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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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加入阵营正好是西岐城被困之时,姜子牙虽得韩毒龙相助,不再缺兵少将,也解了断粮之危,但忌惮魔家四将,不敢擅自出兵应战,对魔家四将的连连挑衅,也只能高悬免战牌,好不窝囊。
哪吒坐在草垛上,一脸的不爽。天化拿了两个蓄水的皮囊走到草垛下,手一扬,将其中一个抛到哪吒手中:“接着!”
哪吒接了皮囊,拔掉塞子,猛地喝了一大口,却剧烈咳嗽起来,天化靠着哪吒坐下,看着哪吒被呛得满脸通红的模样,觉着好笑,问道:“怎么啦?从姜丞相那里出来,你就一副怨愤难消的样子,谁惹你了?那个新来的帅哥?”
“哼!”哪吒扭过头去:“提他干嘛!?”
“哎,你们不是一见如故吗?怎么,就翻脸啦?”
“谁和他一见如故啊!?这种人,没事就套近乎,你看他一脸坏笑,一肚子坏水的模样,就知道不是好人!”
“好好好,不说了,哎,哪吒,你的冤家来了,你保重,我走啦~~~~~”天化拍拍哪吒的肩膀,纵身跃下草垛。
“喂,你说谁冤家啊!?”
哪吒回过头来,天化早就跑的远远的了,而杨戬,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哪吒气得直扯身旁的稻草,没好气的说道:“干嘛?”
杨戬道:“先行将军,我初来乍到,对这里不太熟悉,有很多事情还得向你请教!”
“哈,我们很熟吗?少跟我套近乎!”
“呵,其实,我们以前见过……将军不记得啦?”
哪吒瞪了杨戬一眼,刚要回答,却见自己的二哥木吒跑了过来,将一个豹皮囊塞到哪吒怀中,道:“三弟,你又落东西了!你这个毛病也该改改了!”哪吒正要反驳,木吒又道:“你们别干坐着了,快准备准备,探子来报,魔家四将又来挑衅了,丞相正在召集大家商议对策呢!”
哪吒跃下草垛,跟着木吒往帅账走去,与杨戬擦肩而过,杨戬突然道:“先行将军,我倒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不至于老是忘了东西。”
哪吒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杨戬凑到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你用混天绫的一头把乾坤圈扎起来,另一头系在手腕上,这样东西就不会丢了……”
……
哪吒看着杨戬,呼吸因愤怒变得沉重,劈手夺下他递过来的法宝,用力挤出一句话来:“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我从未离开过。”
“……神籍!?你,你臣服于天庭了!?”
“你可以,我为什么不能?”
“难怪你会失约于我,没想到……你们都一样,我爹爹是,你也是,你们全都一样!!!!”哪吒竭斯底里的吼起来,用尽了平生的力气:“混蛋!!!!!”
哪吒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太子府的,他只记得自己不停地跑不停地跑,直到筋疲力尽。
“猴爷爷,你来得正好,快劝劝殿下吧,他这样喝下去,我担心会出事!”小武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着孙悟空,用几近哀求的声音说着。
孙悟空简单询问了情况,来到哪吒面前,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桌上东倒西歪的堆满了酒坛,哪吒早就喝得一塌糊涂,颓然的坐在地上,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孙悟空劈手夺下哪吒怀抱的酒坛,想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无奈哪吒全身无力,软绵绵的一下子就靠了过来。孙悟空一个重心不稳,两人一起跌坐在地上。
哪吒平时话不多,但是今天,在酒精的刺激下,他抱着孙悟空说了很多很多,从他语无伦次毫无章法的叙述中,孙悟空只弄清楚了一件事情——杨戬出现了。
哪吒说累了,从怀里掏出那只宝贝得不得了的琉璃瓶,恋恋不舍得看着,突然狠狠地往地上摔去,随着清脆的撞击声,琉璃瓶在地上弹跳着,滚动着,停在了角落里。
哪吒伏在孙悟空的肩上哭了起来,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脖子上,酥酥痒痒的。
第一次和他靠的那么近,嗅着他的身上传来的阵阵清香,混合着酒精的香醇,孙悟空的心中突然萌生一种异样的感觉,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哪吒。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喜悦中带着一丝酸楚,让他欲罢不能。
强压住心中的欲望,孙悟空将哪吒安置到床上,替他掖好被窝。看着哪吒熟睡的脸,孙悟空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原来这小子喝了酒还真能折腾,换做是谁都会受不了!孙悟空捡起角落里的琉璃瓶,自语道:“看来,我有必要去会一会你了,杨戬!”
灌河中央有一座开山岛,岛上怪石嶙峋,陡峭险峻,开山岛盘踞于海天之间,登岛远眺,水天一色,烟波浩渺,如置身世外桃源,将这里作为据点,远离天庭的管制,逍遥自在。
杨戬望着奔腾不息的潮水,听着震耳欲聋的响声,若有所思。
“杨戬是吧,你倒是很会挑地方啊!”
杨戬循声望去,只见孙悟空站在一块突起的礁石上,看上去并不友善。
“你如何得知我的住处?”
“你既有神籍,我又怎会找不到?”
“你来找我,为的是哪吒的事吧?他怎样了?”
“很不好!他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全是骂你的!我从未见他如此失态,我也没有想到他口才那么好,骂了两个时辰,没一句是重复的……”
“是吗……”杨戬淡淡的回答着。
孙悟空跃下礁石,走到杨戬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道:“别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你不是去追踪九尾狐了吗?为什么会和哪吒碰面,你对他做了什么!?”
杨戬并不直接回答,而是抓住孙悟空的手慢慢扯开:“他说了什么?”
“哼,玉帝派人来的时候,你放他鸽子,害他被迫上天,还害死了他亲娘,是不是!?”
杨戬道:“失信?被迫?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茅屋旁多了一座新坟……”
“你承认了吧,你失信于他!亏他那么惦着你!”
“也就是说,哪吒在上天之前找过我,我们之间有一个约定,是吧?如果我说,这件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完全没有,你信吗?”
“装,你接着装!”
“本来我也不相信,我一直以为他走是因为贪恋天庭的权势,若不是那天你牵走了我的啸天犬,见到你们的遭遇,我永远不会相信,我失去的,竟是一段记忆,一段重要的记忆!”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窃取了你的记忆?谁这么无聊要这么做?你为什么不解释呢?”
杨戬无奈的笑笑:“这么重要的事情,转眼便忘得干干净净,如果只是忘了,我无话可说,但是印象全无,直到你提醒,我依然印象全无,换做是谁,都不会相信的。所以,他才会走得那么彻底,义无反顾。”
“这件事情,会不会和九尾狐有关?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是去追踪他了吗?”
“啸天犬循着气味追踪,但我没想到九尾狐那么狡猾,他身上残留着莲花的香气,和哪吒的一模一样!”
孙悟空努力回忆那天的遭遇,突然想到九尾狐出现的时候紧紧地抱着哪吒,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哪吒身上特有的菡萏清香帮他躲避了啸天神犬的追踪,让杨戬绕了一个大圈子。
等等,那不是哪吒的记忆吗?如果是记忆,为什么会影响到现实?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是现实还是梦境?
孙悟空从怀中掏出一物,递到杨戬面前:“我从没见过哪吒这么恨一个人,却又这么在意一个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孙悟空走后,杨戬端详着他留下的物品,原来是一只精致的琉璃瓶,非常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瓶子结了丝绦,可以随身佩戴,瓶身光洁如镜,是常年把玩的结果,瓶子底部有些破裂,像是被摔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