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强鼎立 第十七章 齐天大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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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轰轰烈烈三界四教都卷入其中的封神之役最终以阐教完胜,截教惨败,通天教主陨殁收场。通天的陨殁一定程度上冲击了杨戬的内心,让杨戬忽然明白,法力再高再强也只不过是匹夫之勇,法力再高又如何,三界之内,又有几个人的法力修为可以强过通天去?如此强悍的截教之主,竟然死在三教联合剿杀下,实在是可悲可叹!现在的老子,元始天尊势力正是如日中天,如鱼得水,不可同日而语,三界之内,神仙佛道无不顶礼敬服。权利这东西,凡人固然趋之若鹜,就连神仙亦不能免俗。权利可真是好东西啊!杨戬冷笑一声,抄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心底也随着酒意泛起丝丝惆怅。
房廊的一角,寸心脸有忧色,远远看着似有无限心事的杨戬,内心深处亦是百感交集。洞房花烛夜二人争吵不休直至天明,第二日天色微亮,杨戬被元始天尊一张法旨招向战场,寸心纵有悔意亦来不及向杨戬诉说,好不容易挨到他回来,本以为终于可以得偿所愿,终可做对名符其实的夫妻。那夜,当自己抛下一切羞涩,抛下一切羞耻之心,鼓起勇气主动与他亲热之时,杨戬起初只是浑身一震,自己抱住他亲吻他时,仍可清晰感觉到他温暖的胸膛,他有力的脉搏和心跳,还有一丝略显急促的呼吸。心中忽然一喜,愈加的将自己略显单薄身不着寸缕的身子靠近了让她感到安心的温暖。然而就在最后,他终是推开了自己,略显一丝烦躁,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歉意。时至今日,她依旧不明白,杨戬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她!
月色如洗,寒夜微凉,看着杨戬衣着单薄坐于寒夜的风露中,虽然明白寒冷对于神仙来讲无关痛痒,脚下还是不由自主地进屋取了件白色外衫,朝那有些落寞却依旧傲挺的身影走去。
习惯性地仰望天空那皎白的冰轮,想起夜澜临去时的那番话,心中没来由一紧。这个人绝对说的出做得到,天底下又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呢?玉帝虽为三界主宰,却无半分体恤众生之苦的慈悲之心,届时夜澜大军一至,直捣天庭,两军对垒,便是苍生蒙难之时。以玉帝那只顾及自己颜面及手中三界主宰宝座,又怎会顾及苍生祸福。看来自己要未雨绸缪,先下手为强了!只是,他终归是自己的恩人,几次三番救过自己,自己今日却要恩将仇报,似是安慰自己般长长地吐出一口叹息:也罢!欠他的,只好来日再报了!
杨戬出神地想着心事,直到寸心将外衣披在自己身上才惊觉寸心已来到身边,想起那夜自己对寸心的所为,心上涌起一股歉疚,她终归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也曾在弱水中舍命救了自己,更因为自己而无家可归,与西海断绝了一切联系来往,自己如此待她又于心何忍?心中想着,已不由自主起身,轻柔地握住了寸心的玉素纤纤手,一手将她轻轻一带拥入自己厚实的怀中。寸心鼻头一酸:她终于还是等到了!脸上含了笑意,心满意足将身子依偎了过去,伸出双臂紧紧抱住杨戬的腰身,这样便好,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只要你不离开我,即便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寸心也无怨无悔!
许是感染于寸心的情绪,抱住寸心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寸心的身体柔软,充满弹性,散发着女人特有的幽香,却少了一份自己心中一直追寻的温暖。也罢,两个人互相取暖总比一个人凉着些强,拥着一个人总比独自拥着冷意要暖和些。想起那个白色的身影,冷了多年的心总算是有了些许温暖。
夫妻二人好不容易亲近些,那冒失的狗儿却不解风情冒冒失失的撞将进来,嘴里直嚷嚷道:“主人!郭申、直健二位将军到了!”
不着形迹地放开搁在寸心身上的手,趁哮天犬一愣神的功夫,杨戬不露声色且略不自然地将寸心推离自己的怀抱。
“哮天犬!去请郭申、直健二位哥哥进来!”
