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允浩返回了日本，离开的时候，恋恋不舍地搂着在中，似乎要把在中嵌入身体，每一次离开，都无法确定下次见面的时间，或许，会不会再有机会见面，都是不能去肯定的一件事情。黑帮老大的身份，不是件太好的事情。日本警视厅对黑帮的管制也是很严格的，何况还有同道中人的相互争端。
    允浩返回日本后，在中也没有继续呆在首尔，而是去了曼谷，洽谈新的合作事宜，希澈则需要去中国寻找新的合伙人。
    希澈有些焦虑，允浩的几次试探，加上大量的证据，已经证明东海这几年确实没有做多少好事。希澈担心，东海这样下去，会出意外。东海涉嫌掌握韩国政界高层，特别是针对警方的大量不利材料，极容易成为攻击目标。
    希澈偷偷联系到了基范，得知基范还住在始源家里，并无大碍，放心了很多。但是希澈没有告诉基范，关于东海的事情，只是建议基范多抽时间去陪陪东海，不要让东海一个人呆在家里。
    基范没有明白希澈的真实用意，认为希澈是担心东海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便打电话让英云去照顾东海。英云告诉基范，周觅受伤的事情，以及东海出于内疚每天和周觅在一起，他和准基也会常常过去。基范便告诉希澈，东海被很好的照顾，让希澈不用太担心。
    希澈听了基范这番话放心了很多，另一方面，公司的业务扩展及对多年前事件的调查有了新的突破，甚至有可能找到昌珉失踪之迷，希澈不得不去纽约重新取证，约见证人。
    在中接到希澈的信息后，选择陪希澈去美国查询真相。由于事情比较紧急和突然，在中只来得及通过电话布置了一些工作，包括安排人手暗中保护俊秀等事宜。自然，在中没有忘记东海，但他更愿意“盯”东海，而不是保护。从对东海的信任，到怀疑，再去建立一种信任的关系，在中一时难以做到，何况，他与东海之间从艺人练习生时期便不和。只是碍于身份和面子，两个人从来没有公开表示过。
    允浩没有陪在中和希澈去美国做调查，继续留在日本处理帮中的事务，以及协助处理公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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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哲参加完活动后，并没有马上返回中国，而是留在首尔继续参加一些会议。她发了邮件给厉旭，同样没有得到回复。最初的愤怒过后，郝哲平静了很多，她了解厉旭，厉旭不可能和她分手，除非可以找到合适的理由，否则，用不了多久，厉旭还是会主动联系她。
    凌霏和东海发过几条信息，东海说要和她订婚，这让凌霏开始犹豫。她不是不喜欢东海，只是这种感情似乎缺乏一些内容。她喜欢东海，更像一种怜爱，而不是愿意与东海步入婚姻。何况，凌霏能感觉到，东海并不喜欢她，只是一种应付的态度。与厉旭所不同的是，东海很会应付女人，至少让她心里很舒服。
    时间这种东西，真是不知不觉改变了太多人。宝儿这个名字，几乎没有人再提及了。大家都尊敬地称他为“伊藤社长”，那个曾经整夜不睡觉研究服装样板，那个理想是最优秀设计师的宝儿，只不过是记忆里的片断。
    郝哲是最早恋爱的，对方是曾经的偶像金厉旭。宝儿随后高调宣布了订婚，不久又默认分手，像一场闹剧似的，连新娘都没出镜，便结束了。凌霏的爱情则成为很长时间的“话题”，她的男友是被传男女通吃的李东海。
    在伊藤社长还是宝儿的时候，他们三个人曾经是亲密的三人组，有些暧昧的小情絮。宝儿有点喜欢郝哲，凌霏有点喜欢宝儿，只是有点，说不准，还没等真正暧昧呢，三个人被分到了不同的地方，从事了不同的工作。渐渐，三个人的相处，一下子生分很多。连打招呼，都加了敬语，尴尬到要保持沉默才算舒服的地步。谁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却是谁也没有主动去解释什么。
    就像现在，三个人静静地坐在一起，各自看着面前的电脑，用邮件和办公平台沟通着，却没有抬起来，对彼此说点什么。
    伊藤的手机响了三声，伊藤马上接了起来，他似乎很高兴接到这样的电话，至少可以摆脱三个人沉默的氛围。
