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 27 28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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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嘶~~,嵌璇紧紧的抿着唇,感受着左手被山本突然拉扯而带起的钻心的痛,神情有些清冷的看着山本,毫不为其的凶狠所动,也没有打算要答话。
    她很清楚的知道,这些人的心里是很恐慌的,所以才对自己的冷静很是排斥,也很是不能接受。因此,自己越是平静就越可能激起对方的凶性,会让他们有种想毁灭的冲动。
    但是,她不可能去迎合他们的心里,装出可怜害怕的样子,既然被挟持就要有最坏的心里准备,这是她这一世的母亲一直给她说到的,她也深以为然,因为有了最坏的打算,心中便不会害怕,不会迷茫,反倒是更容易抓住机会。而这群人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但是在嵌璇的眼里却并不可怕,情绪一眼就被看穿的人,怎么说都不是那么难对付吧?
    而嵌璇觉得激起对方的怒气,那就更容易失去理智,空挡,就露得多了。因此,嵌璇只是轻蔑的看了山本一眼,毫不理会。
    “啪……”山本被嵌璇的眼神看着忍无可忍,抬手就是一巴掌,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是那种沉静,仿佛一根刺一样不禁梗在心间,还会刺痛,沦为阶下囚,怎能还可以这么放肆?
    嵌璇被扇得偏下了头,就那么顿着,没有多余的动作,而且她的双手已然被制住,根本也动不了。她垂着头,心下讽刺的笑了笑,这个声音是多么的熟悉啊,这才没几天呢,就在自己耳边真真的响起了。
    嘴边扯开一丝冷漠,带着淡淡的嗜血,嵌璇的周围散发着刺骨的冰冷,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扇耳光呢,虽然生活的环境都不怎么样,但是会动手,敢动手打她的,还没见到过。
    嵌璇缓缓的抬起头,死寂的看着刚才给了她一个耳光的山本,灰蒙的眼眸更添了浓重的迷雾,神情异常的冰冷,就好像那天跟渡边百合子犯了冲一般。
    其实,她完全感觉得到,这几个人都只是寻常犯事的歹徒而已,没有杀过人,也没有胆子杀人,因此她才会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真正嗜血的人都见过了,还会怕他们吗?
    但是,她不得不佩服山本的胆气,居然敢出手扇她一个耳光,他就以为她真这么好说话?就这么像是任人欺负的么?她很多事情可以无视,是还没犯到她这儿来,但是,不代表她什么□都可以吞下。
    嵌璇的眼眸闪过一抹隐晦的寒意,山本明显被她的气势给震住了,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被嵌璇看得心里都直退缩,第一次,山本从心底感觉到,这个安静的女孩,是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睡狮,被吵醒了,便谁都不能撼动她的威严。
    坐在嵌璇右边的那人看不真她的表情,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最瘦小的人却从观后镜里看了个明白,心里也是一颤,暗叫不好,连忙开口叫道:“八代,打晕她……”
    他叫的是嵌璇右边的那人出手,但是明显已经晚了,嵌璇的双手虽然被制住,其他的地方却还是自由的,只见她微微的一侧身,抬脚就将膝盖击在了山本人体上最脆弱的地方,车内便发出了一阵震天地的杀猪般的凄厉惨叫声。
    不过,同时,嵌璇也被得了命令的八代一个手刀敲在了颈部,不可抗拒的黑暗瞬间袭了上来,在意识模糊之前,嵌璇冷冷的从镜子中瞟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那人,看来,这个不怎么起眼的男人,才是四个人中的头吧,还算有点头脑了……
    “臭娘们,我要毁了你……”山本捂着胯部,在剧痛过去之后,面色凛厉的蹬着昏迷过去的嵌璇,满身的戾气,手中的匕首高高的举了起来,眼看就要落在嵌璇的身上,却被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呵斥住。
    “住手!不要动她……”
    被嵌璇临近昏迷的那一眼,看得有些冷汗的男人,若无其事的对脸容扭曲,极度不甘却幸好没有继续下手的山本说道:“如果你能狠下心把她杀了,那也就好,但是,你杀不了人,那么就别再动她,否则,将来你就永远别出现在她面前。”
    那种眼神有着对自己的残酷和无畏,如果不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是无法对自己的生命都漠然的,虽然他想不通一个明明看起来就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女,为什么有这样的心境?但是,要不现在就杀了她,要不就完全不能动她,否则,她就会像幻影一样,成为他们几个永远的梦靥。
    闻言,山本瞪了依旧那么沉静昏迷着的嵌璇,几次扬了扬手中的凶器,最终还是没有胆量刺下去,很是痛苦的揉了揉自己受伤的部位,满脸的糗样:“切,那老大,这娘们杀又杀不了,碰又碰不得,那要怎么办?”