虽然是显圣二郎真君坐下神犬,毕竟是兽类出身,未归正道,撞见自家主人与妻子亲热,哮天犬也并不觉尴尬,只是有些纳闷,向来性子冷清的主人什么时候也学会花前月下了?心下虽疑,终归是不敢问出口的,暗暗瞟了一眼寸心,悻悻然去请郭申直健二人去了。
想起杨戬刚那略不经心的推离,寸心心中一痛,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从脚底涌了上来,瞬间将自己吞没:他还是不要她!他果然是在勉强自己!为什么?想起杨戬无休止的望月情怀,不由一阵妒意上涌,她堂堂西海公主敖寸心的丈夫,居然想着恋着那个抛家弃夫的自私女人!想到这里,寸心怒火中烧,狠狠向前,用力推了杨戬一把,捂着脸跺脚哭着离去。
望着寸心伤心离去的背影,杨戬心内一酸,他到底还是伤了她!
“二爷!”郭申直健二将军的到来,让情绪低落的杨戬迅速变回到那冷傲无双的灌江口显圣二郎真君。
“二位哥哥,杨戬如此焦急将你们召回是有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劳烦你们二位去做!”
“二爷尽管吩咐,我二人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亦不辱命!”郭申直健抱拳道。
“有二位哥哥这番话,杨戬相信你们一定能够不辱使命,三界百姓的幸福便交在二位哥哥手上了!”杨戬难得一脸凝肃。
“三界百姓?”郭申直健面面相觑,惊讶不已。难怪杨戬今日表情如此严肃,竟然是事关三界安危的大事。梅山兄弟跟随杨戬有些时日,尤其这二人忠肝义胆,心思缜密,最是精明能干,是杨戬手下头号得力干将。最为难得的是,兄弟六人,就属这两人最清楚杨戬脾气性子,深知他心系三界安危之心,也知道他向来心思缜密谋略出众,若非兹事体大,又怎会如此慎重交托二人?
“商周之战,杨戬曾于大破万仙阵前夜遇到几个神秘人,他们自称来自虚无尽处的永恒究极界,意图颠覆三界,掌控天庭,杨戬恐这些人羽翼丰满,他日必定为祸三界,到时三界涂炭,民不聊生,此等惨景,实在不是杨戬愿意看到的。今日相托之事,便是请二位哥哥化身潜入永恒究极界,随时关注究极界动态,真到了冰火相见之时,或可力挽狂澜。只是有一件……”想起夜澜的法力和手段,还有临去时撂下的那段狠话,脸上泛起一抹忧色,“永恒究极界的圣帝不是寻常角色,二位哥哥此去千万多加小心,若有任何闪失,便是杨戬的罪过了!”
“二爷此言,我兄弟二人实在是不敢当!请二爷放心,我兄弟二人此去一定不辱使命!二爷保重,兄弟就此别过!”
“二位哥哥保重!”
“保重!”
这才是大义凛然为朝夕,千年布局待良机。让杨戬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精心的布局在千年之后差点造成了他和夜澜之间无法挽回的误会。
距离杨戬安排梅山兄弟二人混入究极界已经过了月余,他与寸心自那日之后更加貌合神离,夫妻之间互相看不顺眼,冷战不止几乎是家常便饭。梅山兄弟其余几人看着心里着急,又帮不上什么忙,两口子吵架他们几个粗俗男人怎么好掺和。再说杨婵,虽说是杨戬最疼爱的妹妹,也是唯一的亲人,可毕竟寸心是自己的二嫂,小姑子又岂有说嫂子之礼?再说,寸心脾气倔强,性子执拗,犟脾气一上来,就是十万头牛也劝不回来,她能做的也只能是私底下劝劝自己的二哥。好在杨戬自小疼爱自己的妹妹,也明白自己确实亏欠寸心,可让他真心真意去爱寸心,扪心自问他实在是做不到,只能听杨婵的劝,让着点寸心,哄着点她。怎奈寸心也确实有些不可理喻的愚蠢之处,内心深处又实在恐惧杨戬离开自己抛弃自己,再加上水玲珑在一旁的煽风点火,如何杨戬爱恋着嫦娥,如何只要嫦娥愿意回应,杨戬就会一脚踢开你敖寸心诸如此类的唯恐天下不乱之言,如此这般,寸心那本已经虚弱多疑的心更加的疑神疑鬼,神经质且不可理喻。原来的冷战发展成了掀桌子,砸东西,一日一小闹,三日一大闹,弄得杨戬内心愈加的沉闷,只能出外打猎排遣心中的郁闷之气。
独自伴着孤灯,面对寂寂空房,寸心心头涌上一阵难言的哀伤。自己越是在乎杨戬对自己的感情,就越是患得患失,越是想确定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心也就越发的敏感,她真的做错了吗?自己越是表现得越在乎杨戬,为何他的心离自己却是越来越远?孤独,好可怕的孤独,早知会有今天,当日是否应该抛下西海中的父母兄弟姊妹?父王,母后,数百年未见,你们可安好?寸心好想你们呀!
