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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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一家,已经去世十天了,在那场大火熄灭后,我去了秦老的住处。原本的富丽堂皇,琅玡雕琢的美景早就随着这场大火化为了灰烬,那个慈爱的秦老,调皮的丫鬟,在大火中湮灭了。不忍心看着收尸队从中搬出一具又一具焦黑的尸体,不忍心听到围观的人的窃窃私语,转身走时,风中飘来的轻语打破了我心中最后的一丝幻想,“一百三十八具,一具不少,秦家全灭。”
我早就知道了会有这种结果不是吗,为什么还会有心痛的感觉,秦老触动了玄血教的逆鳞,这结局是注定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吧。我在街上盲目的走着,对于四周的唧唧咋咋的谈论充耳不闻,自顾自茫然地走着,直到醉赤壁的门口。抬头望着那张扬的招牌,心中泛起了一丝苦涩。不久后,这里,也该关门了吧。
秦老的死,我其实是帮凶,如果没有答应秦老那个要求,一切的一切就不会发生。我依旧品味着曾经是秦老送给我的极品毛尖,可这茶,已经充满了苦涩,难道这才是茶的真味。那么曾经的绕齿醇香又算什么呢,只是一种曾经,一种过去吗。有些事发生过了,没人记起,便成为过去,但有些事,无法成为过去。
秦老觊觎的是玄血教的护教神器玄血逆莲,江湖传言,一旦拥有玄血逆莲,便可以掌控整个玄血教,相当于武林盟主的盟主令牌,相当于有了可以撼动江湖的力量。而我所了解的不仅仅是这些,玄血逆莲不仅仅是一张令牌,它更是一把威力无比的神器,既然是神器那么一定就会有灵性,它是会自动择主的。也就是说,即使得到了它,若没有它的认同也无法使用,甚至拿都拿不起。相反,只要得到它,便会如同犹如神助,然后统一天下。秦老不知从何处得到了玄血逆莲已经问世的消息,即使他知道玄血逆莲会择主,也想前往一试,他不信以他的武功修为会得不到玄血逆莲的认可。他向我要求的便是“玄血逆莲的出世地点”。
消息他拿到了,命却没了,我们这儿的安静也即将消失了。
那日,媚娘选中的人是玄血教右护法手下的一名得力干将,他最大的缺点便是好色。所以,利用这一点,媚娘在床上,从他的口中套出了我需要的消息。就在媚娘想把他解决时,无意中透漏出的杀气惊动了他,即使在欢愉中,他也能通过自己本能的反应逃过了致命的一击,翻窗而出,就这一点来说不愧为右护法的左膀右臂,但是他透漏了最重要的信息,即使是左膀右臂也要被卸掉了吧。就这样,消息到手了,我们的行踪也随着他的逃跑暴露了。
很多人都知道,醉赤壁是最好的青楼;却很少有人知道,醉赤壁是一个庞大的消息中心,是为江湖中人提供所需要消息的地方,一般的工作都是由下属的几个小型分舵接手只有极其复杂的消息才会有总舵传出。所以,知道总舵的人少之又少,能从总舵手中得到消息的人更少。而我,既是青楼的老板,更是整个江湖最大的情报站的主人。而现在,我也只能等待,等着玄血教的人的光临。因为整个江湖中,我唯一打听不到的就是玄血教的主人是谁。可我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武林盟主—江星翼。
“主子,今天又是十五了,今晚…”清风在我身侧恭敬的说着,“恩。我知道,你去准备一下吧,到时候,我自然会下去。”慵懒地躺在贵妃榻上,左手轻轻地撩拨着头发,“怎么会这么平静,不对劲。”我从榻上坐起,带起了一阵清香。“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还是玄血教太瞧得起我们醉赤壁,要准备充分来个一次性的血洗。难道他们这次就连分舵也不想放过。”我右手食指不经意的摸了摸嘴唇。
夜幕渐渐降临,醉赤壁渐渐的变得喧闹起来,与前几天相比今天的人多了好多倍。即使这样,在清风有条不紊的招待下,秩序还是井井有条,没有几个敢闹事的。时间到了,我不再思考,玄血教有什么的就使出来吧,我青翎接招就是!
