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呼家有儿正长成 第11章 第一回 途径鹿集村逢义嫂 马走大王庄结亲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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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道,忠臣双王呼延丕显一家被屠,被庞吉刨了个坑,埋在呼家老宅中,取名“肉丘坟”。
这事件,呼家逃亡途中的两位少爷可不知道。若是晓得此事,八成会立马返京与老庞吉拼杀个鱼死网破。而如今两位少爷,正离了汴京,向着北地幽州前去,扬鞭打马竟是一刻也不敢停息。
行走大半日,两人正是口渴,眼看着天色已晚,眼前影影绰绰显出一片村子,两人不敢声张,先是悄悄地下了马,将自己的衣襟撕下几块,包住马蹄子,然后笼紧马头,拉着战马走进了村子。
等到了村头,就看见道边种下的一排老槐树下,立着个石碑,碑上工工整整的以魏书手法刻了鹿集村三字,两兄弟心下一喜,“这不正是义兄所言的村子吗?”可转念一想现在京中家人不知如何下场,不由得悲从中来。俩人不敢多做耽搁,牵马进村,敲开一户人家,那户人家本是不喜晚间有人打搅,可开门一看,正是两个俊俏后生,也就不再生气,问他们有何事。呼家兄弟打听了一下苏家娘子所在地,表明是出京办事,受人所托,来给苏氏送些东西。言行有理,老农家听了,也就热心的指点他们,苏家人就在村北。呼家兄弟谢过老人,向苏家走去。
这一天苏家娘子过的极不顺心,缝衣服被针扎了手,纳鞋底被锥子戳到,做饭瓢翻,盛饭打碗,一时时总觉得心慌慌的有事发生。所以敲门声一响,她等不及老父亲动身,就抢先开了门。等到看见两个年轻人站在门前,一身风尘,似是赶了许久的路,心下才有点安定,于是起身让开门道,请了两人进屋。
呼家兄弟细看了屋中情景,一个老丈,和一个年轻女子,也不知该怎么述说言氏兄妹的事情,互相推了推,还是大哥呼延守用开了口:“咳、咳,不知可是苏四娘子?我、我。”
苏四娘倒是个极为聪慧的女子,见此情景,开口道:“听两位的口音,应是京城的人士,那么就是我那夫君有话要你们带了?”随即又见两人,低下头,红着眼圈,犹犹豫豫的似是不知怎么开口。心里咯噔一下颤颤巍巍的开口:“如果不是,那就是,有什么东西要你们捎带?”呼家兄弟还是未动,苏四娘腾一下站了起来,对着两人说:“我家夫君到底怎样了?你、你且如实跟我说了吧!”
那呼家兄弟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可看着那面现焦急的女子,和那激动地手都微微颤抖的老人,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京中的事情。无奈之下,呼延守信单膝跪地叫了一声:“嫂嫂……”然后呼延守用拿出了言青山交给他的玉璧,将京中之事讲了一遍。
苏四娘和苏老爹听罢,呆立在厅中,忽然间,苏老爹重重一拍桌案叫一声:“好、好、好……我的好贤婿啊!”竟是哇——的一声眼泪下来。苏四娘也红了眼圈,将手放在小腹之上,轻轻拍了两拍,然后抬起头对着呼家兄弟说:“如此说来,你们就是两位叔叔了。”接着用衣袖擦了擦眼泪,“两位小叔先坐,你们一路从京城逃出,一定未能吃上什么食物,我就去为叔叔们做一点。”语罢转身急急离去。
那呼家兄弟也是心中难受,知道嫂子一人,是要找个地方安静一会儿。又想起不知京中家人到底会怎样,不由得低下头吧嗒吧嗒的滴下了男儿泪。
苏老爹见此情景,却是站起身,对二人说:“两位贤侄,不介意我这样叫你们吧。”呼延守用连忙说:“不用客气,言大哥是我们的兄长,您现在就是我们的长辈。”老人心下叹息,但还是接着说道:“那言青山,是我的好贤婿,他做的没错。错就错在这老天还未开眼,竟没有除了那奸臣!你们放心,就算只有我老汉和闺女两人,也要保全言家的血脉!你们要记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庞家终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
呼家兄弟自然也是这样想的,他们离京,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能够报仇雪恨!两人又与苏老爹谈论了许久,老爹问明他们可有去处,兄弟俩直言要去北地投亲,顺便,汇集人手,勤王锄奸!老丈思量了许久对二人说:“你们离京后,那奸臣定不会放过你们,你们与其一同逃跑,不如在前面的双阳岔路上分手,一向东北方向,一向西北方向,只要有人能投亲成功,就可暗暗等待另一个人,收集人手,更能得报大仇!”呼家兄弟暗暗思量果真姜是老的辣便连连点头应了下来。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苏四娘便端了饭食上来,兄弟俩也真是饿了,不再多话,吃起饭来。吃着吃着,呼延守用抬起头对苏家人说道:“老爹,那庞吉放不过我们,可又能放过您家?不如,不如,您跟我们一道北去吧!”老人家胡子一撅,怒道:“我人已老,女婿都没了,怎么还能离开故土!我不走,就算那老庞吉来了,我死也要死在这!况且,若是他一来,看见我们一家全部逃走,不是就能推断出你们来过这儿,甚至知道你们手上有他反叛的证据?”呼延守用还要再劝,毕竟人只有活着,才能看着那庞府落败。可那老丈人却说:“你们要带就带上我那女儿,她怀着言家的后人,一定不能让她有损伤,至于我,年岁大了,跟着你们反而是个累赘,你们不必再劝!我意已决!”
呼家兄弟无法,甚至是苏四娘也劝说了几次,老人家就是不松口。见时间不早,唯恐庞府人追上来,老丈将女儿和呼家兄弟赶上马匹,呼延守用对老丈人承诺:“有我呼延守用在一天,就一定善待嫂子,将来不论嫂嫂所生是男是女,都按呼家世子贵女来看待!”接着几人撒泪而别。
苏四娘跟着呼家兄弟接着向北而去,却不知道,那庞家人果然追到鹿集村,苏老爹装傻,说女儿进城访亲,所以没在家,庞府家丁没查出什么有用东西,一怒之下,烧了苏宅,老爹惨死……但是村里人把这件事暗暗记了下来,将来这些仇,都是要一笔笔算个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