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梦醉梦醒人归去 第三章 今日纠葛 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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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的阳光透过琉璃百叶窗,静静地洒在斜倚着软榻的王书菸身上,手中的前朝孤本亦是被轻轻捏在白皙纤长的指尖,软软地搭在昏昏欲睡的的王书菸的身上,时不时地举起书在眼前晃晃,倒真有几分朦胧的仙灵之气。
小丫鬟依兰低垂着头轻轻地推开房门,恭敬地退立于房门两侧。一身明黄的中年男子携一身着暗红长袍外罩一件暗黄外袍的华贵妇人步入房中,抬眼即看到这么一幕场景。
依兰立即从侧后方屈膝行至王书菸身畔,躬身轻轻呼唤道:“小姐,小姐……”未几,飘渺得似乎飞升在即的王书菸睁开惺忪睡眼,顺着依兰跪下示意的方向一看,登时睡意全无。一时慌乱,也忘了该如何行礼,只是手忙脚乱地从软榻上翻下来,伏跪于地,口中惊呼道:“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拜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先扶着太后走至软榻旁坐下,转过身自己也坐下后,才转过头说道:“平身。”
依兰扶着王书菸站起身,退至一旁泡了茶端至皇帝和太后身畔放着后,退至门外候着。
一脸慈祥的太后看着眼前低垂着头的王书菸,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你便是王书菸吧,你母亲是秦叶兰,哀家说的没错吧。”
王书菸紧张着回道:“回禀太后娘娘,民女正是王书菸你,民女之母确实叫秦叶兰。”
皇帝立即转过去,恭敬地和太后聊着:“母后,您看,孩儿没骗您吧,这王丞相的大女儿确是您的侄孙女,不会错的。暗影的情报从不会错。”
太后缓和了些,却仍显得有些犹豫:“王姑娘,你母亲可曾与你说与过她的父母等亲人?”
王书菸脸上逐渐渗出细汗,听皇上与太后的对话,似乎是怀疑自己是太后的侄孙女,可娘亲从未说过自己有姐妹,这冒攀皇亲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思及此,王书菸兀自颤抖着,却仍是强自镇定,谨慎地回道:“回禀皇上、太后娘娘,民女母亲在世时从未谈及其身世。”
太后脸上略显失望,皇帝见自己母亲不高兴,脸上也显出几分恼怒:“那你母亲可曾给你留过什么遗物?”
王书菸正欲回答,却没来由的不想说,因此稍稍有些犹豫,却蓦地瞥见皇帝越来越冷的脸色,忙恐惧地低下头支支吾吾地回道:“民女母亲只是在临终前曾嘱咐民女将一白荷碧玉簪收好,说那是民女外祖父家传宝物,还叮嘱民女悉心收藏,不可遗失。还请皇上、太后恕罪,民女这就将之取予皇上、太后。”说罢,王书菸微微侧过身,从怀中掏出一白色绢丝包裹的长形物。细细翻开包裹的丝巾,露出一只镶着莹白白荷的碧玉簪。
太后一见此簪,双眼瞬间就红了:“妹妹啊,你怎么就这么抛下姐姐和这么个外孙女就早早地离世了呢?”不由自主地絮絮叨叨地开始讲述五十年前的事:“本宫在入宫之前虽贵为前丞相之女,却自小随师父生活在烟云山。那时父亲很疼本宫,见本宫一个小孩在那,生怕本宫照顾不好自己,就把小本宫两岁的妹妹送去与本宫作伴。本宫与妹妹相处很好,感情很深,直到先皇选妃,父亲将本宫召回,在途中,妹妹为了救本宫,失足掉下山崖。本宫曾央父亲去寻,可是却杳无音讯。本宫一直以为她已经死了,亲自为她设了牌位供在祠堂偏厅,不曾想我们还有再见之日。后来,本宫入了宫,当了皇后。还记得那年皇帝十岁,皇宫中突然来了一批刺客。也就在这批刺客中,本宫看到了妹妹。那时妹妹失足掉入山崖,被一江湖中人所救,只是失去了记忆,后来跟那人学了武功,嫁给了那人,生了个女儿,直到此时,她才知那人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风雨楼”的楼主,而“风雨楼”最出名的就是其杀手刺杀从未失败过,而她明着是夫人,而由于武功后来居上,也就此成为了“风雨楼”深藏不露的顶级杀手。那时,他们接到一笔生意,刺杀皇帝,他们协商好了,一击及走,不管成功或是失败。只是当妹妹见了本宫,就抱着头崩溃地哭闹不止。似乎是本宫刺激了她的记忆,只是当时为了保护皇儿,本宫来不及细看就被侍卫护着后退了很远。只记得在侍卫的刀穿过了妹妹胸腹时,她的面纱掉了下来,而本宫直到此时,才看到那是本宫以为早已死了的妹妹……”太后哽咽得说不下去,不住地拿手绢拭眼泪。皇帝轻轻地接过话:“那时母后不顾什么仪态,也不顾有很多人正等着抓本宫们两母子的把柄,硬是拽下了朕拉着母后的手,颤颤巍巍地走到那人身边,慢慢蹲下……朕还记得,那时母后叫的那一声‘静儿’,让闻讯赶来的父皇都是一震。后来,朕问过父皇,父皇说母后常在就寝后呼唤一个“静儿”,父皇当时还为此与母后赌气,冷落了母后两年之久。当时,那个静儿咳着血对着母后嘱咐,她还有一个女儿,叫秦叶兰,希望母后可以饶了她的性命。只是后来,父皇派兵查抄风雨楼时并没有找到秦叶兰,搜寻了半年都没有丝毫线索,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后来,先皇驾崩,朕即位后,才着暗影去查探。只是查了这么些年,才查到秦叶兰早已经自杀身亡,仅留下了个女儿。原本,本宫还想,看你和太子相交,为你们赐婚,正好可以弥补一点,没想到,竟会被你们弄成这样。”皇帝一时气极,“嘭”地拍在桌上,把正闪神回忆满目笑意的太后惊得一颤,也吓得王书菸“咚”地又跪在了地上。
