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狂的法兽 奇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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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夏的宿处被安排在后头的一个独立小院,除了千雪和闻人墨也是住独立小院的外,其他人住的都是厢房,一字排开的那种。
千雪因为是姑娘家,虽说她本人颇不讲究,大家也不甚在意,但是礼节性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而闻人墨则自称是追求高品质的生活,以体现自己良好的品味与志趣。当然千雪暗地里是说他娇生惯养,装模作样的。还别说,闻人墨一举一动所带着的那种大气从容、优雅淡定一般人还真学不来,确实像大户人家所处,但闻人墨从不谈起自己的家事。
七宝山庄的每个人似乎都不谈自己的家事,很少提起过去,大家也对别人的隐私保持尊重,因而都乐于见到现在的场面,彼此相安无事。
长夏则是因为没什么好说的,他有记忆起就在寒天大陆的一座庙宇里由主持大人抚养长大,造成他现在淡泊宁静的性格。
他的记忆是从6岁之后开始,据主持大人说,他是从溪里飘来的,被发现的时候受伤很重,大家都以为他活不下来了,但是主持大人坚持不懈地照顾了他七天七夜,期间好几次几乎都断了呼吸,还好都熬了过来。到第八天凌晨的时候,长夏才恢复了意识,主持大人也被大家架走休息去了。
因此,长夏跟主持大人特别亲,从不忤逆主持大人。好在长夏也非常乖巧懂事,大家都很喜欢他。
这一住就是五年,直到寒天王族一夜之间尽灭,整个寒天大陆动荡不安,庙宇维持生计很是艰难,主持大人分发了钱财遣散大家。
长夏自然是不愿意走的,他留下来陪着主持大人,一年后,年迈的主持大人安然圆寂了。
死前,主持大人告诉长夏,戴在他身上的辟邪珠千万不要丢。在当年长夏逐渐自重伤中恢复的时候,主持大人同时也发现,长夏开始缓缓地聚起天地灵气来,并且好像没有个底似地不见停止,这股奇异的灵力常常招来精怪。
如果是善意的也就罢了,就怕有不善者前来,所以主持大人一直要求长夏戴着辟邪珠。辟邪珠,顾名思义可以辟邪,也可以压制长夏日益强大的灵力,使其不泄露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夏的灵压太强,他的一双眼睛可以看到妖魔鬼怪。长夏也问过主持大人这些长相奇特的东西是什么,主持大人只叫他不要在意就好。
现在主持大人感知自己寿命将尽,恐怕以后看顾不了长夏,才把这些都告诉他,希望他能去寻找高人相助,学会保护自己。
长夏把主持大人埋葬了之后,就踏上了一个人的旅途。他走遍各个大陆,想寻找可以帮助自己的人,但是寒天大陆动荡刚定,人心惶惶,加上辟邪珠的压制,长夏所显现的灵力不算强,最多有双阴阳眼,一些门派都不愿意收他。
后来长夏的辟邪珠不小心丢了,灵力没了压制,有些不符常理的强大,经常被误解成妖怪,或者被妖怪追赶,简直两面不是人。
长夏听说缥缈岛上的七宝山庄可以帮忙解决人与妖怪间的纠纷,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来到了缥缈,谁知道一进入缥缈就被妖怪追赶(好吧,那是神兽。),还误入了七宝山庄,并且能在这里住下来呢。
所以,即使大家叫他不要在意,他也没有明说,但是在内心深处,长夏是非常感激的,终于有地方愿意收留他了呐。这种安定下来的感觉,让漂泊了这么久的长夏,觉得心里涨涨的。
每天睁开眼看到的是床帐顶而不是天空,虽然没有住了六年的庙宇感觉那么亲切,但是起码是个容身之处。
走出小院的时候,千雪就急匆匆地拉着长夏去后山的一个湖泊旁,说是练习打坐,吸收天地灵气。虽然长夏现在要学习的应该是怎么隐藏气息,但是千雪却挥挥手说在长夏身边感觉能吸收的灵气特别多,就当是帮她修行了,等她师傅回来了,看过长夏的状况后再让师傅教他怎么控制。
千雪口中的师傅是七宝山庄的另一位阴阳师松阳先生,据说非常强大,现在正和另一名叫流火的少年一起出任务去了。