    这柔弱的女生,没想到狠起来是这么的让人惊悚,下起脚来一点都不心软,而且这么狭窄的地方说动手就动手,毫不脱衣带水,就这份果断和干脆,山本就觉得老大的话是很有道理的,而且,嵌璇刚才看他的眼神,就还残留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现在想起来都能感觉到那份如有实质的寒意,让人感觉心颤不已。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先出了神奈川再说,找个机会扔下她,这一路逃跑,带着这样一根刺可是很麻烦的!”那个被叫做老大的男人,头疼的想了想,得出一个对他们来说最有利的结论。
    这样的气度,应该不是寻常人家可以培养得出来的吧,要惹上了什么大人物,他们也就该交代了。真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摊上了这么一位难缠的主,谁来都该头疼的吧。
    “对了,为防被人看见什么端倪,条子可还在后面跟着呢,先把她放后备箱去……”
    就这样,当嵌璇头疼欲裂的醒过来之后,便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住缩卷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等了好半天,脑袋终于完全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还是在车里,只是被转移到了后备箱而已。
    动了动,嵌璇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头部还传来阵阵的疼啊,静静的等待着突然袭来的疼痛感过去,她不禁在心里苦笑,这让人昏迷的方法有很多种啊,为什么都要选这种呢?她很怀疑,再来几次,她没有直接被打成白痴,脖颈也被折断了,那个叫八代什么的,下手就不能轻一点啊!
    歇息了好一阵子,嵌璇慢慢的卷紧身子,让从背后捆绑的手能够够着脚颈,一阵的摸索,竟然从鞋袜里摸出一片裹着塑料的刀片来。
    一边熟练的取出刀片,开始割解着绑在手上的绳子,嵌璇一边在心里无声的叹息着,从三岁时,她母亲就让这个东西跟着她形影不离,可是救了她好几回命了吧。
    真不知道该说真田美萘太有先见之明,还是她的命本就不该绝,或者说,老天让她来到这个世界,就不会让她这样好死……
    辛苦的隔断手脚上的绳索,嵌璇没有马上进行下一步,而是慢慢的活动着有些酸麻的肢体,慢慢的回复所有的感觉,可是,左手传来的隐隐疼觉,让她不禁皱了皱眉,当时是不小心被划伤了,但是伤口应该不大,可流血没有及时处理。后来又被那个山本紧紧的抓了一下,溢出的血浸湿了衣服,现在风干了,使得布料全部黏在了伤口上,随意的动作都扯得有些生疼,而且撕开了布料,沾住的伤口好像又开始流血了,真有点祸不单行啊!
    不过,现在的嵌璇也顾不上伤口留不留血了,那几个人将她一个人放在后备箱,就是她最好的机会。从微微打开的缝隙来看,外面的天还残留着最后的一抹晚霞,看来她也没有昏迷多久吧,毕竟当时遇到这档子事时,就已经放学很久了,看来,她还是有长进了呢,昏迷的时间都越来越短了!
