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风月 第10章 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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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暖打发走了小秋几个,自己对着那把钥匙发起呆了。串珠看他发呆,就小声唤了一声,“大当家的,用膳吧。天气冷,饭菜凉了吃坏身子。”
白•;暖收回心神,掩饰着胡乱吃了晚膳。
串珠他们见新当家的心不在焉,以为是奔波劳累。再加上是新主子,不好多问什么怕犯了忌讳。看白•;暖吃完了就匆匆收拾了碗筷退出去。
屋子里只留了一个守夜的小丫头名唤翠子的。白•;暖看那丫头一脸的生分样子自然也尴尬,索性转去里间,关了房门。
翠子知道自己不是通房的不好跟进去,在外面收拾了一会儿就到隔壁的小厅里打盹去了。
白•;暖就了里间明亮的灯火再次打量了一下这间他以后要长久居住下去的屋子。
一臂高的地塌上摆就三面摆了矮脚椅子,样子古旧,上面用铜纹嵌着鸟兽的花样。中间地上铺了厚绒的毯子。正中央从顶上垂下来一式宫灯,金黄的穗子直挂到大暖炉上面。
白•;暖上了地塌,把鞋子脱在地上。往床间去的地方用一挂琉璃的屏风挡了。里面倒是灯火辉煌的样子。白•;暖转过屏风,马上惊讶于里面那张大的惊人且堆金叠秀的床铺。三重的帷幕现在全都用红绳扎起。床里面的矮橱上放了柑橘甘蔗苹果还有两只琉璃的灯盏。西床头的柜子上摆了各式的铜器。东床头的柜子上则挂了一大枚镜子,镜子前面是四五匣的首饰。
不过,看到首饰匣堆里那一盏突兀的瓷灯架时,白•;暖心里莫名了一下。他看了看柜子旁边两大架落地的大灯盏,又看看那架小灯架,忍不住伸手想要拿起那个灯架放到别处去。
一拿之下,白•;暖觉着不对。那架小小的灯架根本无法移动。白•;暖又试着左右旋转,甚至往下摁也是无济于事。白•;暖知道这通常都意味着这里有机关,可是该如何破呢?另外,主人的卧房里为什么要弄个机关?
白•;暖坐在柜子前的矮凳上仔细看那灯架。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门道来。正打算放弃,抬眼间却看到镜子里倒映出的灯架的后面呈现一把钥匙的凹陷形状。
白•;暖飞快地掏出刚刚小秋带给他的那把钥匙,比划了一下,大小似乎正好。于是,白•;暖对着镜子,小心地从不大的夹缝中把钥匙嵌进灯架后面去。
刚嵌好,白•;暖的手微微用力就把钥匙往里退进了一点。只听得咯的一声,床东头正对着梳妆柜子的北面墙壁突然显出一道暗门来。
白•;暖听了听外面的声音,确定没有人才拿起一盏灯,推开暗门。
好奇心是人人都有的。何况白•;暖少年心性。再加上这边又是他的新房。今天他不走进去都觉得对不住自己。
正当白•;暖猜想着暗门的里面会是飞驰而来的暗器毒箭呢还是灰尘满天时,暗门里面的世界突然大亮起来。
白•;暖呆立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
发光的是里面镶嵌于四壁的闪闪的镜子。因为倒影着白•;暖手里的灯光,所以让室内大亮了起来。
整个房间和外面那间差不多大小,也有一张巨大无比且堆金叠秀的床。但是,更为引人注目的是空旷的床周围叠了至少四五十只樟木箱子。大箱子的上面还散乱地放了很多只小匣子。有些匣子是打开着的,从里面散发出一阵的珠光宝气来。
白•;暖小心地打开离他最近的一只樟木箱子。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倒是满满当当塞了许多的羊皮纸卷宗。打开一看,全是用古语写的,没一字个认得。白•;暖自忖没有那份心力去查明,索性放在一边。他转头看到床上居然还放的着一封书信。
只见信封上面写着“书寄权府大当家的亲启”。
白•;暖再次一愣。白•;暖看那信年代已经相当久远。而且封口的地方没有火漆。白•;暖想了半天,才大了胆子对自己说,“呃,不管怎么样,现在我就是权府大当家的。拆开看也无妨吧。”
这样勉强说服了自己,白•;暖放下灯,抽出块手帕包住自己的手才拿出那信来看。
看了几行,白•;暖再次呆坐在床上。
“若你能亲读这封信,想必已经是我权家的大当家的了。愿你能帮助权家当代的主人,辅佐他事业和武功。屋内黄白之物乃清都所赐,你可随意取用。但切记要开源节流留与后人也好传我权家百年家业。若得子息,下一任大当家的之位必须由你夫君亲自指定。你当协助他挑选德才兼备的有缘之人。愿权家家业在你等手里昌隆兴旺。也愿你们和美幸福。我权家世代侍奉清都,为皇室家臣。一日为仆,自当永世尽忠。清都之中亦有我权家之人,如遇危难可前往求助。另,密室之存在只限于你所知。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将密室中之内容泄露于外人眼中。切记。”
难道说权家历代的大当家的都看过这封信?
