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失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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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之中,哪吒似乎听到什么人在叫他,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里,熟悉的环境让他感到放松,也感到脱力。
小武焦急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耳朵里,哪吒虚弱的问道:“我怎么了?”
“太好了殿下,你终于醒了~~~~~”
“我躺了多久了?”
“殿下,你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孙猴子送你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只是叫我好好照顾你,你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小武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哪吒望着天花板,目光毫无焦点:“是孙猴子,不是他……为什么我觉得他在,为什么……”说着,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小武被哪吒的反应吓坏了,连声问道:“殿下,你怎么了,没事吧?他是谁?”
哪吒没有回答,反而幽幽的说道:“父王呢?他知道了吗?他什么反应?”
“孙猴子是偷偷把你送回来的,没人看到,天王那边我也没说。殿下,你这次碰到的到底是什么妖怪,让你束手无策,还……”
“我的任务失败了,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怎样呢……有些事情,我要确认一下,回头再告诉你!”
哪吒突然来了精神,跳下床来,连外衣都没穿就往外跑,小武在后边叫也叫不住。
齐天大圣府里,孙悟空正独自一人坐在亭子里喝酒,只见他斟满一杯,缓缓的拿起,停了片刻,突然一饮而尽。他吐了口气,又倒了一杯,正要往嘴里送,哪吒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他的面前,孙悟空那一口酒还没咽下,便被呛得连连咳嗽。
“你……吓人也不带你这样的,你怎么也不走正门啊?”孙悟空擦了擦嘴边的酒水,抬头向哪吒看去,只见他只穿了中衣,越发显得单薄,看样子是来得匆忙,形象全无。
见孙悟空直直的看着自己,哪吒下意识的看了看身上,顿时也觉得尴尬,用手抱着肩膀搓了搓。孙悟空见了,笑道:“光着脚就跑到我这里,万一着凉了,可别怨我!”说罢除下身上的披风,递到哪吒跟前:“披上吧,看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
哪吒接了披风,往身上披好,在孙悟空对面坐下,看了看桌上的酒坛道:“喝闷酒,失意啦?”虽说是开玩笑,却中气不足,有些虚弱。
孙悟空向前一探,直视哪吒的双眸,似笑非笑的答道:“是啊,你来这里是要开导我吗?”
哪吒极不自然的避开孙悟空灼灼的目光,望向一旁,道:“好了,不和你说笑!我来这里,一是向你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二是……我有问题要问你!”
“你和我客气什么?正好,我也有事情问你,嗯……你先说?”孙悟空坐直身子,又斟了一杯酒,端到唇边,笑意盈盈的看着哪吒,等待他的发问。
犹豫了片刻,哪吒终于开口道:“那天我们一起去抓妖狐,那个,狗主人是不是来过?”
“哼!”孙悟空冷笑一声:“是。”
“那他在哪里?”哪吒突然双手撑在桌面上,“腾”的站了起来:“他有说什么?”
对哪吒的反应,孙悟空似乎早有准备,他悠闲地喝了一口酒,慢条斯理的答道:“我又不认识他,怎么知道?反倒是你,你和他,那个杨戬,闹别扭吗?”
“是吗……”哪吒失望极了,完全没有听到后面的问话,他慢慢坐了下来,失魂落魄的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哪吒,你没事吧?你还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吗?那只妖狐是怎么回事?你们在商朝的时候就见过了?”
“我……我不记得了,我一点都不记得了……”哪吒揉着眉头,陷入沉思。
见哪吒完全不在状态,孙悟空难免有些担心:“哪吒,你需要好好休养,回去躺着,把事情回忆一下,过阵子我去看你,如何?”
“……好吧。”
“我送你回去?”孙悟空走了过来,伸手想要扶住哪吒,被他轻轻推开了。
“我没事,我自己回去,你别跟来,父王他……”哪吒恍恍惚惚的站了起来,却又跌坐下去。孙悟空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也不管哪吒的挣扎和反抗,将他拦腰抱起,往太子府去了。
进得太子府,孙悟空抱着哪吒径直走到卧室,将他往床上一放,用命令的口吻说道:“给我乖乖躺着,好好休息!”
哪吒还要起来,被孙悟空按住:“呆着别动!如果你想知道杨戬的事情。”
哪吒争不过孙悟空,被他死死按住胳膊,动弹不得,也无力挣扎,只好闭上眼睛,却听见有人走了进来,紧接着是一声尖叫:“孙猴子!?你,你要对殿下做什么!?”
哪吒和孙悟空一起扭头看去,只见小武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二人,孙悟空松开哪吒,走到小武面前用力扭着他的脸道:“之前不是交代你好好照顾你的殿下吗?干吗让他乱跑?人我送回来了,叫他好好休息!”
“哎呀痛痛痛!”小武被捏的龇牙咧嘴的直喊痛:“不是我不看着,殿下要走,我哪里拦得住啊~~~~~你快松手~~~~~”
孙悟空放开小武,厉声道:“做好你份内的事情,不要胡乱猜测,小心祸从口出,知道吗!?”
