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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好一句“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你。。。。。。不快乐?还是。。。。。。你在想着谁?
    只是忽感之伤罢了,有劳公子费心。
    既然你不快乐,那我带你走可好?
    公子如斯之人,何故做那梁上君子?
    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不做便是。不知可否告知在下姓名?
    今日相遇,也是有缘,公子唤我拂袖即可。
    拂袖!我记住了!
    庄严而辉煌的大殿之内,一名身着龙袍的威仪男人坐于主位的龙椅之上,俯视着下方的一干大臣和众位皇子:“霖罄国的国君送来拜帖为朕祝寿,不日将有使臣前来,众爱卿认为此喻意为何?”
    位于下方右首位的清俊男子首先出列,此人便是老皇帝的庶子,天胜国的太子:“儿臣认为他们此番前来是有意与我国交好,父皇您的龙威震慑天下,乃真命天子,想那冷叶绝(霖罄国国君)定是怕了您,所以特来俯首称臣;为显我国国威,理当迎接。”
    听完言论后,向来对太子不满之人皆私下露出鄙夷之色,此等肤浅且又溜须拍马之人怎配做我天胜国太子?反观凝王轩辕凝昊,一副事不关己,云淡风轻之色,不免感到失望不已。
    “凝王对此事可有见解?”老皇帝将目光移往自己的长子身上。
    轩辕凝昊从左首位出列,恭敬道:“儿臣认为太子所言甚是,并无异议。”
    老皇帝顿时笑开了眼:“太子所言甚合朕意。传朕旨意,由太子亲自迎接霖罄国使臣。”
    众人之中虽有微词,却也不敢有违逆之意,遂立即下跪高呼:“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早朝就在这一场有人欢喜有人忧的闹剧中结束了;支持凝王的人不免感到叹惋:这大皇子才智过人,乃太子之位的上乘人选,却为何总是不理朝政,难道是天亡我天胜国?
    轩辕凝昊回到凝王府,行至大厅,还未曾换下朝服,便问向跪于身旁的一名婢女:“羽儿呢?”
    “回主子,凌公子在后花园抚琴。”婢女恭顺地应道。
    “嗯,下去吧!”说完即径直向后花园走去,也不理会众下人的告礼。
    花园内,一名少年置身于花海凉亭之中,双手抚琴,檀烟渺渺,少年俊秀的容颜在此景的衬托之下,似隐若现,竟有几分谪仙之感。
    琴音悠扬,双唇轻吟:“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而思绪早已不在此处,就在一炷香之前,在此凉亭之中,轩辕凝昊的妾室刚来找过他。
    “你身为男子,却肯在他人身下婉转承欢,做那苟且之事,真是不知羞耻!”少年无甚在意,继续抚琴,自他和流殇回来已半月有余,流殇让他住在王府的主院,且整日与他腻在一起,从未传过姬妾侍寝;眼前的女子只是一个心有不甘的妒妇罢了,他又为何要在意?
    美艳女子见少年根本不予理睬她,心下更为恼火:“你不要以为你有几分姿色就了不起,你能为王爷生儿育女吗?王爷不过是玩玩你罢了,等王爷的新鲜劲过了,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少年依旧无动于衷,遂又骂道:“你跟着王爷想必是看中了王爷的身份与这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在这装什么清高!”少年双手顿了一下,秀眉轻蹙,遂又继续抚琴。
    那女子见少年微有动怒之意,顿时来了精神:“我听说你以前在青楼做过伶倌?果然是青楼的婊子,连这等下贱之事都肯。。。。。。”
    “啪!”一声清脆的巨响打断了女子的唾骂,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与刚才清远脱俗派若两人的少年。
    此刻的少年是盛怒的,丝毫不后悔刚才的那一巴掌:“就算王爷只是玩玩我,暂时图个新鲜又如何?起码此时我是最受宠的,我这儿还轮不到你来撒野!”不发怒不代表他就要任人宰割,此等吃亏之事他还做不出来;他可以容忍她的唾骂,但是却不可以侮辱他对流殇的感情,更不能让其尊严任人践踏!