    嵌璇在心里有些自嘲的想着,眼眸却没有停歇的打量着外面的状况,可是她自身到过的地方并不多,就是神奈川都很少出,所以再怎么看都不知道她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但是,这里明显还在都市,周围经过的车辆都很多,而且她所处的车上本就是歹徒逃命的工具,速度怎么都不可能太慢的吧,不过,她除了跳车这条路,好像也没有其他的路可选,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在哪里,怎么在都市里行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连红绿灯都没有,也不见有闯红灯所遗留的问题,这个国家的路段还真是复杂呢。
    虽然心思百转,但嵌璇考虑这些问题也就只花了两三分钟而已,正在思索着时机时,她就发现他们好像是上了一座桥梁,据目测桥下的水和桥面的高度大概有十多米。
    见状,嵌璇略微的思考了一下,果断的打开了后备箱,纵身就跳了下去,落地滚了几滚才止住了高速带来的冲力,还没有站起身,就听见挟持自己的车子急刹车的刺耳声音。估计车上的人在她打开后备箱的同时,就发现了她的动作,也好在跟在后面的车还行有一段距离,并且是贴着桥边的车道行进的,否则,嵌璇很能肯定自己跳下车还活着,下一秒也该葬身别的车轮下了。
    果然,老天还是不会让她那么容易就死掉的吧……
    没有理会因为她突然从前面的车上跳下,而造成后面车辆的急停形成的混乱,嵌璇扶着桥栏才勉强站了起来。眼看凶徒满脸惊骇的从车上下来,急速的靠近她,嵌璇回望了一下微波粼粼的河水,神情中闪过一抹决然。
    以她现在的情况要逃的话,不出五十米绝对会被追上,指望别人会出手那根本就是妄想,现代社会的冷漠她比任何人都还要有体会,还不如赌一把。
    想着,嵌璇果断的跨过桥栏,纵身便在一群人吃惊的目光,和“有人自杀”的惊呼中跳了下去,迎着风坠落在空中的时候,嵌璇竟然还有时间在心里嘲讽的一笑,自杀?要这样跳下去,她真的死了,这个世界,都该平静了……
    狠狠的摔进水里,嵌璇静静的感受着河水带起的冰凉,和刺激伤口的疼痛。她是第一次从那么高的地方跳进水里呢,流动的水所带起的巨大冲撞力,弄得她脑袋昏昏的,果然,这种高台跳水运动,不是人人都可以胜任的,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和必要的锻炼,这首先入水的一关就让人受不了了。
    嵌璇现在倒是有些庆幸左臂先前被划伤,以及跳下车时,全身被摩擦的伤了,要不是有这么些伤口被河水浸泡得浑身刺痛,强烈冲击着她的痛觉神经,她现在就会因为从高处跳下的重力与水作用产生的强大撞击力,而直接昏迷在水里也说不定。
    轻轻的探出水面,嵌璇伏在桥敦上喘息着,经过这么一连串的大动作,她的体力又是所剩无几,她所在的位置离最近的岸边都还有一段距离呢,不休息一下,她肯定自己游不过去。
    而她并不担心那些歹徒追下来,别说他们有没有勇气跟着跳下来还是个问题,就是他们自己都赶时间逃命呢,哪里还有闲情从桥上找路下来。至于其他人,也就是些看热闹的而已。因为她躲在桥墩下,别人看不见,估计等一会儿没有了动静,也就会自行散去,最多也就多了一条咬舌的八卦而已。
    第二十七章
    果然不出嵌璇的所料,那群歹徒惊骇的从桥上向下瞧了很久,没有看到什么动静,也就被嵌璇的举动惊得心惊胆战的讪讪的离去,虽然他们现在暂时甩掉了尾巴,可完全不敢在一个地方逗留,否则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可能。
    至于其他看热闹的,可能会有人好心打打电话,也可能笑笑而过,倒是一切都和嵌璇没了干系,过了好一会儿,她是感觉到桥上又恢复了以往的秩序,自己也恢复了些体力,便顺着桥墩游到了岸上。
    “咳咳……”嵌璇感觉到头一直昏昏的,要不是身上的伤口刺激着神经,强撑着自己不能昏过去,恐怕她已经再次失去意识了吧!
    只是,现在她已经全身无力了呢,嵌璇静静的躺在岸边,微眯着眼看着湛蓝的天空,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绪乱的呼吸,任由四肢发软。
    最近,她和水犯冲吧,老是那样泡着,又不是真的泡温泉。况且四月的天本就是不会太热,加上临近晚上,微凉的风淡淡的吹过,总是会带起一阵阵的寒意,让她不由自主的颤抖。
    “呐,这位同学,天快黑了哦,你还全身湿透了躺在这里,会感冒的哟!”