长夏也觉得反正没有什么事情,这里还有一只这么强的九尾狐在呐,应该没问题。而且湖边风景也不错,就当来放松一下吧。
七宝山庄的用餐是之前千雪提到的女鬼阡陌在打理的,长夏见到过几次,是一个白发白眼的女人,平时面无表情有点不好相处的样子,却意外的好脾气。甚至有次长夏见到她,跟她说了膳食很好,谢谢她费心之后,阡陌还意外的脸红了,面无表情的飘啊飘啊消失了。
就是这么奇怪的一个山庄,有妖、有鬼、有普通人,还有理应除魔的阴阳师,大家和平共处在一个屋檐下。
长夏在这度过了平静的一周,除了每天被拉去打坐之外,还了解了一些关于妖怪的知识。
比如那天粘在他肩上的黄衣黄帽的三寸小妖,是湖泽里生出来的精怪,名叫要离。每个要离都有一辆黄色的小车,是他们物化出来的通行工具,可以日驰千里。要离的分布十分广泛,有湖泽的地方就有他们的身影,是比较低等的精怪。
那天黄衣小妖自称的泽方则是他的真名,每个妖怪都有自己的真名,同别人缔结誓约之后,被唤真名则必须回应誓约者。也有厉害的人能读出妖怪的真名,迫使它们誓约,从而使役它们。长夏清楚地记得千雪说道这些人的时候挥舞着拳头说有很多败类使役妖怪干不好的事情啦,因为出面的只有妖怪,幕后黑手不容易被找到,但是一定抓到一个除一个等等。
对于无时无刻不精神满满的千雪,长夏感到很是佩服。
这天晚上,长夏睡下的时候,却不同于往常一般很快入睡,而是做起梦来。
长夏梦见一片黝黑的树林,一阵阵低沉的喘息从林子深处传来。
长夏慢慢感到自己慢慢地靠近发出喘息的地方。
正是夜晚,浓密的云一层层遮蔽住月光,让原本漆黑的林子越添一份怵人。
长夏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这静寂的地方被无限放大。
终于走到底了,眼前是一个巨大的轮廓,形状似牛非牛,似乎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因为在黑暗中一点也看不清楚。但是可以看到它的额头有一根笔直而锋利的角,它双目圆睁,透着清明有力的光芒直视自己的前方。
长夏猛然意识到这就是那天袭击自己的那只猛兽,似乎……是叫獬豸吧。
它好像受了伤,呼吸声粗重而有些紊乱。但是它只是一直盯着自己的前方,纹丝不动。
长夏顺着它的目光望去,才发现原来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只能看见一个隐约的身形。
长夏正在想为什么会梦见这么一幕,那个人就忽然动了。
只见他原地高高跃起,于此同时云层忽地散开,一轮满月露出来,散发出满地清冷的光辉。因为他是背光,所以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飞扬,他身上穿着同色的长衫。
长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出奇怪在哪,只觉得这个身影莫名的熟悉。
趁着月光大盛的这一刻,黑衣人射出几道光影,直刺獬豸。
獬豸敏捷地闪身一躲,光影掉在地上,长夏才看清是几把很小的匕首样器物。
同时黑衣人猛地沉身往下一坠,向獬豸落去,他的手上同样握着几把现在正躺在地上的器物。
獬豸调整一下角度,用额头的锐角对着黑衣人下坠的方向跃去。
眼看黑衣人要被锋利的角所刺穿,却见他一拧身,灵活地躲开,还反手一次,把几把匕首狠狠地扎入獬豸的颈部。
獬豸一个吃痛摔落在地上,这时长夏才看清,它的身上还有好几道类似的伤痕。
……
难道都是这个人弄的。
长夏心道。
此刻,黑衣人缓缓地朝无力动弹的獬豸走去,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拔掉盖子,把里面的东西灌入獬豸的口中。
獬豸似乎是难受的挣扎了一小会儿,然后它的眼睛忽地变成了红色,就像长夏那天看到的一样血红。
“啊!”长夏被眼前的场景一震,惊道。
黑衣人似乎是听到了一般,转过头来。
这次,长夏才真得被吓到了,连惊呼都忘记了。
长夏终于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觉得奇怪。
因为,长夏分明看到了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