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孙瑶吃完饭回来看见廖筱荞在收东西。张小题过去抱住她。
    “你辞掉上海的工作来这边找工作吧。”
    “怎么可能，家什么的都在上海啊。”
    张小题帮她收拾东西，一直没发作的感伤才突然迸发出来，就像他刚得知廖筱荞要离开的事实。还好还有一段送她的路要走，难得有一次张小题庆幸A大在郊区，离车站的距离没那么近。
    路上，张小题调动出最活跃的脑细胞说说笑笑，他总是想把积极的一面表现给她。这应该很矫情的归结为是他的成熟。以前很多次故作声势让钟小末哭起来，看她流泪张小题会很无耻的得到一种满足感，其实他只是想多一点认同感。但廖筱荞，她不能悲伤，也不能消沉落寞，她只可以更好，不然带给他的真的是难以消磨的心疼。
    “我发现我一走你就high了。”廖筱荞说。
    张小题无奈，笑笑，“是啊，你一走我就high了。”
    “商量个事儿。”她说。
    “什么事？”
    “我们做个约定。”
    “什么约定。”
    “从现在到下个端午节咱们都努力保持着熟悉的状态。”
    张小题听到这话震得不轻，他不得不自作多情的把它归结为廖筱荞把自己的身份从网友提高到朋友并接近好朋友。
    “哈哈，其实我们可以更熟一点。”
    “那你也别喜新厌旧啊，不然我会崩溃的。”
    张小题再次被震了，如果廖筱荞再说下去那自己今天非得内出血死在车上。他不知道自己喜新厌旧的人物性格怎么被她给揣摩出来了。
    “我不是喜新厌旧的人啊。”这话张小题说得不太靠谱，但搁在廖筱荞身上，张小题确实说得诚恳。
    再长的路也有走到头的时候，尤其是跟颇有好感的人一起走，多长的路也好像几步就到头了。送廖筱荞到车站的时候火车还有半个小时开动。张小题在检票入口跟她说再见，他想起她回上海考研现场确认时自己死皮赖脸的送她那次，临走她说了句“走了”。这次她不仅说了“走了”，还跟他说了“再见”，言语中似乎透出对这座城市的留恋。张小题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单纯对城市的留恋，是否包含了对某些人和某些回忆的留恋，也或多或少掺杂了对回去上班的排斥。廖筱荞走进检票口时，张小题选择保持气质上的淡漠，他觉得自己有点装屁了。
    这个火车站刚建完，很人性化，不仅体现在它采用了机场登机的模式，避免了大量人流带来的安全隐患，而且安检进站的人也并没有完全被隔离开，透着齐腰高的栏杆还可以跟送站的人交谈或者拥抱。对张小题来说，这个栏杆是整座火车站最大的亮点，正是因为这个栏杆，廖筱荞进站以后还可以跟她扯皮聊天。更为重要的是，有了这个栏杆，当张小题探身用嘴巴轻碰廖筱荞右脸的时候，她只能在那边骂他有病而没办法跨过来暴打他一顿。虽然被骂感觉有点糟糕，但可以放心的是这次的不当行为并不会让她对自己心存芥蒂。
    还有十分钟火车开动的时候廖筱荞跟着滚梯消失在检票口，张小题没喝酒却感觉有点上头。他在候车大堂里坐下。去掉星期一的早上和今天的晚上，廖筱荞在这儿呆了七天，并没有之前预想的因为距离太近而产生的厌烦感，对他来说这并不合常理，有时候孙瑶在他那住一个晚上他得花上一个星期才能重新培养起跟她见面的兴致。也许是廖筱荞并不擅长拉近和别人的距离，所以即使住在一起但还是感觉不到这个女人就在身边。相反，张小题觉得自己要惨了，因为每当自己在要和某一个人的感情升一格的节骨眼上总会出点差错让大家不欢而散。这次他下定决心这次要妥妥当当维护好跟廖筱荞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