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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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欢愉沉浸在一派贺庆之中。
圆月当天,镜轮空寂今朝离人泪。
回首昨日,已成梦中欢,前轮辙。
不再盼,过往已成双,仲秋冉成碧,续把悲情祭。
萧璇坐下,静静凝思着手中的玉镯。
“心中所思,不知是家,是国?”景中颜不知何时已来到萧璇旁边坐下。
“家又如何?国又如何?还不是……什么都没了。”萧璇没有回头,这句话或者自言自语,或者是回答景中颜的问题。
“刚才多谢了……”
“什么?”
微细如斯的话语,听到也好,未闻也罢,终是这月下,一缕白纱。
“哈哈哈哈哈!”
豪爽英武般,只算是笑,也笑得鹰飞豁然天地间!
“中颜将军如此神勇,立下大功,本帝是否赏些什么?”金口一出,万般具静,众人都等着这一刻,看看大将军这次想要什么。
“中颜似乎没多少部下……”大将军故作思考,眼神却已飘往别处。
“这个要求上次似乎中颜已提过,没什么新意啊,况呼这大辰所有军士,既是本帝部下,也是你景中颜的部下!”
赫连靳翰此话一出,即以表明这天下有我一份,也有你开国将军一份!
此等话语,比黄金万两,珠玉翡银更有实际意义!
“微臣不敢。微臣要的不是三千拥兵,只是一员良将。微臣只要一人便已足矣。”
“说!”
“只怕陛下不答应。”景中颜先卖了个关子。
“别说一人,即便一万,一百万,你所看到的,就都是你的了!”堂堂皇帝果然豪爽,开口便已上万。
“臣在萧王城时,一眼便觉得萧璇正是我大辰所需猛将,此人可谓我国敌友,昨日是敌,今日是友。”
莫不是要这亡国后主吧……
赫连靳翰若有所思。
这萧璇虽是笼中金丝雀,锦食无忧,可也曾上阵杀敌,不惧刀枪。龙城之战,更是世人声颂。
一国之君者,此般神武,难能可贵。
“只是……”
吴王夫差奴使越王勾践,后卧薪尝胆,终成复国。
这般顾虑,非帝王独有。
“微臣知晓陛下顾虑,不过陛下不是夫差,微臣更不是范蠡。”
一语点破机关!若是交由中颜,大辰似乎又可多得一人才。
“不可懈怠啊……”赫连靳翰意已明确,只是此语仍有不放心之意。
“多谢陛下!”
大将军此举,众人只有赞成,只是都把这亡国君当做奴役驱使,即便留下,想也造不成大害。
“本王不用你可怜!”
萧璇收起玉镯,自己已成亡国君,自问对不住众萧国臣民,这亡国奴倒是辱上加辱。
正是这股傲气,吸引着景中颜,兄弟像赫连靳翰那般,却也太过亲近,君臣之义,明确却又疏远。
第一眼起,萧王城之战,自己单枪匹马,是为了赎罪,也是狂妄自信。
王城门后惊鸿一现,苍白隐忍。厮杀时的决绝,令“辰”字大旗摇曳。
只有自己知道,那一刻,是自己的动摇。
是沙漠王兔遇鹰,干涸燃尽也要守住草窟。
是蛹蛾扑火,青蚕吐芳华,也要从灰烬中破茧成蝶。
是油竭芯灭,糟粕也要有所归属。
两人都拼以全力,却也手下留情。
从此,我便记住了你。
这份义,是兄弟意。
“北方要入冬了,可这江南,不知何情何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