太后轻轻拍了拍皇帝的手,轻轻说道:“这白荷碧玉簪本是当年本宫最喜爱之物,后来妹妹静儿看着很是喜欢,而本宫回京城后也将入宫,就把它送给了静儿,没想到它竟成了本宫与侄孙女相认之物。”说罢,又是一阵哭泣。
王书菸从太后和皇帝的话中渐渐将整个事情听出了个大概,只是整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令王书菸完全丧失了判断能力,根本不知该怎么办。
而太后见王书菸还跪着,立即将王书菸拉了起来,牵到自己面前,细细打量着王书菸,不住地拿手绢拭泪,还一边叹着王书菸身世坎坷……
王书菸脑中一片浆糊,只是低着头,任由太后拉着自己的手揉着。
接着就听到太后向皇帝吩咐道:“皇帝,你一定要好好给本宫的菸儿出出气,听说菸儿在王丞相府中过得很不好。看王丞相府中就知道他为官也不怎样,况且这么些年,王丞相也没做出过什么成绩,反而到处出了不少纰漏,不过是仰仗着王太妃,现在,皇儿你自己有不小的势力,加上母后娘家的势力,肯定能将王丞相的势力连根拔除的。”听皇帝的声音似乎有些为难,但似乎又同意了。
王书菸的心立即吊了起来,不顾太后手中还拉着的手,“咚”地有跪了下去:“皇上,太后娘娘,求您们不要伤害我父亲,我……”
太后怜惜地拉起王书菸:“菸儿,你在王府吃了那么多苦,本宫让皇帝为你讨个公道,怎么你还……”王书菸急急地辩解道:“不是的不是的,太后娘娘您误会了……”太后淡笑着轻轻拍了拍王书菸的手道“菸儿啊,以后你就叫本宫外祖母,别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的叫,天天听啊听得都烦,也别自称什么民女,你本是本宫的侄孙女,那还是什么民女,就说菸儿吧,听着多亲切。”王书菸还欲争辩,却迫于太后的坚持和皇帝的加入而放弃:“外祖母,菸儿从来就没有怨过父亲和大娘,菸儿也不希望妹妹瑜儿不高兴。”皇帝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瑜儿?王书瑜?本来为你铺的好好的路,你自己不走,让这个女子抢了你的太子,你还……你简直气死朕了!”王书菸吓得又要往地上跪,太后立即拉住了王书菸,转头对皇帝道:“皇上,你先回去。你在这儿,菸儿都吓得发抖,母后再和菸儿聊聊,回去跟你说。”说罢,就把皇帝撵出了房。
皇帝倒是哭笑不得地走了,边走心中还想,母后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说风是风,说雨来雨的,皇帝自己倒还半点不生气。
太后拉了王书菸又聊了半晌,王书菸憋得没法,终是将心中疑问问了出来:“太后,您怎么就确定,民女就是您的侄孙女呢?万一是您侄女将簪子送给了民女同名同姓的母亲呢?亦或是民女母亲捡的……”
太后愣愣地看着王书菸,盯得王书菸头皮发麻,终于开口说道:“其实,本宫刚见你,就已经相信了六分了,毕竟菸儿你长得和静儿几乎一模一样。都说隔代像,看来却是真的,虽然本宫不知你和你母亲是否相像,但你确实是和静儿一模一样。加上这只白荷碧玉簪,还有皇帝暗影的调查记录,从当初的‘风雨楼’开始,也就只剩下你母亲一个人了。”太后瞧见王书菸脸上趋之不去的疑云,也知道,这毕竟太过匪夷所思,要王书菸接受也是要时间的,也就只得作罢:“菸儿,外祖母啊,也累了,就先回宫了。你先就在这儿住下,等皇帝的旨意下来再说其它的。”说罢起身在王书菸的跪送中离开了。
“那小姐岂不是再也不用受老爷和夫人的气了?太好了,小姐不用回那个可怕的牢笼了……”翠彤一听王书菸讲暂时住在此处,不会离开,立即高兴地拍手叫好。依兰瞥见王书菸苍白憔悴的脸,立即抬手扶了翠彤一袖,又冲翠彤朝王书菸的方向努了努嘴,翠彤正与脱口的话又生生吞了回去,几乎将自己呛着。
两个小丫头可怜兮兮的立在一旁,动也不敢动,而王书菸却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根本不曾听到方才两人的话,更不曾注意到两人的动作。最后,还是翠彤见自家小姐确实不曾注意到,悄悄地硬拉了依兰起身,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
一出房间,依兰就甩开翠彤的手,愤愤地说:“翠彤,你干什么?为什么要对主子不敬?还要拉着我,你……”翠彤莫名其妙地望着依兰:“依兰姐,你别不识好歹,如果我不拉你出来,还不知我们会跪好久呢!小姐经常一想就是一天,难道我们还要跪在那等一天吗?”依兰不可思议地看着翠彤:“翠彤,小姐是主子,我们不能对她不敬。主子和奴婢的身份你必须分清楚。”翠彤轻轻捂嘴偷笑:“依兰姐,小姐才不是那种人呢,小姐很关心下人的,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你以为你规规矩矩地跪在那儿就好了吗?等小姐醒过来,会很自责的,这可是我服侍小姐近十年的经验呢!”翠彤又拉了依兰去做事,边做边说:“小姐很善良,看到哪个下人挨夫人打了,她会为她上药,会去跟夫人讲理,虽然经常会被夫人骂得狗血淋头。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