    “你。。。。。。”女子捂着被打肿的侧脸,满目的错愕,哭泣着被婢女搀扶而去。。。。。。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轻吟出这最后一句,片刻后,琴声也止于指间,顿时,一阵掌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好一曲《凤求凰》,只是不知羽儿求的这凰,可是不才在下?”戏虐的话语使少年回首,竟不知轩辕凝昊何时已立于身后。
    拂袖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来人,轩辕凝昊上前,将其拥入怀中:“你有心事?”依旧无言,轻叹一声,复又道:“只因你的琴音乱了!是否有人为难与你?”
    终是瞒不过,拂袖幽幽开口:“殇,算了!”
    将少年拥得更紧:“待你想说之时,再告诉我可好?”轩辕凝昊不懂,怀中的人儿为何从不肯唤他的真名?
    “嗯!”拂袖轻应一声,闭目回应着男子的拥抱。
    夜间书房内的主位之上,轩辕凝昊坐于其间:“管家,今日花园之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垂首位于下方的老管家面露难色地躬身应道:“回禀王爷,这,这。。。。。。”
    正当管家为难之时,门外侍卫叩门而语:“启禀王爷,梅妃求见。”
    “梅妃?传她进来。”轩辕凝昊心下已有几分了然。
    只见一名哭得梨花带雨的美艳女子跪于地上,抽泣不止:“呜呜。。。。。。王爷,今日花园之中,凌公子打骂妾身,还请王爷定要为妾身做主啊!”说完,还将被打得红肿的侧脸现于人前,更显得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哦?羽儿岂会无故打人?你且说说看,他为何要打你?”轩辕凝昊挑眉,他对眼前的女子只有厌恶之感。
    女子抽噎道:“今日花园之中,妾身见凌公子独自在亭中抚琴,便前去叨扰,怎料凌公子不知为何,竟面露厌恶之色,还。。。。。。还说那花园是他所有,说妾身是在他那儿撒野,妾身气不过,就。。。。。。”
    “管家,你来说!”女子话未说完,已被轩辕凝昊一声暴喝打断,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的羽儿怎可能是这种不明事理之人?
    管家无奈,只得将今日之事据实禀告,每说一句,女子的脸色便煞白一分,轩辕凝昊的怒火也更盛一份:“来人,将这女人杖责三十,丢出王府。”杖责三十,饶是精壮男子亦吃不消,更何况眼前此等柔弱女子?
    女子顿时吓得面无血色,瘫软在地:“王爷,妾身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王爷饶命啊。。。。。。王爷。。。。。。”然而,没有人可以救她,女子的嘶喊声消失在这寂静之夜。
    五日之后,天胜国国君大寿,霖罄国使臣来访,由太子亲自迎接,当夜,宫中大摆宴席,热闹非凡。然而,在被人遗忘的御书房内,一道诡异的黑影一闪而过,不多时,便又从书房内翻身离去,一路上沿着屋顶疾驰而行。
    月夜下,一名俊秀少年迎风而立,清远飘逸:“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好一句‘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你。。。。。。不快乐?还是。。。。。。你在想着谁?”一声清冽之语划破此时的宁静。
    少年回首,只见一名身着黑衣的蒙面男子立于屋顶之上,摇了摇头:“只是忽感之伤罢了,有劳公子费心。”
    “既然你不快乐,那我带你走可好?”男子复又道。
    少年并未回答,只是道:“公子如斯之人,何故做那梁上君子?”
    男子闻言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不做便是。不知可否告知在下姓名?”
    “你我今日相遇,也是有缘,公子唤我拂袖即可。”少年如是答道。
    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男子望向少年一眼:“拂袖!我记住了!”说完,即翻墙离去。
    次日上午,宫中传来消息:在霖罄国的使臣中竟有一人是其国君冷叶绝乔装而来,他主动表露身份,并言昨夜有一人潜入宫中,盗走了天胜国标有龙脉的地图,幸而被发现,将其追回,愿双手奉还,只是想要一人换之罢了!