“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绣着一朵朵鲜红如血的梅花的屏风后,我退去一身的白衣,换上红衣,红色纱衣的衣襟至衣袖张扬的绣着一朵白色的罂粟,诡异的恰到好处,小巧的锁骨,一只红蝶附于锁骨之上,在红纱之中若隐若现,有一种别样的诱惑。如瀑布般的秀发垂至腰间,随着我的动作晃动,像是在引诱着什么。戴上绣有红蝶的面纱,那蝶在轻微的呼吸下好像是活了一般,要从纱巾中翩翩飞出。纤细的手上带有一红色晶石的手链,连伸直至手肘。抱起琴,下面该我了,玄血,我这接招呢!一个邪邪的笑消失在面纱下。
像往常一样从侧面的楼梯上轻轻地走下,如同预料中一样,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到了我的身上,原本喧闹的地方在霎那间安静了下来。我眼中的笑意不变,轻蔑的笑却从嘴角泛起。在如虎似狼般的目光下我走上了舞台,放下了琴,却没有弹奏,凤眸轻轻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真的没有来吗?”收回目光,抬手准备演奏。一道不一样的目光从充满欲望以及贪婪的中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没有抬头,“终于来了吗?”与其每天的提心吊胆的猜想你们的作法,还不如正面应对,起码会有一点胜算。
安了心,抬手,丝绸顺着手肘滑下,一个小小的动作换来的是满场的吸气声以及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叮”一个音符随着一个音符响起,就连呼吸声也随着我的演奏渐渐地轻了下来,一时间整个大堂内只能听得到那如同小桥流水般,可以净化人心灵的琴声。
曲毕,我不理会他们眼中的惊艳以及那片刻的呆滞,转身离开。我瞄了瞄那传来不同的目光的位置,人,不见了。好高的武功,我的嘴角又挂上了一丝玩味的笑,既然你都来了,那么,我等着你来找我。不似方才下来时那样的缓慢,快步走上楼。清风下面就交给你了,我欲打开房门进入。有人!我的双手停在了房门上,呵呵,既然躲不开,那就面对好了。用力的拉开了房门,在黑暗的房间内,我隐隐的感觉到,有一个武功不低的人坐在了我平时喜欢坐的位子上。
“公子,既然来了,那么就和我喝一杯吧。”我顺手把灯点上,在他微微错愕的一瞬间做到了他的对面。他,应该就是我在台上是感受到的不寻常的目光的主人。他,不似我五官的柔和,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双剑眉下的双眸深邃幽蓝如同深夜下的大海一般,鼻若悬梁,一张不苟言笑的嘴,令他俊美异常。若不是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恶意,我恐怕就要把他当成是玄血的主人。
“请问,公子,您来小生我的房间有何贵干。”我双手奉上了一杯茶,看着他的眼神尽显柔情。他看着我却没有接下那杯茶。
楼下的人们从惊艳中苏醒才发现台上的人儿早已不见,喧闹声又充满了室间,“人呢,怎么又不见了。”人们开始了躁动,只为我的失踪。他们多少次来观看,多少次都在曲终后见不到那如同天仙,又如同误落凡尘的精灵的我的身影。“大家静一静”台上清风轻脆的声音响起,台下便安静了许多,只有少数几个人在窃窃私语。“想必大家也都知道,蝶他在每个月的十五都会来演奏一曲,至于其他的,大家就不必期待了,他不会坏了自己的原则,每次不会多奏一个音符。”清风为我的任性感到无奈,同时也为台下的人感到悲哀,明明没有看到主子的模样却被主人迷得神魂颠倒,口水直流,真是悲哀。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开始为决定留下来的客人们安排房间,不过并不会安排乐者,在我演奏之后客人们绝对不会有心听第二个人演奏,清风安排的是可以接客的人。大堂内又开始了喧闹,仿佛刚才的我没出现过一般,自从那个猪大肠公子被遣送回家,并且赔了醉赤壁一大笔银子以后,敢来这里闹事的人的人越来越少了。至于“蝶”是我上台时的艺名。
“公子是在担心有毒吗?”见他迟迟不接过杯子,我轻笑着发问。然后,一饮而尽,微笑的看着他。虽然他不到我面纱下的微笑,但是俗话说礼仪不可失,待客之礼我尽到了,至于他看没看到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你,不请我喝上一杯龙涎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