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暖冬.微凉的风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8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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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你姐姐喜欢上范西桐,怕我从中作梗,才让你来绊住我?”
    秦落别过头去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街边的青衫树亮了灭,灭了又亮,仍旧是那种无公害的笑容,仍旧继续着他刚才说的话,“等会带你去游戏厅玩,怎么样?那很好玩的。”
    苏理澈抿了抿嘴,“我问你是不是你姐姐叫你接近我的?”
    秦落回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秦落,如果是你姐姐叫你来的,我看你还是回到你自己的立场上去,没用的。没有我,还有一个江雯墨,她要对付的人是她不是我。”
    “你跟我姐姐关系不是很好吗?”
    “……好。”苏理澈颇自嘲地答了一句。
    “那么,为什么要猜忌?既然是朋友,为什么要猜忌。”
    “猜忌?”苏理澈无奈地笑出声,放在秦落身上的目光别开去,落到前方渐行渐近的人群是定格下来,长久不曾离开。
    幸好是黑夜,瞳孔里的光芒再冷冽也可以让人忽略不计。她低低地说了一声,“你姐姐!”
    秦落顺着苏理澈的目光看过去,脸上原本木纳得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显出一点神采来,快步走上前去,“姐……”
    北京的夜冷冷地,像是游走在0摄氏度的冰面,连灯火辉煌的世界都仿佛被笼罩上一圈薄冰、一层模糊的雾气。这些,大概就是苏理澈最模糊但最真切的感觉。
    慢慢走过去,脚下踩着的石板路随着她平缓的脚步声撞击出律调有序的浅音,在杂噪的繁世消失怠尽。
    秦西原本带着她一贯娇柔清晰的笑容,可是在看到秦落和她身旁的女孩子勾肩搭背的时候有一点不悦,“行了,琪琪,我弟弟啊现在已经有正牌女友了,你就不要再插足了。”
    脸上虽然仍旧有笑意,可是眼神已经暗得让人看不见底。
    秦落不悦地叫了声,“姐!”
    秦西放开身旁某男生的胳膊,把苏理澈往自己身边一拉,再往秦落身边推了推,“诺,这就是我弟弟的女朋友,漂亮吧?”
    说话时是对着那个叫琪琪的女孩子说的。
    苏理澈明显感觉到秦落的身体越发僵硬了一些,而且脸上没有表情,仿佛有些可以理解他平时的作风了,也因此竟无故露出漂亮的微笑。
    目光无意识往秦西身旁的男生身上瞟了几眼,那男生竟也看着她移不开目光。
    苏理澈脸上纯粹的笑容带上了得意的神色。
    秦西把她拉到一边,背对着人群,“苏理澈,你今天什么都没看到知道吗?”
    苏理澈弯起眉眼,“我明白。”
    “不管以后我跟谁在一起,你都不要当作一回事,更不要去跟别人乱说。”
    “我知道,秦西,要说我早说了。”说话的时候也回头偷看了那男生几眼,不知道是秦西第几任,或者是第几者,还真是好奇呢!
    秦西拍了拍她侧过去的左脸颊,“知道就好,我就知道你是我在学校里最值得信任的人。”
    学校里最值得信任的人?苏理澈默念了一遍,心脏上像是有股酸酸涩涩的液体铺垫过去,朝漫无边际的地面滴下去。
    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的笑容总是让自己觉得牵强和自嘲。
    因为帮着你隐瞒你那些“为人不耻”的事,所以才最值得被信任?不,也不是“为人不耻”,顶多只是损人利己、公害之举而已,而已。
    送苏理澈回去坐的公车上,秦落一直歪着头看着车窗外缓慢倒退的风景发呆,没有再试图揽苏理澈的肩膀,也没有那种让苏理澈永远都感觉开朗和天真的笑容。
    然而这时苏理澈反而觉得轻松,“秦落啊秦落,你这又是何必呢?”
    “你说什么?”