    此消息一传出,众人皆心知肚明:霖罄国来访,意为祝寿,实则为龙脉而来,顿时冷汗直下:此龙脉乃国之根本,两国各有一处,一旦龙脉被毁,国之将亡;只是令人费解的是,即已盗走,又为何归还?而这交换之人,又是何人?
    卧房床榻之上,两人相拥而眠:“殇,你心绪不宁,是否有何为难之事?”
    轩辕凝昊俯身亲啄少年眉心:“没事,乖,你也累了,睡吧!”
    “嗯!”少年乖巧应之,闭上双眸。待确定拂袖熟睡后,轩辕凝昊翻身而起,离开了卧房。
    就在男子离去后没多久,本应当闭眸的少年却睁开了双眼,望向那关上的门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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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既然你让朕做昏君,朕便做个昏君;你要这个国家,朕便送你这个国家,只是拂袖,为何,为何你还是不肯爱我?
    算了,不爱便不爱吧!不管怎样,你还是我的拂袖。
    他竟不如你懂我!
    傻吗?我们都很傻,只有傻瓜才会将自己的心交于别人。
    知道吗,我曾做过一个梦:梦里,我独自走在青州的香山上,雨好大,可是满山的枫叶却未红……
    绝,为什么我爱的不是你?你知道吗?他连一生的承诺也不肯给我。
    “王爷,凌羽区区男宠,您何苦为了他而与皇上作对?”一声高亢的男音响起。
    “羽儿并非男宠,他是本王唯一想真心待之之人。”轩辕凝昊幽幽开口。
    “凌羽沦落风尘,虽有过人之姿,却也只是伶倌一名。”
    “被本王所救之前尚是清倌,算不得风尘中人。”
    “王爷,您为夺得皇位,隐忍多年,凌羽既被霖罄国国君看中,您不妨将计就计,使其送之,扰乱其国,到时您再出兵征讨,此乃顺应民心,到那时,这皇位……”
    “难道你要羽儿为了本王而落得个祸国殃民的骂名?”
    “王爷,我国现下奸妃当道,妄臣当权,太子又是无能之辈,如此下去,国之危矣啊!”
    轩辕凝昊不语,高亢的男声再度响起:“王爷,您何苦为了个凌羽而弃天下于不顾,百姓的安危而不置?只要您将其送之,扰乱其国,到那时,王爷您一统天下的霸业指日可待啊!”
    沉默良久,轩辕凝昊道:“将军无须多言,本王断不会将羽儿拱手送之!”
    “王爷,您。。。。。。”忽而,紧闭的房门被推开,打断了这未完之言;门外,一名身着单衣的少年在寒风中瑟瑟而立,令人心疼不已。
    拂袖上前,行至轩辕凝昊面前:“殇,送我去吧!”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羽儿,你说什么?”轩辕凝昊激动地摇晃着眼前之人。
    拂袖伸手,触摸着男子的双眉、鼻翼、薄唇:“既然你想要这个天下,那我就帮你得到这个天下,拂袖本就是身无长物之人,现下唯有的便是这个心罢了!”
    轩辕凝昊将少年锁入怀中,似要揉进骨血一般:“本王何德何能,拥有你至此!吾向苍天起誓,吾这半生独爱你凌羽一人!”
    呵!半生吗?
    拂袖走了,被天胜国当作回礼送去了霖罄国,他走时未带走任何一样东西,连轩辕凝昊送的皇室家传玉佩也未曾带走,唯独带走的是一把折扇,扇面上用瘦金体书有一“殇”字,旁边还有轩辕凝昊在青州时亲笔为他题的词“月下清风凝拂袖,伊人何故又添香”——因为只有这把折扇是流殇送他的!