而且权虽然有这钥匙却不知道密室里到底有什么?
白•;暖摇了摇头,不太明白权家祖上这么定下的规矩到底是什么意思。白•;暖顺手翻了翻身旁一只小匣子里的东西,不禁暗暗吃惊。
白•;暖这一生没有见过太多银钱。家里虽然糊口有余但确实是衰败的。往常来个什么客人的都是张罗了半天才拿得出一桌像样的宴席。他自小见得最大的一张钱抄是十金的。如果换成市面上通用的货币,那钱抄大约值一千六百币。而一千六百币足够白家上下舒舒服服过上三个月的。
白•;暖当然不会算账。他也没学过经济学。但他知道所谓的十金是指十两黄金。现在他手里拿着的匣子里摆了厚厚的一叠金抄和银票。面值都是一百金的。
白•;暖又看看周围层层叠叠的大樟木箱子,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家里的丫头以为权家在日益衰败,看来是估计错了。
对于需不需要把这里的事情告诉权知道,白•;暖心里犹豫了半天。最后他突然想到,如果权家大当家的突然拿出一大笔钱来权家主人会不问这钱的来历吗?所以,白•;暖最后安然了,他相信权是知道密室的内容的。只不过,权也被嘱咐了那是大当家的所有他是不能动的。而且,权家现在也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白•;暖想着日间看到的丰饶土地,甜美地想着春天的时候也从密室里拿出一部分钱来让服管事去买些好的种子种下,秋天的时候或者会有好收成也不一定。
另外,房子的修葺有了着落。
白•;暖微笑着想如果把院子修葺好了让禽林来住想必权会很开心吧。
白•;暖从权第一夜就在书房度过就理解到这个人其实是相当守旧的。不然,也不会在几十年之后还来白家履行当年父辈定下的约定。白•;暖现在才二十七岁。他想如果自己不主动的话,权大概会等到他四十成人的时候才和他圆房吧。
说起圆房,白•;暖也是怕的。他的身高和权差了整整三个头。体型上更是一个熊腰虎背一个纤细瘦小。白•;暖想着圆房的事,脸色不禁红了起来。
“呸呸呸。现在想这些干嘛?他反正有禽林的。”
至于卷宗,白•;暖不清楚他是否能把这些东西出示给禽林看。但他想他可以有办法让禽林教他古语。
所有的事里就一样不好。权家和清都的关系看来是扯不清了。照着信上的说法那是“一日为仆,永世尽忠”。如今权已经被锦衣卫这样的一个职务绊住了脚,将来如果清都有所求,他们恐怕只能照办。这世上没有什么事可以永远走上坡路的。这一点,白•;暖很清楚。所以,担心就在所难免。权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样打定主意,白•;暖从匣子里翻出一些银票来。小心藏好东西,他走出密室,合上门。门合拢的那刹那,嵌在灯架背后的钥匙啪地一声掉了出来。
白•;暖收好钥匙,卸下头饰和外衣。就着温在暖炉上的热水洗了脸又洗了脚。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些脏水,白•;暖只好任由两只铜盆留在架子和地上。
展开大红的新被,白•;暖很快的睡去。
睡梦中,他隐约听到有人进来端走了洗脸水和洗脚水,又给他放下了帘幕吹熄了大灯。
白•;暖听着安心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