    正在嵌璇快撑不住想就这么沉沉的睡过去时,一个清润的声音,带着软软的几分柔雅,在耳边响了起来。
    强撑着沉重的眼皮,嵌璇费力的睁开眼,映入眸中的是一张带着清浅微笑的容颜,可以荡起一丝暖意趟过心间,那标志性的眯眯眼,倒是让嵌璇瞬间明白了自己现在身处何地。
    “不二……”原来,她已经被带到东京了呢,如果遇到了他,应该,没有问题的吧!嵌璇淡淡的想着,神经微微的一松,就再也抵不住神智的模糊,坠入了黑暗。
    听到嵌璇无意识的一声细语,笑得一脸清润的少年不禁僵了一僵,流转光华的冰蓝色陡然耀眼晶莹,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昏迷过去又有些狼狈的女生。刚才他没有听错的话,她是在叫他不二的吧……
    狐疑的看了嵌璇两眼,不二恢复弯月的笑颜,对身边一直挺立如松的少年说道:“手冢,好像碰到有趣的了呢……”
    “啊嗯,”手冢疑惑的看了看笑靥如花的不二,再看了看昏迷中的嵌璇,心下有些黑线,他们不认识么?另外也挺是同情毫不知情的嵌璇,让不二这只腹黑熊觉得有趣了,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拉了拉挎在肩上的网球包,手冢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冰冷,映在落日的余晖下,柔和了线条:“她刚才叫你……”
    言下之意就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难道不是认识的人么?
    “哦……好像是呢!”不二笑眼眯眯,貌似恍然的答道,蜜色的碎发轻轻的随风摇曳,淡淡的诉说着一份细腻的美丽。
    修长的手指轻扣着秀挺的下巴,不二略微思索的说道:“可是,我好像不认识呢……嗯,看她的穿着好像是立海大的学生吧,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要不然还可以问问幸村他们认不认识。那个,既然她认识我,我也不能放着她不管是吧,手冢。”
    至少也要等她醒了,询问一下她究竟是怎么认识他的吧,虽然认识他的人是很多啦,不过,现在是他有了兴趣,那就不一样了。
    手冢无言的看着不二动手准备抱起嵌璇,对这个队友的心里可是猜了个透彻,只是当他们的目光都触到女孩透着血色的左臂时,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神情中的一抹凛然。
    不二轻轻的挽起嵌璇湿淋淋的衣袖,白皙的肌肤上竟然是触目心惊的一片血色擦伤,只是手臂就这样了,更无法想象她的身上会完好无损。
    见状,不二蓝色的冰瞳睁了睁,也没有再废话,小心翼翼的将这个看起来异常脆弱的女孩抱起,诧异的看了看她昏迷的睡颜。这个女孩,意外的很轻呢……
    “手冢,我先送她去医院,集训的事情,明天你来我家吧,反正是周末。”
    “啊……嗯!”手冢看了看不二怀里的嵌璇,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没有发表意见。
    之后,莫名的,在手冢有些不放心的情况下,同不二一起去了医院不提,神奈川的真田家却是一片的紧张和兵荒马乱。在幸村铃兰的口中得知了整个过程之后,真田皇帝五米范围内几乎都是生人勿近,寒气逼人。除了幸村女神的强悍和某女的粗神经之外,其余的人差不多是瞬间撤退到了安全的距离。
    直到一众人风火的赶到真田本家,那种压抑着的诡异才有所好转。
    “爷爷!”真田一进门还来不及放下网球包,就急急的询问着在屋里来回走动的真田雄一,刚了解到嵌璇不知道被挟持到了哪里的事实,他就通知了家里的长辈。
    在他看来,即使嵌璇在家里并不讨喜,但是真田雄一当初把她接回了真田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就不可能不管。更何况歹徒逃走的方向和目的完全没有线索,也只有通过真田家的势力联系警方,获得最新的信息,才能有办法可想,不然光靠他们几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两眼一抹黑,也就只能干着急。
    不过,让真田感到有些意外的是,本来还准备好一番言辞去说服他爷爷动用家族的一些势力,去找寻嵌璇的线索,却完全没有派上用场。就在他打电话给真田雄一,还只刚说了一句“小璇被歹徒挟持了”,他那平时稳重修心的爷爷,居然当场就破功,劈头盖脸就给他一顿好骂,吼得电话这头的真田,还有一边的幸村都是一愣一愣的。
    结果,是用不着他来找理由说服了,真田雄一直接就动用了手上可以动用的所有力量,开始翻起整个神奈川来。而真田最后接到爷爷的命令就是,赶紧回家。
    鉴于真田雄一的强烈反应,真田感到异常的困惑,心里却有了一丝明悟,其实,嵌璇对于爷爷来说,也不是那种可有可无,毫不重要的存在吧,当初接她回真田家,真的就只是为了那一份责任和外在的名声?