    送至霖罄国当夜,拂袖便被传召侍寝。
    寝宫内,身着玄色龙袍的英俊男子倚于软榻之上,少年垂首跪于一丈之外:“草民凌羽见过圣上。”
    男子未语,起身行至少年面前,伸手捏住他的下颌,迫使其抬首:“朕说过,既然你不快乐,那我便带你走!”
    少年心头一颤:“是你!”
    男子闻言戏虐道:“那依拂袖所言,当是何人?”说完,即欺身于少年,欲吻住那诱人的朱唇。
    少年丝毫也不躲闪,直直地望向男子的双眸:“既是如此,那圣上应当知晓拂袖心中早已有钟情之人。”
    “是凝王?”即将欺近的双唇硬生生地顿住,男子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毫不掩饰眼中的怒火。
    拂袖不语,下颌被捏得生疼,额上已有薄汗沁出,却依旧倔强地盯着眼前的男子。忽而,男子眯起了双眼,笑道:“那又如何?现在拥有你的人却是朕!”随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记住,朕的名字叫‘冷叶绝’,朕希望终有一日,从你口中听到的是朕的名字。”说完,打横抱起少年,向床榻走去。
    夜寒帐暖,月色无边,人醉了、心碎了,只是这情——究竟谁对,谁错?
    自那日后,霖罄国国君整日沉迷于美色,不理朝政,为博拂袖一笑,不惜百里文书戏诸侯;只为拂袖一句话,不惜花重金兴建“望月楼”。
    霖安回首绣成堆,百里加急文书催。
    为博拂袖倾颜笑,千骑红尘万里归。
    玉人一语轻音落,望月千金楼中坐。
    自古帝王多薄性,奈何今朝醉难醒。
    如画江山依旧翠,温柔乡中几人回?
    (注:霖安:霖罄国国都。绣成堆:指花草林木和建筑物像一堆堆锦绣。倾颜:倾城之颜,即美丽的容貌。千骑:“千”是虚指,千骑就是指千军万马。“霖安回首绣成堆”表面上是指:回头看霖罄国的国都花草林木和建筑物像一堆堆锦绣,实际上是指国都还像以往一样的繁华、热闹。全诗的意思就是指“百里文书戏诸侯”和“重金新建‘望月楼’”之事。霖罄国的国都还和往日一样的繁华、热闹,但是冷叶绝为博得拂袖一笑,不惜用八百里加急的文书说国都有难,将戍守边关的将士给急召回国,“千骑红尘万里归”形容的就是千军万马只为了一句玩笑而日夜兼程赶回来的宏观场景,用以讽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玉人一语轻音落,望月千金楼中坐”指的便是冷叶绝只为拂袖一句话,不惜花重金兴建“望月楼”之事。后两句的意思是:自古以来的帝王多是薄情寡性之人,为何今日的帝王却如喝醉了一般难以清醒;如同画一般的江山和以前一样的青翠美好,但是温柔乡里又有几个人能够清醒回归现实?)
    冷叶绝待拂袖极好,拂袖不是不知道,因为他不是无心之人,只是他的心再也装不下第二个人罢了!
    百姓暗地里骂拂袖,说他是狐媚子转世,不要脸的下贱胚子,专门迷惑皇上,让本是明君的圣上成为了今日的昏君;朝中大臣背地里骂拂袖,说他是狐媚惑主,本事男儿之身,却肯做人男宠,委身于他人身下,做那有违常理之事,是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婊子。。。。。。这些,拂袖都知道,可是却没人敢当面说出,只因冷叶绝的一道圣旨:自今日起,倘若再让朕听到有诋毁拂袖之言,杀无赦!
    两年后,霖罄国贪官当道,妄臣当权,民不聊生,处处怨声载道,天胜国以霖罄国国君昏庸无能,只知沉迷美色,乃至百姓苦不堪言为由,遂派凝王亲自率军攻打。此军所到之处,百姓无不夹道欢迎,因民心所向,故连连战胜。
    就在大军攻破霖安的前一夜,冷叶绝怀中抱着拂袖,轻轻说道:“既然你让朕做昏君,朕便做个昏君;你要这个国家,朕便送你这个国家,只是拂袖,为何,为何你还是不肯爱我?”