独自倚靠在窗头,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想起那个打猎已经数月未归的丈夫,心头泛起一阵悲凉。父王母后若在一定会为我做主,是否可以想办法重回西海,重新得到天庭的认可?窗外突然刮起一阵夜风,凉意顿时侵袭着寸心单薄的身体。拢了拢衣袖,抱紧自己微感凉意的身子,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寸心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机会,时有花果山妖猴孙悟空为乱天庭,巨灵神奔,哪吒逃,杀得天庭数十万天兵天将不敢露头,玉帝王母大惊失色,天庭众神面面相觑。当年杨戬也曾打上天庭,何曾如这猴头一般嚣张,竟然想做齐天大圣,还搅乱了王母的蟠桃大会,偷光了太上老君葫芦里宝贵的仙丹,天庭无人可降服那妖猴,关键时刻,南海观音向玉帝举荐了他的夙敌显圣二郎真君杨戬!王母意识到将杨戬收为己用的机会来了,于是极力劝说玉帝以大局为重,同时一道懿旨送到了灌江口。在水玲珑的巧舌如簧下,在盼亲思亲的念想下,寸心大胆替杨戬接下了那道圣旨,杨戬此去若是立功,自己便可名正言顺与西海恢复关系,岂料杨戬的一句“你怎知道天庭打的不是利用杨戬除去孙悟空或者利用孙悟空除掉杨戬的算盘”将寸心心中的幻想逐渐粉碎,她虽然想恢复与西海的关系,但杨戬的生死于她确是最最重要的,叫她如何舍得?
在杨戬“听调不听宣”的几番折腾下,玉帝终是抛下了颜面,下了一道圣旨给杨戬。是该会会那个胆大包天的猴子了,看着杨戬伸手接过值官手中的圣旨,寸心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杨戬来到花果山,几番出手试探,发现那猴子果然是生平仅见的对手,在杨戬的心中,更想交的是他这个同样逆天的朋友,而不是将他擒拿。怎料那猴子说话办事找绝,嘴上更是阴损不饶人,硬是扯出当年瑶姬思凡一事来刺激杨戬,杨戬心中大怒,二人这场好杀,直杀得天地震颤,山河色变。最后,在太上老君和哮天犬的帮助下,杨戬拿了孙悟空,可内心深处却无半分得色,对那梅山兄弟冷笑道:“可惜太上老君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当年对付通天,今日对付孙悟空的手段如出一辙!”
将孙悟空押解上天,再度见到那个仇深似海的上位者,杨戬内心依旧波涛汹涌,撕心裂肺、窒息入骨的仇恨瞬间罩住整个身心,恨不得冲过去将那人碎尸万段。然而,那步子终是没有踏出去,看着那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赏赐,一分钟他也不想多呆,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将三尖两刃刀往前一送……决绝而又艰难地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行至南天门外,对身旁一干人大声吩咐:“将玉帝的赏赐扔到臭水沟里去!”
“将玉帝的赏赐扔到臭水沟里去!”众人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齐齐大喊,只恐天上有人不曾听见。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响彻天庭,尽显二郎真君狂傲本色,玉帝气得坐在鎏金宝座上瑟瑟发抖,却也莫可奈何。杨戬发泄完毕,带领梅山兄弟和哮天犬返回灌江口,天庭众神因杨戬那句话私底下议论纷纷,平日里对玉帝王母颇有怨气的神仙也是暗称痛快,众神对杨戬或妒恨,或欣赏,或感激,或羡慕,应有尽有,概莫能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