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袖端引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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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1892 更新时间:11-02-10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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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陵卿带着睡着的雨落回到绯玉的房间里时,绯玉着实吓了一跳。一边心疼地替受伤的雨落敷药,一边听着陵卿在一旁说着事情的经过。每说一个字,绯玉的眉头着实紧了一分,这些孩子怎么能如此,一时不注意,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雨落嘤咛了几声,吓得绯玉忙不迭的收了力道。
就这样,过了许久,绯玉看着雨落,瘦瘦小小的身子,想了很久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对着陵卿开口说道:“陵公子,请你带雨落走吧。这孩子,实在太小了,呆在绯歌楼终究不合适。”陵卿手中的描金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极为闲适对于绯玉的请求像是极为不在意。久久不见其回答,绯玉情急之下说道;“陵公子,你不是有位兄长,若是雨儿在他那里,得了庇护自然是好不过的。”听到陵莫,陵卿微微挑了挑眉,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绯玉,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呆在我兄长那里,雨落只怕好不到哪里去。”绯玉原本以为陵卿开口,雨落自然不会有事,闻听此言,手中的杯盏一时不稳,竟然摔在了地上。雪白的瓷片与地面形成对比,显得无比刺目,难道雨落注定一辈子要这样吗。过了良久,绯玉抬起头,用着笑容说道:“如此,绯玉了解了。那么请您偶尔帮帮雨落好吗。”那不是恳求,而是乞求。陵卿微微点了点头。看着门被关上,绯玉的眼神中的光彩在一丝丝被抽离,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如此,总会有办法的。
与此同时,夹层中的暗间里,两个人将绯玉与陵卿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停在耳朵里。听见绯玉母女再没有动静时,这才从暗间里走出来。箫月婼看着来人,说道:“我就说没错吧,绯玉不会舍得自己女儿步入自己的命运。”来人不置可否的轻哼一声,那双堪比白玉的手沿着杯盏的边缘,一圈圈的转着。良久看着箫月婼说道:“按照你的性子,你想怎么做?”箫月婼微微一笑,走上前去,与其交谈,两个人影窃窃私语,对象直指绯玉母女,但是这一切才开始。这一夜,对于箫月婼来说不平常,对于绯玉来讲,也不安稳。总是有什么东西困扰着她的心神,这个绯歌楼像是解不开的谜,无论如何,雨落都得活着,就这么想着,翻来覆去,又是一夜无眠。
就在担忧里过了几日,什么都没发生。绯玉开始放下担忧,也许自己多虑了,箫姑娘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问题呢。再后来,一切开始不对了。绯歌楼虽然依旧是纸醉金迷,但是来的人,却越来越少。楼里的歌娘,好些都给打发回家,日日夜夜,门外都有人在哀求着,箫姑娘放她们一条生路,但是这个时候,箫月婼的眼里是看不透的深沉。有次夜里,绯玉甚至看见箫姑娘对于那位哀求之人,毫不留情的一顿毒打,是惊讶,是震撼,但是绯玉害怕的是雨落,万一自己死了,那么,这个孩子还有多少机会可以活下去。但是绯玉,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个她认为蛇蝎心肠的女子,竟然会是救了她女儿一命的人。
许多年后,当绯雨落看着那座废墟的时候,她永远不会忘却,自己离开绯歌楼的那日,也不会忘记自己重生的那天。那天晚上,雨落陪着箫月婼在大厅里下棋的时候,闻见一丝丝的焦味。初时,无论谁都不会注意,但是当焦味越来越浓,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火光时,已经来不及了。火势是从隔壁的倾城阁开始,一点点的蔓延开来,大家又都是木质建筑,竟然在一会会的时间内几乎烧了大半条街。火光,哭声,砸下来的横梁,曾经繁华一时的拂柳街竟然在短短时间内烧成灰烬,看着这些东西,绯雨落的眼睛里是不知所措,她只知道娘亲死了,因为绯玉的房间是最邻近倾城阁的。不带怀疑,不带犹豫,绯雨落小小的身子相冲进去看看娘。这个时候,箫月婼狠起心带着她离开。无论绯雨落如何挣扎,她被带了出来。或许是累了,绯雨落竟然在安全的地带睡着了。醒来时,火光依然在闪烁,许多人在周围哭号,但是远方却来了两个身影,一长一短,在地上拉出斜斜的影子,像是两道光线,在人群中极为醒目。长的是一名男子,长得极为俊秀,温文尔雅,而旁边却是一个女孩子,和自己一般大的模样,手里却提着一个药箱。毫无疑问是大夫,那个男子看着周围的人,好心地给他们医治。正当绯雨落准备去找姑姑时,那个小姑娘走了过来。那双眼睛像是黑夜,有着吸引人的深邃,摄人心魄。开口却是黄莺似的声音:“你姑姑走了,你跟我一块玩吧,我们可以一起学习医术。”不知怎么的,一向不爱与人玩的绯雨落竟然同意了,跟着那名男子,回到了不知名的地方。那一天所有人都看到,号称圣手的玉华卿,来时是两个人,回去时竟然是三个人,那个女孩是谁,所有人都在好奇。
直至很久,那是的绯雨落才知道,那个男子是号称圣手的玉华卿,而那个女孩,则叫月琴盈,那双漂亮的眼睛叫做重瞳。也是很久之后,绯雨落才知道,她的命运这时候开始,这里是她的起点,亦是她的终点。她无法摆脱命运的纠缠但是她却知道自己该做的应该是活下去,就像娘亲,为了自己,为了她天上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