    苏理澈抿着嘴,微笑。
    “你说什么?”
    “我现在仿佛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什么人?”
    “为了你姐姐,放弃那些女孩子,整天为了如何接近我而忙碌,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觉得无奈和难以忍受。不如,你告诉我你姐姐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说不定我可以给你相同的好处!”
    车到站,窗外的风挤过车窗的风隙停在苏理澈的发稍上,脸上的笑容像是凝结在冬天里一般,只期望永久,不想太匆促就不见。秦落没想到,有时候这样看着苏理澈清澈、明朗、清晰的侧脸,居然也会有让人失神的感觉。不知道是她刚才的话让他呆滞,还是真的失神了,他忙忙说道:“下车!”
    苏理澈接过秦落递过来的手提包,“秦落,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待在我身边是你必须要做的事,那我阻拦你。倘若你想做你想做的事,比如……关于那些女孩子的事的话,我可以当作视而不见也许还可以帮你瞒着你姐姐。我不会让她发现,也不会和她去争什么抢什么或者做她的绊脚石!”
    “没那么简单!”秦落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白晃晃的灯光穿过枝桠将林**那条宽敞的青石板路照得格外清明和透彻,依旧是旧时黑夜里独特的光晕,可是却没有黑夜惯有的恐惧感慨潜伏在空气中。
    苏理澈喜欢的,就是这样永远会让人觉得舒畅明朗的味道和视觉!
    “那你觉得会有多难呢?”
    “你一定是在想什么交换条件吧?”
    苏理澈微微咧开嘴角笑起来,“我只希望你给我一定的生存空间和足够的自由,我不会挡秦西的路,但是我也希望你不要打乱我的生活。在这个基础上,只要你想,我仍旧愿意让别人让范西桐认为我们是情侣关系。”
    “只是这么简单?”
    “否则还会有多难?我只在乎我自己的利益,别人的我不关心也不想去争抢。你应该能答应我吧?”
    “苏理澈!”
    苏理澈侧过头盯着他,听到他骤然严肃起来的语气,仿佛很期待他的下文,“你真的很聪明。”
    她笑了笑,别开头去,“哦,是么?”
    “你一点也不像我姐跟我形容的你,说什么清纯、天真,只是一个不知世事的乡下女孩子,你真的是吗?”
    “我不是吗?”
    “聪明、成熟、通透、明白世理,你知道我在你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吗?”
    “什么?”
    “睿智和深不见底的城府。”
    “噢?”
    “可是你可以将你的睿智发挥得恰到好处,这跟我第一次见到的你太不一样了,是该说你装纯还是你本来就纯洁。”
    “一个人想纯洁和做到纯洁的份上的时候她自然就是纯洁了,可是如果心不纯,那怎么装也是装不像的。你觉得我够像吗?”
    秦落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该说像还是不像,但是,他可以确信的是,原本感到可以轻易应付掉的一个女孩子,当她忽然变得睿智起来时,再想掌控她真的就是一件够棘手的事了。越和苏理澈相处,越难以摸清她的思维,这让他难免会有一些慌忙。
    秦落离开的时候,苏理澈并没有进屋,站在院门外一直看着他离开,直到黑白分明的身影在模糊冰冷的雾气里逐渐消失,那一刻,是没有什么表情的。可是当目光回过头来也许无意也许有意地瞟过范西桐家时,二楼他卧室里面的灯光亮着,透过白叶窗分明亮着。
    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再也挪不动了。
    她想自己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要做,这件事她想了好久了。
    进屋,上楼,在卧室里找到那个米色盒子,把它重新从衣柜里拿出来的的那一刻,它仿佛离开了居住良久已经当作是自己应当存留的地方的盒子在灯光的照耀下,居然呈现出一种白白的空空的失落感。
    苏理澈的手指紧紧钳进盒子表面,陷出深浅不一的划痕。手指僵硬地露出青荇,斑驳的光芒耀眼。
    走到范西桐家门口时,伸出去敲门的声又停在半空,收回来,用手机接通了对方的电话。
    范西桐靠着椅背上,仅仅开着一盏台灯,灯光铺陈在桌面的白纸上,有种旧旧的感觉。
    但是不想睡,尽管这种安静和灰暗的气氛让人觉得无力。
    手机震动,他瞥了一眼,打开手机。目光从原本的呆滞木然忽然有了异样的光彩。
    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该悲伤,有一个女孩子的身影仿佛已经停驻在自己生命里一般,无法言说,连着血肉,稍一牵扯,疼痛就由心而生。
    门开了,屋内客厅里透过来的光线和门外路灯的光度形成一种柔和的视角,一半清晰一半模糊。
    苏理澈抬起头来看着他,往台阶上走了两步,在他下阶,伸出手将怀中的盒子递给他。
    范西桐不说话,可也不接,只是看着她,瞳孔里渐渐大雾弥漫。
    “这东西本就不该属于我的,把它给你该给的人吧!”
