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虎穴 第十章 平地风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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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保证?你一个小小随从,凭什么保证!”金亶才刚说完话,赵璩就在一旁高声大喊。赵璩平常都与秦桧走得亲近,但这一次他却毫不犹豫地站到了秦桧的对立面。依他的性情,自然不会去考虑那些有关国体、国貌方面的问题。他反对,完全是出于他本人对寒雪晶的贪念。
端午盛宴上,寒雪晶的一曲舞蹈不仅颠倒了众生,更让原本就觊觎她美貌的赵璩,对她愈发地垂涎三尺。不过赵璩心里清楚,已被封为长宁公主的寒雪晶,与他这辈子都只能有兄妹名分。无奈之余,赵璩便又打起了苏小雅的主意。尽管赵璩知道苏小雅与杨翎之间的关系,但那对于他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不用说只是未婚妻,即便是他人之妇,赵璩要是看上了,他也定会想尽办法占为己有。
赵璩想占有苏小雅,除了他同样觊觎苏小雅的国色天香以外,更重要的是因为他知道,苏小雅是寒雪晶最为重视的人物。占有苏小雅,他不仅得到了绝色佳人,而且凭着苏小雅与寒雪晶的关系,他还可以时常见到寒雪晶,甚至于还可以时常把酒言欢。
打着如意算盘的赵璩,当然不愿意寒雪晶应邀去金国。先不说寒雪晶去金国,吉凶难料。单是凭着寒雪晶与苏小雅的关系,赵璩就担心寒雪晶一去金国,苏小雅也会随之同往。如此不用说赵璩想一石二鸟,到头来,他恐怕无论哪一个也挨不着边。
俗语说色胆包天,赵璩那么一个庸碌之人,为了得到他心中的美人,却也变得极为勇敢起来。他喊完话后,秦桧立刻就出言制止,说赵璩此举是对金国使臣的大不敬。秦桧在金国多年,自然也知道金亶的真实身份。他见赵璩对着金亶大呼小叫,心里当然是十分惧怕。
若在以往或者平时,秦桧一出面,赵璩瞬间里就会自动矮了半载。可这一日不同,他见秦桧出言阻止,不仅不怕,反而特意昂首挺胸,振振有词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长宁于国而言,是当朝公主;于家而言,是我们大宋皇家的掌上明珠。金国徐大人若想邀长宁去金国,依国法,要他们当今国主的正式文书;依家法,同样也要金国皇室长辈出面。无论哪一样,恐怕都非使臣徐大人所能担当。既然连徐大人都不能保证,那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随从。”
赵璩一边说话,一边拿双眼斜睨着金亶。同样的一番话若是换了赵瑗来说,定会是义正词严,让人心生敬畏。可赵璩不同,他天生正气不足,邪气有余。他看着金亶,象是挑衅又象是嘲笑,那带着几份流气的模样,惹怒了在场的金国人。
“好一个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可惜你宋国只是我大金的属国,根本无权与我大金讨论国法家规。你大宋皇帝尚且只是我大金皇帝的臣子,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公主!”赵璩说话完后,徐立当即反唇相讥。
“徐大人你这算什么话!若是你根本瞧不起我们长宁公主,大可不必邀请于她!”徐立毫不客气地回话,同样也激怒了赵璩。因为徐立在言语中透露出了对寒雪晶的不屑,所以赵璩回起话来就相当地强硬。赵璩自觉做得精彩,说完话后特意瞄了瞄寒雪晶,以为后者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但可惜,赵璩目光所到之处,却见寒雪晶仍是低头不语。看她安静闲淡的模样,象是众人正商讨辩论之事,与她全无关系。赵璩见此,就象突然被人甩了一记耳光,狼狈不堪之余,他所有的勇气与兴致也在瞬间里荡然无存。
再接下去,所谓喜庆的宴会就完全变成了宋、金两国的唇舌之战。虽然赵璩已经闷不啃声,但由他而点燃的火苗却是越烧越旺。宋、金双方都是越战越勇,大有一争高下之势。
正当双方闹得不可开交,有些难以控制的时候,寒雪晶却是站起身,快步走到了赵构与吴皇后面前。她先是向两人拜了一拜,然后转过身,高声喊道:“不要吵了!”
寒雪晶那一喊,虽然已经足够大声,可却迅速被众人的吵嚷声所湮没。她不甘心,又再喊了两次。只可惜,正吵得面红耳热的人们,却仍是听不到她的喊话。寒雪晶有些气恼,她跺跺脚,看准了几个吵得最凶的人,想上前去拉开他们。
“各位大人,长宁公主有话要说。”正在寒雪晶想要动手的时候,杨翎的声音却在整个宴会场上清晰得响起。那淡然的口吻,语气虽轻,声音却似一缕细风,吹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霎那间,吵得正热闹的一帮人,全都住口抬起了头。由于找不到声音的主人,双方人便把目光都投向了各自的主人。
赵构和金亶身为一国之主,自然不会加入口舌之争。而赵瑗与徐立,他们虽然都些火气,却还有较强的自制能力。原本象这样的口舌之争,既失国体又无实际功效。若是传扬出去,便只会成为他国的笑柄。
所以,虽然两国其他人吵得沸沸扬扬,但赵构和金亶以及赵瑗与徐立,却都没有参与。他们本来就在想着,要如何解决这一场纷争。若不是顾虑到各自的地位与颜面,恐怕他们早已出手劝架。现在杨翎出手,使得两国人停了争吵。这种结果,正中了赵构与金亶等人的下怀。由此,当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他们之时,他们自然都摆摆手,示意各自的手下人都退过了一旁。
一时间,宴会场上出奇地安静。众人都在等着寒雪晶说话,可寒雪晶却反而不再言语。她侧目看着杨翎,不知心里在想什么,竟是有些呆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