    而当真田急冲冲的回到家,看到不复平时威严和冷静的爷爷,他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感觉和判断。
    等幸村一众人有礼的跟这位真田家的长辈问了好,真田也顾不上寒暄什么,看着表面恢复镇静的自家向来严肃的爷爷,有些焦虑的问道:“爷爷,现在有什么消息吗?”
    从幸村铃兰找到他们,到他回家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如果那群歹人离开神奈川的话,时间都够了吧,而且他们已经从警方的手里得到了一辆车。要是真离开了神奈川,那寻找起来就更麻烦了。
    真田雄一气息一凛,暗自叹息了一下,看了看孙儿一众夥伴同样的关注神情,在心里不禁有些欣慰,嵌璇这孩子,和她母亲是有很多不同呢:“慎一和月美子已经亲自去警察局了,希望能得到歹徒的行进方向,听说那群人是珠宝劫匪,要真逃脱了估计会遁走到国外去……恐怕,那个时候……”
    虽然真田雄一没有将话说完,但是各位都是聪明人,都能够理解这话里的隐藏含义,不禁都一阵默然。静静的空间中只有幸村铃兰止不住的抽泣,那样的结果,现在没人会愿意接受吧!
    幸村松了松不自觉握紧的拳头,手心里满溢着细密的汗,蓝紫色的发自然的垂着,掩住了他逐渐冰冷的神情。耳边听着真田老太爷未完的话,他迷茫的感受着沉寂的那份心揪,仿佛传递着窒息般的隐痛。
    这种感觉……幸村轻轻的抬起手,莫名的看着手心的汗珠,脑海中却浮现出那个沉静得过分的身影,虽然她很缺少存在感,本身又是那样的沉默,但是一旦接触了,她的气息却好像是无颜无味的空气一样,慢慢的渗透着所有,然后就会无处不在。
    否则,怎么去解释当他听到她出事的时候,有着剥离般的心揪,没有因为她救了铃兰,而是在乎着她,也担忧着她……
    “什么?跟丢了?他们那些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啊,自己给出去的车也能跟丢?……”
    正在幸村懵懂的想着时,却听到真田老太爷的一阵怒吼,被惊回神定睛一看,才见到他是在讲电话,而话里的内容却是让人更加的心沉到底。
    “找不到?找不到我一把火烧了他神奈川警署……”真田雄一一嗓子吼了过去,冒着青筋的脸色越加的难看,也黑如锅底,仿佛是在累加无法发泄的火气,气势压抑得可怕。让了解到这位老爷子平日作为的小辈们,全都被震在了原地,僵僵的,也傻傻的看着发飙的老人。
    “好好好,慎一,你先在那里看着,我马上就过来,我真田雄一从来说话算话,就让那些没用的家伙看看我敢不敢放这把火……”越说越气的真田雄一,愤愤的挂掉电话,抬脚就往外走,很好,好久没这么火冒了,警察都吃干饭的,他可吃面,这手掌谁更大,就走着瞧……
    真田有些眼突的看着仿佛变过身的爷爷,脑袋一片的空白,他从来都没想过,也不知道记忆中向来都严肃,严谨,严格的爷爷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而且看起来比平时的清冷多了几分人情味和舒暖。
    不过,还没有等真田震撼过,看到真田雄一就要出门,连忙抛开思绪,赶紧说道:“我要去!”