    “谁是应该拥有它的人?”
    “不知道,也许是江雯墨吧。”
    范西桐别过头去,望着漫无边境的黑夜深处发呆。
    “范西桐,你有女朋友,我有男朋友,不要让别人误会好吗?”
    目光定格在不知名的地方,他缓缓开口,“你喜欢他?”
    “喜欢。所以,不要再这样了好吗?我们是朋友,只是朋友,好不好?”
    “你想这样?”
    “是,我想这样。”
    苏理澈把盒子塞到他本就无措的手里,看着他的默然,她只是抿起嘴角浅笑。
    只是浅笑,仿佛就可以掩盖一切!­
    放假最后一天,每个人都在计划元旦节目,因此那种活跃的气氛就是让人感到兴奋和焦躁不安。
    等待放学铃声,像一个中学生一般,细数着倒计时间,十秒、九秒、八、七……
    在这之前,秦西曾问苏理澈元旦节怎么过,苏理澈说一个人。于是她格外兴奋地给秦落打电话,让他带她去玩。秦落这几天一定有特别多的节目,联谊啦、吃饭啦、唱K啦、party啊,等等等等。
    可是苏理澈猜想,接到秦西电话时的秦落的表情,一定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六、五、四、三、二、一……
    “叮咚……”之后周杰伦的《退后》响彻整个大学校园上空。
    歌词是忧伤的,可是站在这片天空下的人,却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漾逸出来。欢呼声掀翻树架子……
    苏理澈大略是学校里少数对这样的节日提不起兴趣的人之一,漫漫无律地踏着步子朝校门口走去。
    秦落没来是她意料之中的事,被他姐姐绑在自己身边已属不易,再让他放弃自由活动的机会一定会是天大的痛苦。
    苏理澈想象着秦落在舞池里跳着疯狂的街舞和rap时,嘴角哩起一抹笑意,这样的男孩子也就适合这样的生活。
    停在路边,等待公车。
    身边走过一群一群相间搭伙的人潮,急匆匆的,朝他们的目的地前进。
    夜总会、KTV、夜店、酒吧、练舞场,去晚一步,就没有位置。
    苏理澈站在公交站牌下,等待着二十三路公车的来临。
    安静的一个人处在这样匆忙的繁世中,连你偶尔抬起头去看到的树枝上凝结的冰棱都以迫不及待的形式往下掉时,也许也会想,“春天是不是快到了?”
    这样的想法让自己逐渐消声弥迹在这个世界上。
    不是万丈光芒的,就一定是微小卑劣的尘沙。
    一辆计程车在苏理澈面前停下来,车门打开,从上面冲下人来。
    苏理澈目光本放在街面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上没有收回来,等反应过来,已经被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连拖带拽地推进计程车后座,他再挤进来,“砰”地关掉了车门。
    从他下车到把苏理澈弄进车来,前后不到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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