    沉默良久,拂袖回抱住冷叶绝:“绝,你知道当日我为何告知你‘拂袖’这个名字吗?只因你当时的眼眸跟他当初的极像,可是他自从回国后便不再唤我‘拂袖’,他只唤我‘羽儿’。我想要再听他唤我一句‘拂袖’,可是,他始终不明白我要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爱不爱轩辕凝昊,我只知道我最爱的是当初在青州时唤我‘拂袖’的流殇。”
    冷叶绝将怀中的人儿拥得更紧:“算了,不爱便不爱吧!不管怎样,你还是我的拂袖。”
    “他竟不如你懂我!”说完,拂袖闭上双眼,安心的窝在男子的怀中。
    次日,凝王的大军攻入霖安,冷叶绝在一些忠卫的护送下离开了国都,潜逃之时,还不曾忘记将拂袖一并带走。至此,霖罄国灭亡。
    在护送的途中,多次与追赶而来的士兵交战,忠卫也在一次次的交战中牺牲了,最后只余下冷叶绝和拂袖二人。
    是夜,月色皎洁,阵阵蝉鸣,寂静的夜色独一间破旧的草屋在夜色中摇曳着昏黄孤火。
    草屋内,柴火“噼啪”作响,冷叶绝怕拂袖冻着,所以一直将其护在怀中:“冷吗?靠在我怀里,便不会冻了!”
    拂袖拉下冷叶绝的手,放至唇边一吻:“绝,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没有回答拂袖的话,只是问道:“拂袖,你现下最想见到何人?”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笑道:“呵呵,我真傻,居然问你这种问题!”
    拂袖俏皮地眨了眨双眼:“傻吗?我们都很傻,只有傻瓜才会将自己的心交于别人。”
    冷叶绝叹息道:“你……恨我吗?倘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在这陪我受苦。”
    拂袖摇首:“不,我不恨你,你会有此下场,本就是因为我,既然我的心给不了你,就让我的人陪着你走到最后吧!”
    冷叶绝刚想开口,却又听拂袖道:“知道吗,我曾做过一个梦:梦里,我独自走在青州的香山上,雨好大,可是满山的枫叶却未红……”
    冷叶绝闻言,神色一滞:“算了,既然你不爱我,那我便把你送回他身边,可好?”
    “你,这又是何苦?”拂袖将空洞的双眸望向远方,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之人。
    冷叶绝苦笑“因为我傻啊!”
    “绝,为什么我爱的不是你?你知道吗?他连一生的承诺也不肯给我。”少年回首重新望向眼前之人,似是透过他的双眸看着另外一人。
    是啊!为什么你爱的不是我?冷叶绝回首看了一眼少年的双眼:拂袖,你可知,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是自私的,带着你一起逃走,是因为不甘心,我多想就这样拥着你,和你一起死在这荒野之地,或许,你就不会离开我了!只是,这样,你可会恨我?
    他们就这样走了三日三夜,终于在第四日抵达天胜国时,拂袖因体力不支,又感染了风寒,而晕了过去;冷叶绝趁拂袖昏睡后,雇车将拂袖送去了当地的府衙。当拂袖醒来之时,看见的便是一脸憔悴的轩辕凝昊,而冷叶绝早已不知所终。
    自拂袖醒来之后,整日浑浑噩噩,总是双目空洞地坐于后院亭中望着不知名的远方,一坐便是一整日,每次都直到轩辕凝昊来唤他,方才回过神来。今日,轩辕凝昊却迟迟未来。
    凝王府书房内:“王爷,凌羽乃是降国之妃,留在身边后患无穷啊!”