    电话是李赫在打进来的。
    伊藤和赫在一直保持的联系，每年都会通几次电话，但是赫在与凌霏、郝哲没有任何联系，这并不难解释，有时候男人之间相处更容易。
    得知赫在的姐姐住院，姐夫的生意需要些帮忙的时候，伊藤居然有些感动，他很高兴，赫在会如此信任他，当下便答应帮赫在的姐夫，而且保证不说出来是赫在请他帮忙。
    郝哲与东海不和，却很欣赏赫在。从伊藤口中得知赫在姐姐住院的消息，便建议大家一起去医院探望。凌霏和伊藤也觉得应该去看看。更重要的是，三个人一起做某件事情，还算有些话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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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说走嘴了，差点被发现。”东海躺在正洙怀里，懒懒地说道：“哥，你不去见英云哥？还是又偷偷去看他了？”
    正洙脸上没有表情，叹息道：“我，有什么资格，见他？”
    “按你的逻辑，我应该去跳汉江。”东海自嘲地笑了，“男人、女人，这些年，我这身子，没一千，也有七八百人看过了，我还活得很好。”
    “你！”正洙气结，轻轻打了东海一下，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再敢这样胡闹，我打断你的腿！”
    东海动了动身子，找了更舒服的方式往正洙怀里靠了靠，说道：“哥舍得？下得了手？何况，交易的话，我又没吃亏。”
    “可是，我却，吃了亏了吧。”正洙苦笑道：“我太脏了，配不上英云，一直就是那样，他应该有更好的人，最好是找一个女人结婚生子。”
    “算了吧。要看怎么想。为了生存，我们是为了生存，连生存都没有，谈什么尊严？那些家伙，是为了快活，无耻的是他们，为什么要自责呢？”东海挑眉道：“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会让那些家伙，葬身海底！”
    “东海，哥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正洙慌了，搂着东海道：“哥再也不会偷偷去看英云了，你也别再有仇恨，放下吧，东海，你不能出事，你是哥最后的希望。”
    东海心疼地看着正洙，轻轻责备道：“哥，我又不是傻瓜。不会有事情的。”
    正洙惶恐地点了点头，正紧地搂着东海。他的东海，他的宝贝弟弟，绝对不能失去他，无论如何，东海是他最后的底线。如果说有人要伤到他的东海，最坏是鱼死网破，他会完全出现在公众面前，揭露所有的事情，身败名裂，他不在乎。
    东海抬头，看着正洙连在做梦都喊着“英云，对不起。”心一点点沉下去。他恨那些所谓的上层人士，他们令他失去了幸福的可能。夺走了他的希澈哥，毁了他的正洙哥，最爱他的两个哥哥，全部躲在黑暗里，不能见光。而他呢？被迫去陪不喜欢的人，这种仇恨，他无法忘记，只是他没有足够的能力，他不能做什么。东海从正洙怀里起来，整理了衣服，他得回家，继续陪着周觅。
    “东海，你要去哪？”正洙醒了过来，“回家？”
    “是的，哥，我得回家，陪周觅。”东海笑了笑，说道：“他很爱我，我会珍惜他，哥你放心吧，我会很幸福的。”
    正洙点点头，想到什么似的，说道：“最近股市不错，你放心吧。”
    “有哥帮我，我当然放心。”东海低头，笑逐颜开。
    正洙还是担心东海，东海是一个单纯的孩子，他担心东海会爱伤。尽管正洙清楚，这些年来，发生了这么多变故，东海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孩子，但是他宁愿相信东海还是一个单纯的孩子。
    路过宠物店的时候，东海看着缸里的蛇，露出了微笑。东海早已经不单纯，他只是习惯伪装单纯。仇恨的种子一旦种下，是无法消除的。
    东海很喜欢蛇。准确的说，他喜欢蛇的攻击方式，那种“示弱”的方式。慢慢把自己盘成一团，慢慢地盯着猎物，一击必中。
    东海把脸贴在宠物店的玻璃上，冲着里面的店员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