,然而清晰的疼痛穿了过来。
她嘴角僵在脸上,一时间干笑起来。
哈……总不可能是穿越吧……太离奇了……不是小说漫画电视里面才用的手法吗……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啪!
她用力地拍了“自家”大腿,响亮的声音都惊动了对面虚弱的女子。
女子睁开柔弱的双眼看去,便见自己宝贝的女儿眼泪汪汪地变着法子捏自己、揉自己、打自己。她吓得连自己已经病入膏肓这件事实都忘记了。忽然回光返照一般,一把抱住了天麻,力气大得比正常人还正常。
“天麻!”
女子只喊出两个字,便震得天麻荡气回肠余音缭绕眼冒金星,让她不由得怀疑这位素不相识的女子是不是修炼了什么武林秘籍。
但是喊完两个字之后,女子哇地一阵海哭,哭到筋疲力尽之后方才慢慢松开天麻。露出慈眉善目细细端详幼女的脸庞,只见这时候,天麻很配合因为疼痛的后遗症落下两行清泪来。
“呜……我可怜的天麻!”
真是“孝”感动天。女子又一个大力金刚抱,将天麻抱得死死有些喘不过起来。天麻用她的“小手”用力地拍着女子的背部,以求一丝苟延残喘之气。女子使劲地将女儿揉进自己的心窝里,终于在洪钟般的声音之后,道出了回光返照的最后一句话。
“天麻……娘对不起你……”
噗——
说完这句话,女子便向旁边猛地一吐,一张口便是一摊黑血。血迹染到了天麻本来就脏兮兮的衣服上,一双纤纤玉手还有她的留恋一般扣着天麻两边的袖子,以极度慢镜头的姿态滑落。
女子坐在地上,整个身体向后倒去,传来重重而沉闷的声响。
还好不是头着地。天麻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呼吸之余,看见女子的身影,不免露出悲悯的神色这么想。
女子滑落在地上的手,受到执念蛊惑一般笔直地抬起来,向着天空悠远的方向执着地伸出去。她用更加虚弱的声音呼喊着天麻靠前,随后用手指指了指唯一有些像样的梳妆台……的地下,慢慢、慢慢地说道:
“那里有你生父的东西……带着它去找你的父亲花荵……让他将你抚养成人……”
“天麻……你要记住……一定要让自己活得幸福……”
“娘亲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
随着越来越小声的话语,自称是天麻娘亲的人果真如同已经放下了一般,面含着似乎有些异样的微笑沉入永久的睡眠之中。如果她能预见到以后的发展,那么这种异样的笑容极有可能有两个冠冕堂皇的字眼——“邪恶”。
于是我们可以这么说,这个陌生的熟人,至此,面带着邪恶的安详,缓缓融入了死亡之中,破屋里面从此再无响起惊天地泣鬼神的洪钟之声。
——至少,在天麻的眼睛里看来,的确就是如此。
当她固执着的手指向那个地面的时候,天麻直觉有些不详,内心之处毫无疑问地咯噔了一下,告诫自己不要去碰它。然而,又似乎受到来源自心脏的蛊惑,她浑浑噩噩之间找了些器具,开始挖了起来。
说不定会有些值钱的东西……她又自我安慰了一番,已然完全跳过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还是不接受的问题。
小小的瓷片碰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天麻扒开来,泥土下面露出一个布包裹。摸了摸材质,是丝绸的,打开来看,原来是一条手绢。手绢的角落绣着“花荵”两个字,手绢中心包着一个小小的坠子,刻着百花缭乱般的触须。
天麻拿起小坠子看了看,光泽上倒是有些值钱的东西,似乎是银做的东西。她回头望了望尚有余温的尸首,又看了看委托的遗物,再考量了这破屋里面有什么可以生存的东西之后,非常果断地翻箱倒柜打包细软,动作娴熟利落,浑然天成。
她背着包袱,走出门的时候又鬼迷心窍地看了看地上坐着倒下去的尸首,叹了口少年老成的气,挪回去把女子小心地安顿好,将衣被掖紧,翻出干净的一条面巾覆在她的脸上。做完这些之后,她双手合十,闭目祈祷了一会儿方才起身出门,非常谨慎地带上了门。
映入眼帘的就是做梦一般的青砖瓦墙,完全一副古香古色的严肃模样。一地浅浅的雪花,沿着一个成人宽的小巷路向两边延伸,似乎没有尽头的白茫茫。她裹紧了穿在身上最厚的大衣,跟着脚印最多的方向慢慢走去,正好是白天,还是可以走一段路找找头绪的。
没有细沙般的响动,鞋底慢慢渗入融化的雪水,随后在脚底无端端又结了冰,迎着风向前走的天麻越过了垃圾堆,走入了死胡同,莫名其妙被大型野狗狂追之后,脚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
她重新盘算起这样子做到底有没有意义来,但是最终以除了继续前进之外没有其他可以做的事情为结论而告终。找到叫花荵的什么人之后,起码可以生活一阵。她仅仅这么想着,走入了菜市里面,耳边听见恍恍惚惚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