小武捂着腮帮子,哀声怨道的应承着,满腹委屈的看着哪吒,哪吒笑笑道:“我不会乱跑的,放心吧。”
孙悟空离开太子府之前,私下问了小武关于杨戬的事情,小武除了知道杨戬是二郎显圣真君,住在灌江口外,其余的一概不知,问及与哪吒的关系,他也答不上来,看来这个秘密,哪吒藏得很深。
回到齐天府,看着石桌上的酒水,孙悟空突然觉得一口闷气憋在心头难以发泄,他随手拿起酒杯,“啪”的一声,狠狠地将酒杯砸在石桌上,酒水飞溅出来,弄得桌面一片狼藉。
几日之后,哪吒奉旨缉拿妖狐却战败而归的消息却不胫而走,天庭里还流传着似是而非的谣言,让孙悟空心烦意乱,也让李靖怒火中烧。
好几次,孙悟空想要探望哪吒,又怯而止步,直到听说玉帝召见哪吒,心里很是担心,生怕哪吒受到责罚,终于忍不住偷偷溜到哪吒行宫。
见到孙悟空,小武吓得手足无措:“我的孙爷爷,你还来,你你你……”
“哪吒呢?”
“一大早就被陛下召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你,若不是你跟着添乱,殿下他哪里会受到这些风言风语的困扰?”
才说着话,哪吒便哼着小曲回来了,看样子很轻松。他进到屋里,见着孙悟空,并不吃惊,反倒笑着说:“孙大人,你降妖有功了!陛下要封赏你呢!”
孙悟空只听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问道:“封赏?什么封赏?玉帝找你,难道没有责难你,那个,除妖的事情?”
哪吒坐了下来,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道:“陛下说了,虽然我没有擒住妖狐,但这次出任务,东方异象已平,妖孽不在为害,所以也算有功,所以不罚反赏。我说若不是你来帮忙,恐怕难以成事,陛下一高兴,连你也一并赏了,你就等着领赏吧!”
孙悟空不可置信的说道:“这么简单,如此而已?”
“因祸得福,走一步是一步,见机行事吧,孙猴子!”哪吒话中有话,孙悟空亦是心领神会。
他们二人又闲聊了一会,话题转到九尾狐上,孙悟空惊奇的发现,哪吒对当时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只记得绕过山丘之前和醒来之后的事情,孙悟空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哪吒只听得啧啧称奇,却又困惑的问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为什么会选择我的记忆作为目标?而且,他也出现了,我记得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
孙悟空也表示毫无头绪,哪吒沉思了一会儿,又盯着孙悟空,突然问道:“孙猴子,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
“自我上天之后,我们才认识的,不是吗?”
“说的也是……封神之战已是千年旧事,怎么可能,我想太多了……”
“不管怎样,我们要小心提防,尤其是那个九尾狐,你和他的渊源挺深的嘛!还有,你的那个杨戬去调查这件事情了,就看他给不给力了!”
听出孙悟空话中的调侃,哪吒佯怒道:“什么你的我的,再说我就翻脸啦!”
孙悟空连连摆手:“好好好,不说不说!不过我很好奇,你和他,明着装得势不两立的,暗地里又……真搞不懂你们!”
“你还说!?”哪吒站起身来,扬手就要往孙悟空的嘴巴扇去,被孙悟空挡了下来。
“不说了不说了,我走了,走了!”孙悟空起身告别,临走时又撂下一句话“你们真是的,有什么矛盾不能当面说清楚吗?真窝心!”
当面说清楚?如果不是那家伙逃避,我还不揪着他要他解释清楚!哪吒心里想着,越想越气。
“李靖父子上前听封!”殿前官带着玉帝的圣旨降临,李靖赶忙整理衣衫跪了下来。
殿前官正要宣读圣旨内容,却见哪吒站在原地无动于衷,不由得咳嗽一声作为警示,李靖见状,低声喝道:“哪吒,你杵着做什么,还不跪下接旨!?”
哪吒不停地望着门外,神情焦急,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李靖心下恼怒,将手中的七窍玲珑塔托起,在宝塔的神光照耀下,哪吒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玉帝有旨,特封李靖为托塔李天王,其子哪吒为哪吒三太子,父子统领东西南北中五营,为五营元帅,即日起赴天庭任职,不得有误,钦此!”
“谢主隆恩!”李靖匍匐在地,伸手接过圣旨,又毕恭毕敬的拜了皇天后土,方站起身来。
殿前官阴阳怪气的笑道:“李天王,恭喜了,速与我上天吧!”
李靖大喜,拉了哪吒便要上天,哪吒恋恋不舍的看着一旁垂泪的母亲,又失望的看了看门口,突然叫道:“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放肆!”李靖勃然大怒:“修道之人,就是为了能够位列仙班,与天地齐福,如今皇恩福泽我李家,得成正果,孽障,你想抗旨不曾!?”
哪吒挣脱李靖的钳制,扑到母亲怀里,哭道:“爹爹,你就这样撇下娘亲上天,留娘亲一人孤苦无伴,孩儿恳请留下来侍奉母亲,孩儿不要上天!”
“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见李靖动怒,一同跟来围观的围观专业户太白金星发话道:“哎,李天王息怒,哪吒太子年纪尚轻,不知厚重,何须与他一般计较?三太子,你位列仙班,先上天庭任职,天庭有不死灵丹,带给你母亲,不是更好?”
“此话当真?”哪吒犹豫不决。
“还有神仙办不到的事情?三太子何须怀疑呢?”
哪吒转念一想,道:“好吧!不过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你需给我灵药,我才上天,否则一去一返,不知何年何月!”
“这……我来得匆忙,未曾准备,不如这样,我这里有一枚仙杏,虽无不死功效,却能延年益寿,足够让令堂等你归返,三太子觉得如何?”
哪吒接过仙杏,检查无误之后,交与母亲殷氏,道:“娘,你先把这个吃了,等我上天要了不死药,就接你上天,我们永远生活在一起,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