    可哪料,真田雄一回头都给了他一记白眼,不悦的道:“小孩子在家里呆着,说不定嵌璇会打电话……”呵斥到一半就住了口,真田雄一顿了顿转身就走,其实,他自己都明白这话不现实的。
    “啪!”门重重的被关上,震掉几粒尘埃,也将一屋子的人型雕塑彻底的关住了。
    好不容易,幸村眨了眨紫眸,神情异常的古怪,嘴角还可疑的抽了两下,算是先活了过来。看来经过这么一茬,真田老太爷辛苦塑造的高大形象,是彻底的毁了吧。
    “那个……”这时,一个听起来很舒服的声音弱弱的在众人耳边响起,瞬间解了大家的石化状态,皆是一转头,却见一清秀的少女悄然的站在那里,被众人注目着,欲言又止。
    真田回复了常态,这才放下肩上的网球包,酷酷的问道:“知子,有什么就说……”现在他们也只能在家里等消息了,其实,在他想来,以嵌璇的心智,会自己逃脱也不是不可能。
    “我是想说,小小姐,她真的会打电话回来么?”知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心里也是为嵌璇担心不已,一直都祈祷着她能没事,只是真田老太爷的那话,她会觉得太渺茫。
    闻言,幸村淡淡的笑了笑道:“小璇的话,也有可能会自己逃脱的吧!”
    说着,幸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嵌璇冷静打人,固执的在水里起伏的身影和坚毅,她在那个时候,不经意的就散发出夺目的暖芒,淡淡的射向了所有人。
    那样的她,很难让人忘记呢!幸村淡淡的想着,仿佛是受到了某种蛊惑,清澈的紫眸里,再次闪过几丝迷茫之色……
    第二十八章
    “可是……”听到幸村的话语间有着淡淡的期望,知子的心也仿佛稍稍的放了些,但是她想说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那个,即使小小姐能够自己想办法逃脱,但是,她真的会打电话回来么?嗯,她好像根本就不记得家里的电话……”
    话说,平时不打,又不用打,所以她很是怀疑嵌璇根本就不记得电话号码。虽然她和这位沉静的小小姐说过的话也并不多,但是,也是天天打交道,她完全了解到了,嵌璇就是那种她认为没有必要的事情就绝对会记不住,哪怕你提醒她再多次,也许转眼就会忘记得一干二净。
    欸?众人皆愣,家里的电话也会记不住么?真田握紧了拳头,眉间皱成了“川”字,暗自后悔嵌璇才回到真田家不久,很多东西都疏忽了,而且,他现在才想到,嵌璇不仅可能不知道家里的电话号码,或许任何人的电话她都不会记得,更何况她自己好像都没有手机这东西。
    现在这人突然不见,倒是连一个可以联系的方法都没有,仿佛一下就全部断开了。
    幸村也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心里发紧得嗓子都有些干,无奈的说道:“看来,现在我们也只有等了!”
    淡淡的说着,担着的那份心却越提越高,遥望天边的紫眸掩不住那点忧虑,他真的很讨厌这种只能被动的等着看事情的发展,却没有任何办法的无能为力,那会让人越来越想逃避……
    众人静静的坐着,连向来不动不欢的文太和铃兰都异常的规矩,让整个房间都满溢着一份寂静的沉重,而且无声的,耳边却响着时间的“滴答”声,似缓似快,无形中将众人的心脏都好像给捏紧了,渐渐的,呼吸得困难。
    幸村有些心疼的看着铃兰满心的焦急,却又硬撑着平静,而且她一路奔跑了那么远,也有些疲惫,却不肯休息,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担心嵌璇的安危,并且还拥着自责。
    “小兰……”幸村轻轻的说道,他的开口也解了几分屋内的紧张,现在大家什么都不能做,分散一些注意也是必要的,不然,等找到嵌璇,众人都该虚脱了。
    “哥哥!”幸村铃兰眼睛通红的瞅着幸村,满脸的哀伤:“哥哥,璇姐姐很厉害的,她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以前就是这样,她总是会想到办法的。”
    幸村铃兰和嵌璇在以前就认识,众人已经知道了,但是具体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连幸村和真田都不是很清楚,而平时都一心扑到训练上去了,虽然有时候会有想问问当年的那些事儿,却一直没找到机会。
    现在这个时候被突然提起,又好避免大家过多的紧张,幸村想了想便问道:“嗯,小兰和小璇感情很好呢,呐,小兰,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小璇的呢?”
