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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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终于醒了塞西尔,”大白牛拍着胸长舒一口气,“还怕你法术失败回不到身体里。”
我已经无心顾及竞技场上的比拼和观众席上的欢呼声,捶胸顿足地懊恼道,“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啊……这个法术的时间卡得也太好了吧。”
“什么还差一点?”凯恩关切地问道,“沃金怎么样了,夏芒教授怎么说的?”
“呃……”我语结了一下,然后如实说道,“除了情绪不太稳定以外沃金没什么大问题,嗯……夏芒教授也没说什么重话,看上去很平静,虽然心里应该相当不爽,但到我离开的时候肯定好转很多了。”
凯恩放心地说,“那就好,只要不被开除就很好了。”我在心里汗颜道,要是知道这话里包含的真实内容,你大概就不这么想了。
这时萨尔回头问道,“夏芒教授有说沃金的处分是什么吗?”
我摇头,一摊手,“反正到我离开的时候没有说,之前他一直在试图让沃金冷静下来。”
我往竞技场里望了望,一个德鲁伊跟一个猎人正打得不相上下,学徒们挥舞着拳头粗野地又喊又叫,其他教授也都坐回了主席台继续关注比赛,如果没有地上那一块突兀地被烧黑的地方,一切都正常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沃金这下得书写历史了,竞技场上学徒生命垂危,三教授飞奔而下救人水火。活生生跌宕起伏的章回体小说,”我开玩笑地道,“这事估计已经传到达拉然去了,以后出去带沃金比带恶魔安全多了。”
凯恩扑哧一声笑了,萨尔也微微弯了一下嘴,说道,“不过,沃金这次还不算是最严重的事故,竞技场历史上曾出现过死亡的状况,那才是真正的不幸。”
我和大白牛同时好奇地抬起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萨尔。
“我是在洛丹伦最大的图书馆看到的,”他说道,“有一本关于竞技场历史的书,上面记载了竞技场很早时候的各种大事,当时兽人战争还没有爆发,弗瑞拉学院还没有建立。那一年的达拉然竞技场上,有个侏儒法师施放了恶魔召唤术,那个是埃瑞达术士的法术,不知道他从哪里学到的,总之,连接扭曲虚空的召唤门被打开了,只不过,出来的却不是术士的恶魔宠物,而是燃烧军团当时的将领之一,黑暗魔王提克迪奥斯,同时,他也是基尔加丹忠诚的手下。”
我倒抽一口冷气,这么一个高级货居然都能给召唤出来,幸亏自己有埃瑞达的血统对法术的一点指引作用,不然指不定早就被乱入的恶魔秒杀了。
“后来呢?”凯恩迫不及待地问道。
萨尔说,“提克迪奥斯只是刚刚现出半个身体,强大的力量就把离他最近的侏儒和牧师瞬间杀掉了,后来是麦迪文院长趁着他还没完全从虚空之门中出来,才将他逼了回去,最后终于把门关上了。”
“这么恐怖……”想着恶魔头子从虚空之门里渐渐出来的样子,连我都有点怵,毕竟自己还是个半吊子术士。
萨尔看向我,认真地说道,“所以,塞西尔你要是以后去了达拉然一定要小心,在那样一个被魔法粒子包围的空间,任何一个法术都有可能引起法力的混乱,从而导致不良的后果。而且,在那件事之后,达拉然就成立了法师议会肯瑞托,随时监察着整个魔法空间的运转,以防止出现法术出错所带来的意外危险。”
我重重地点了几下头,表示一定会当心。
凯恩插嘴道,“对了,塞西尔,你的法师资格考试是什么时候?”
我心里一咯噔,仔细回忆了片刻,然后哀嚎一声,“他大爷的……居然是下下个星期就考了,我连必考的基本法术还没完全掌握啊……老子八成要悲剧。”
大白牛安慰我,“没事的,考不上再回来就好了嘛。”
我猛地一转头,对他怒目而视,“谁考不上?就算考不上,老子也绝对不会在这种堪比斗兽场的地方待了。”
牛牛庞大的身体微微往后缩了缩,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瞪着眼的我,咽了一口口水嗫嚅道,“弗瑞拉是斗兽场的话,那塞西尔你不就是……”突然惊觉自己正在火上浇油,凯恩忙捂住嘴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说。
我继续阴沉着脸盯着他,心里却好笑,抬起左手做了一个准备施法的动作想吓唬一下他,结果我还没说什么,大白牛就惊恐地飞快起身开跑,敏捷的动作与他庞大的身躯极不相称,背影十分搞笑。
到上午的比赛结束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沃金已经回来了,正给受重伤的修玛绑绷带,狮王乖乖地趴在沙发上,偶尔痛得哼哧一声。
我走过去问道,“修玛还好吧,绷带够不够?”
“不用你操心,”沃金冷冷地说道,“就算不够用你也没必要去买了,死在外面我可没空给你收尸。”
这厮一开口就把老子呛到说不出话,可见夏芒教授对他的影响之大。不过既然我知道其中的缘由,也就厚着脸皮继续若无其事地问道,“他怎么说?还是都已经懒得跟你废话,直接抄起弓箭就开始教训你?”
他正在缠绷带的手微微一顿,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被我瞟到了。
“他除了一堆废话以外什么都没说,好了别再烦我了。”沃金不耐烦地说道,皱着眉剪掉长出来的绷带。
“那你好歹也得给我说一下为什么突然就暴走了吧,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说道,胡乱比了一个发誓的手势。
沃金冷冰冰地瞥了我一眼,埋下头继续处理修玛的伤口,把我无视了。
“唉……真是没血没肉的人啊,你肯定跟夏芒教授说了吧,啧啧……舍友果然还是拼不过教授呀……”我感叹着,往床边走去。
身后安静了一会儿,随后传来沃金低低的声音,“如果我说我随时都有可能陷入狂暴状态把你杀掉,你还愿意保留舍友这个身份么?”
“我体内流着沸腾之血,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沃金声音平静地说道,“在看到那个战士用涂了毒的匕首对付修玛并企图杀死它的时候,从未有过的激烈的情绪反应引导了沸腾之血的复发。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很好地控制,毕竟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事,但是修玛对我而言很重要,它若是死了,我会毫不犹豫地拿掉克鲁伊夫的命,就算被开除流放也无所谓。”
“所以就在那个时候,我感觉到了我的血液在逐渐沸腾,每一根血管中的血似乎都在咆哮着,嘶吼着,不断叫嚣着对其他血液的渴求。而巨魔本来就有着嗜血的阴暗本性,很快,我的理智就在先祖的血液和沸腾之血的共同作用下崩溃了。其实后来在看到克鲁伊夫被献祭陷阱点燃的时候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变得越来越不受控制了,但是我无能为力,对鲜血的渴望胜过了一切……”
“直到被夏芒教授扇倒在地上,神志才渐渐清醒,不过已经太晚了。”
“在办公室,又对他出手……当时已经完全疯了……”沃金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恍惚,“我伤到了他,血出来了……最后……”
“嗯?然后呢?”我期待地转过身,希望听到他能亲口说出来。这该是多么长足的一个进步啊……
沃金抬起头,表情又恢复成了之前的不耐烦,“然后他让我喝了能抑制沸腾之血的药剂,以后只要不是受到极大的刺激就不会复发。”
“那最后呢?”
“没了。”
“……”
“行了行了别打扰我,今天已经够烦了。”他恼火地撕扯着绷带,不再搭理我。
我叹了一口气,自觉地去准备那该死的资格考试,妈的……搞得跟高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