    轩辕凝昊不语,即又道:“况且凌羽整日心神不一,怕是早已爱上了冷叶绝,王爷,今日的凌羽已不再是当初。。。。。。”
    “够了!”一声暴喝打断了这未完之言,轩辕凝昊双手颤抖着,他又怎不知,拂袖的心已经变了,不再是他的羽儿了,他害怕,头一次这么害怕,害怕失去什么,难道他真的做错了?
    无力地挥了挥手,一屋子的谋臣看见了,也不便再说些什么,都退了出去。
    “这凌羽终究是个祸患,且不论他现今爱的是谁,就他如今的身份也是极为尴尬,留一个亡国之妃在身边,对王爷的仕途大大不利啊!既然王爷下不了手,那不妨我们。。。。。。”说完,用手比了个横颈之姿。
    此人的一番话立即迎来众位大人的深思。
    是夜,无半点星光,想来该是个雷雨天。拂袖手持茶杯倚于窗前,忽而,一声巨雷响过,一丝血丝自嘴角溢出,可是拂袖却笑了,这茶也真是别有一番风味;该来的终归会来,只是不知为何,我居然还是不恨你!
    又是一声雷响,瓢泼大雨倾泻而下,突然,房门被打开了,拂袖不着痕迹地拭去嘴角的血迹,回首便看见轩辕凝昊一身狼狈地立于门外,拂袖对他笑道:“殇,还记得你送与我的那把折扇吗?我把它忘在花园的凉亭了,你去帮我取来可好?”
    轩辕凝昊轻轻地唤了一声:“羽儿!”本欲向拂袖走去,却停下了脚步:“好,你等着,我这就去帮你取来。”说完,疾步向门外走去。
    就在轩辕凝昊离开房门的一霎那,拂袖再也坚持不住,闭目向下倒去。
    公子不当是见死不救之人,而且公子您。。。。。。也不怕麻烦。
    多谢公子搭救之恩,在下虽无力归还公子的银两,但往后定当结草衘环,以报今日之恩。
    那是自然!在下姓凌,单名一个‘羽’,字‘拂袖’,公子往后唤我‘拂袖’便可。
    你。。。。。。危险!
    只是些琐事而已,不足以入公子之耳。
    这画舫内闷得慌,我。。。。。。我出去透透气。
    公子于拂袖有救命之恩,今生难以为报,然拂袖虽出身微薄,却也是书香门第,且与公子同是男儿之身,又岂能委身于他人身下,做那有违常理之事?
    三日!请公子给拂袖三日的时限,三日后定当还公子一句答复。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的身份特殊,定不是等闲之辈,否则我也不会求助于你,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是王爷罢了!
    就算我未答应,恐怕你也会将我绑回去吧?
    但是拂袖有句话首当道清,不论你是流殇也好,轩辕凝昊也罢,我答应的却是流殇这个人,而非王爷这个身份。
    殇,你心绪不宁,是否有何为难之事?
    殇,送我去吧!
    既然你想要这个天下,那我就帮你得到这个天下,拂袖本就是身无长物之人,现下唯有的便是这个心罢了!
    殇,还记得你送与我的那把折扇吗?我把它忘在花园的凉亭了,你去帮我取来可好?
    拂袖说过的话一句句回荡在轩辕凝昊的耳边:殇,还记得你送与我的那把折扇吗?我把它忘在花园的凉亭了,你去帮我取来可好。。。。。。忽的,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回头向屋内跑去:折扇、折扇。。。。。。没有,他的羽儿没有变心,是他不对,是他不好,他不该怀疑的,他怎会忘了,当日羽儿被送走之际,唯一带走的便只有这把折扇,错了,真的做错了。。。。。。
    愈行愈急,等轩辕凝昊再次打开房门之时,雷声伴着一道闪电逝于天际,只见一条黑影从眼前闪过,继而便消失了;什么也没有了,除了地上的一滩血迹,什么也没有了:“羽儿!”然,什么也不曾留下,唯一给这雷雨之夜留下的只有这一声撕心裂肺的“羽儿”罢了!
    你终究还是不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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