    幸村看了看真田,相信他也很想知道小璇以前的一些事情吧,或许,在嵌璇接触的所有人里,倒是幸村铃兰才算知道她最多的。
    “哦,我记得就是第二次来弦一郎哥哥家的时候,我在后面一个很安静的院落里认识璇姐姐的!”幸村铃兰认真的回忆着,脸上有着生辉的笑容,仿佛在品味着甜蜜和美好。
    “第二次?”幸村诧异的问道,有那么早么?他和真田认识是在他们六岁的时候,那么,那一年嵌璇也才六岁,而幸村铃兰还才四岁而已。他们第二次到真田家,应该是那一年的夏季,而嵌璇离开真田家则是第二年的冬季,这么算来,自家妹妹和嵌璇竟然认识了近两年?而他这个做哥哥的,居然就嵌璇走之前的那次纠葛,还以为她们是第一次接触。
    幸村满心汗颜的想着,他这个哥哥,还真没有很称职啊!
    “不对!”真田看着幸村铃兰,疑惑的反驳道:“我们认识那一年,过年之时,你们全家都来过这里,那个时候小璇也应该在……”
    他依稀的记得,那个时候的嵌璇依旧像空气一般寂静,如果是幸村铃兰那么早就和她认识了,以当时铃兰活泼的心性,见到嵌璇就不可能还装着不认识,恐怕早就找上去玩了。而如果真是那样,他们对嵌璇以前的记忆就不可能如此的模糊,之后的那件事,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额……”幸村铃兰愣了愣,随即表情有了一些古怪。看到众人都安静的在等她继续下去,才看了看幸村,小声的说道:“我四岁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是对于璇姐姐的记忆却非常的深刻,其实,刚开始璇姐姐是不怎么理我的,是我一直哭闹的缠着她!而后来,璇姐姐经常对我说,让我在有人的时候,就装着不认识她……”
    或许是因为第一眼看到那个躺在樱花树下的女孩,沉寂的睡颜,安静的气息,让在真田家迷路的她平复了心中的慌乱和恐惧,所以产生了强烈的认同感和归属感,因此之后即使嵌璇再怎么对她冷漠无视,她都想要黏上去,甚至哭闹不休也只是想嵌璇能够理会一下她而已。
    闻言,众人又是一阵的默然,心里泛起不停的叹息。那个时候,嵌璇还只有六岁而已,她对幸村铃兰的那句话,或许当时谁都不会听得明白,而她,却可以那么平淡的说出来。
    真田再次握紧了拳头,因为用力过度而让手背的青筋隐约呈现,六岁啊,他估计除了刚接触到网球,一心追着自己的兴趣以外,什么都还理解不了吧!
    “装着不认识吗?”幸村神情有些悠远的喃喃低语着,莫名的感觉着心底瞬间的那丝抽痛,记忆中漠然的面对着大家的指责和怒气的身影,渐渐的清晰,又渐渐的模糊,却抹杀不掉那异常平静的气息下掩盖着的一闪而过的哀伤。对呢,是哀伤吧,现在想来或许当初他是感觉到了,但是却忽略了那抹黯然,也根本不懂那对小孩来说堪称复杂的情绪。
    轻轻的摩了摩手心的细汗,幸村静静的思量着,妹妹的话让他突然之间回忆起了很多当时隐藏着,他却完全不懂的东西。其实,那个时候的嵌璇,还没有这么能掩藏吧,只是,年幼的他们谁都懂不了……
    “嗯……当时璇姐姐是这么说的。”幸村铃兰皱着眉头继续说道,仿佛还浸在了当时的懵懂里:“璇姐姐说,如果被别人知道了我和她玩,我会交不到朋友的。”
    说到这里,幸村铃兰眼眶再一红,黑色的眸子里瞬间涌起了水雾,仿佛那个天真无知的小孩和眼中透着落寞女孩的相处清晰的浮现在了眼前,只是天真的小孩不懂女孩的眼神,还笑得那么无知的甜甜答应着。
    直到现在,幸村铃兰才稍微的理解了那句话所代表的含义,心里止不住的颤抖。她带着哭腔的抱着哥哥的手臂,想要抵挡自责的心揪:“那个时候……我,我真傻,我居然还说‘嗯,璇姐姐,我一定听你的,小兰最喜欢朋友了,小兰想要交很多很多的朋友呢’……呜呜……我怎么可以那样白痴的……”
    现在回忆起当初女孩淡淡而轻笑的一声,虽然点头表示了对她的赞同,但是那望向天边的眼眸和神情里却涌着多少的无奈,和隐约着多少的悲哀。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柳握着笔的手顿在了笔记本上,仿佛沾了胶似的,挪移不动。柳生修长的食指静静的抵着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一阵的反白,看不清眼眸的思绪。就连其搭档仁王都收起了那份平时嬉笑的神情,默默的悠远。至于文太小猪,已然将脸埋进了搭档的手臂上,不知道是做何感想。
    大家静静的听着幸村铃兰的抽泣,突然感觉到那个寂静得仿佛融入了空气的女孩,从来无喜无悲的神情中,不知道她到底是隐藏了多少的故事,才可以连基本的思绪都给湮没了……
    幸村忍了忍,静静的压下心里陡然升起的那抹异样情绪,轻轻的安慰着妹妹的自责,却依然没有漏掉身旁真田那控制不住的颤抖:“小兰……那当年的那件事,又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既然已经讲到了这里,幸村便忍不住问出了那件事,想要真正知道具体的真相。那样的嵌璇,怎么都不可能像大家认为的那样,是她在欺负年幼的铃兰吧!
