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告诉我，你要什么！”我抹干了眼泪，冷冷地用武士刀架在北静的脖子上：“你要什么，才能放我们离开。”
    戚樱已经不能拖，虽然有着被称为“生死人，肉白骨”的灵药清髓散延续时间，可是清髓散毕竟只是一服药，怎么能真的逆天，根本的办法，还是要去东瀛，找到那个药师，让他来克制自己身上的毒药……
    可是，北静水溶，他困住了我们。
    我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平心静气和这个人谈判，他背叛了我，害了戚樱，可是我不能杀了他，因为冲动从来解决不了问题。
    因为戚樱比什么意气都重要。
    我的手在发抖，指甲刺进掌心，牙齿在打颤，可是我的声音平静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是安司凤，不是任何可以恣意发泄自己情绪的人，现在戚樱没有别人，只有我安司凤可以依靠。
    我也总该为他强大一回，
    觉察到我在竭力克制情绪，北静唇角浮起一个满意笑容，他看着我眼睛，眼神一如四天前在王府见面时一样坦诚。
    他说：“司凤，我只想要你。”
    戚樱的眼睛蓦地眯细，眼神已经流露出危险，我安抚地朝他微笑一下，转脸向北静：
    “你要我干什么，打仗还是上床？”
    北静抬起眼睛，眼里似乎有笑意一闪而过，我来不及捕捉，就已经消失。
    他说：“我想是打仗。”
    我把武士刀往前一递，血珠滚落下来，北静眼神镇定。
    “你好像还没明白，北静王爷。”我半蹲下去，与他直视：“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你即使杀了我也没办法离开，”他平静陈述：“你唯一的选择只有和我交易。”
    我抿紧唇，紧紧盯住他眼睛，他坦然面对我逼视，甚至若有似无地勾起了唇角。
    我缓缓说：“北静，我不知道你到底能为大周做到什么地步。”
    他自嘲般苦笑：“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北静王府的家训里没有逃避责任这一条。”
    “齐安王府的家训也没有这一条！”我带着怒意打断他的话：“但是更没有背叛朋友这一条。”
    他不再说话，许久才淡淡说了一句：“其实这样的手段，我自己也唾弃。”
    “别再说这些没用的，”我冷冷打断他的话：“要我做到什么地步，你就放我们走？”
    他笑：“其实也不多，我只借你五年，你为我守大周边疆五年不受夏炎宸入侵，我现在就放戚樱离开，而且护送他到东瀛，决不食言。”
    我胸口像是被谁揪紧，不自觉回头看戚樱，他摇头，笑说：“别答应，我未必能活过五年。”
    听到这句话，心脏的痛再也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我刚要说话，戚樱伸手按住我握剑的手，对着北静冷冷道：“其实你该知道，我领军能力未必比司凤差，我也可以留下。”
    北静毫不犹豫地回答：“你自己也知道，你连五年都活不过。”
    我手一抖，刀几乎立刻就要劈下去，咬牙忍住，抓着戚樱手对着那玄黑色瞳孔问：“戚樱，能不能在外面等我？”
    戚樱皱了皱眉，似乎要拒绝，但是扫了窗外一眼之后，还是出去了。
    我半蹲着，直视北静因为忍痛而带着冷汗的脸，问道：“你既然敢要求我在大周五年，一定有让戚樱活过五年的方法，你的筹码是什么？”
    北静苍白笑着，明明虚弱至极，却仍然有着月华一般的高贵：“司凤，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聪明。”
    “废话少说！”
    北静不以为忤，反而笑了起来：“可是你为什么不敢让他看见你的聪明呢？是怕他觉得你不需要他，还是你怕他知道你心机深沉不下于我？”
    “如果你继续废话下去，我想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明明希望就在眼前，他却这样吊着我，我眼中寒光一闪，冷冷道：“要知道我的耐心可不比你。”
    “你知道清髓散吧？”北静端正了脸色。
    “续命的那种？”我皱眉：“接着说。”
    “清髓散之所以难得，是因为唐门倾举国之力一年也只能配出一个小玉瓶来，如果我没记错，这十年来的清髓散，都被恒帝所用，当年太后为克制东瀛血脉所配的药之所以致命，是因为其中含有少量雪鹤椿，中雪鹤椿之毒者无人能活过三十年，所以祈痕和戚樱都不能活过而立，不过，这世间有一味克制雪鹤椿之毒的草，就是唐门独有的井魈柏…”
    北静的话被骤然中止，因为我伸手扣住他脖颈，恶狠狠威胁：“井魈柏毒性猛烈，你敢拿戚樱试药，怕是不想要你的大周继续苟延残喘下去了！”
    “我不会拿戚樱试药…”北静淡淡笑道：“具体药方我不能给你，只能告诉你，我手上有药可以化去井魈柏的毒。”
    “是什么？”我逼问。
    北静不再说话，眼中光芒流转，是属于猎人狩猎成功后特有的笑容。
    “好，给我时间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