    幸村铃兰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带着点疑惑的问道:“嗯,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那么不喜欢璇姐姐?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人也那么好,从来不挑剔什么,也从来不向谁开口要求什么,为什么大家还要那样指责她?骂她呢?”
    听到幸村铃兰的几个反问,所有人都仿佛心口被压上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压抑着窒息。想想,如果嵌璇不是以真田弦一郎妹妹的身份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后来又不是得到了真田的认同,他们,还会重新开始认识她,了解她么?虽然不会人云亦云的加入讨厌唾弃的那一方,恐怕也会无视的擦肩而过,在人群的远处静静的看着吧!
    可是,越是了解,越是接触,他们就越是感到如若错过的那份无知和伤感……
    也不是想要大家的回答,幸村铃兰在问出心中的疑惑之后,就慢慢的讲起了时隔多年的那件颇大的乌龙之事。
    那一天,当幸村铃兰跟着哥哥到了真田家之后,再次跑了个没影,偷偷而熟悉的摸到嵌璇的房间,同往常一样,单纯而年幼的幸村铃兰只是想给那个心念了很久的璇姐姐一个乍见的惊喜。但不想,当推开门之后却看到了令她幼小的心灵惊吓的一幕……
    当时还年少的嵌璇正在换着衣服,却让身体上触目心惊的一片崭新的血痕呈现在了陡然出现的幸村铃兰的眼中,虽然她很快就意识到有人闯了进来,迅速的穿戴好衣物,却依然把没有见过世面的幸村铃兰吓得直哭。
    嵌璇一边无奈的安慰着仿佛没有关掉水龙头的幸村铃兰,一边不着痕迹的将一切收拾干净,脑袋止不住的疼痛。这缠人的小妹妹怎么这个时候会来的?她刚捡回一条命,老天还嫌她太轻松了是不是?竟然还送来了一个泪人儿,让她消停不得!
    为了安慰住哭得厉害的幸村铃兰,嵌璇头疼的想了各种办法都不见效,却不想那时候从来没有被她那么温柔关注过的幸村铃兰,早就忘记了刚才见到的恐怖,而是想要留恋她难得表现的温柔和重视才一直泪眼婆娑,不肯停歇。
    看着真田因为她的讲述额头都有冒青筋的趋势,幸村铃兰赶紧继续道:“璇姐姐说她刚刚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才摔伤的,叫我别给人讲,说这是糗事,会很甩脸的。璇姐姐一直很喜欢爬到树上去,我找她好几回都看见她是坐在树上的……后来,她为了安慰我,就将她一直戴在脖颈上的项链取给了我玩……”
    说着,幸村铃兰的眼前不由自主的想起嵌璇将项链取给她时的犹豫和不舍,她很早就看到嵌璇带着那条形状有些奇怪的项链了,那个时候她单纯的以为,这是嵌璇最宝贵的东西,那么只要她拿着这条项链,嵌璇就会一直对她温柔,对她关注,对她好。所以幸村铃兰一直都想要那条项链,但是嵌璇却保护得很好,连她多看几眼都不让,就更别说让她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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