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战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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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西注射剂由其发明者番西院士而得名。番西院士因这种药剂而成名也因为这种药剂而毁誉。番西药剂最初充其量不过是一种新出品的镇静剂。只是其镇定作用优于一般的药剂。后来的临床试验发现,这种药剂在控制精神病人的情绪上效果独到。番西院士借此契机更进一步,发明了番西药剂的萃取液。这种萃取液可以使人致幻。而事实上真正把这种药剂的价值发挥到极致的却是安全营。
番西院士在安全局的授意下,研究出了可以直接击溃人精神的新型注射剂,其效果已经和某些品种的毒品无异了。一世狷狂的院士以此向安全局提出交易,要求对方重金购买。钱当然不是问题,问题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若知道安全局的秘密太多势必要为自己带来麻烦。民间的研究机构也向卫生部提出抗议,因为在黑市里已经有人把番西药剂当作了毒品的替代品出售。鉴于药剂的危险性和对人体造成的副作用,同时考虑到公众在得知安全局将该种药剂用于审讯后的反应,安全局最终没收了市场上所有番西药剂的成品,并停封了所有番西药剂的生产线。番西院士在入狱前曾不甘地向前来逮捕他的安全营捷豹们叫嚣,“你们会自食其果的!”
或者他的话正在被事实验证。
安全局的这档子丑事自然被军部的高层口耳详述沦为笑柄。雨夜是在读军校时偶然听导师提及的。
笑笑很快地找来了雨夜要的东西,正打算离开。雨夜突然阻止了她。
“主子不是让我等在外面吗?”笑笑不解地问。
雨夜的笑有点苦涩。他动了动发干的喉咙,老半天才把话说出口,“我对催眠不是很拿手。我想你也许学过。”
笑笑的心紧了一下。她没敢告诉雨夜浩英宣不仅随身带来了番西药剂还带来了一个安全营数一数二的催眠高手。她摇了摇头道,“笑笑不擅长这项技术,但是同行的人当中有人会。”
“好。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准备了的。”雨夜犹如自言自语一般的低语让笑笑猛地打了个颤。
她快速地摘下耳边的通讯仪向指挥中心发出请求。
人很快就来了。捷豹敏捷的步伐响起在门口时,雨夜正好哄着林•辉夜让笑笑把一整剂的番西药剂推进她的静脉里。雨夜环抱着林•辉夜的身体挡住笑笑的动作。手臂上疼痛一起,雨夜立刻感到来自手臂里的挣扎。他安抚性地亲了亲林•辉夜的额角。好在这种番西注射剂已经经过安全营的改良,注射只需三秒。一瞬的疼痛过后,林•辉夜陷入混沌的精神状态。
笑笑迅速地退到林•辉夜的视线之外并转出了牢房。门口的捷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很聪明地选择了以沉默的方式进入牢房。
雨夜转过头示意他立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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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等在门外。五分钟后刚刚进去的捷豹也走出了牢房。笑笑尽职地启动了牢房的隔音系统,她甚至还关闭了玻璃墙上的透视光线。
捷豹对着那面发黑的墙体沉默了许久。他转头看向笑笑,道,“他真的同意陛下的做法?”
笑笑绷起脸,干巴巴地回道,“你刚刚不是正在做那件事吗?”
捷豹再次陷入沉默。
时间飞快地流逝着。捷豹在审讯室来来回回大概踱了百来圈的步才突然停下,道,“时间快差不多了。再问不出什么来,那个女人的精神会全面崩溃。”
笑笑正打算开口说点什么,通往牢房的那道门就开了。
那道不大的缝隙在笑笑此刻看来就像是黑暗里看到天光大亮一样。她忍不住扑过去,叫了一声,“主子?”
门里面传来雨夜疲惫的一声应和。
“把他叫来,我有话跟他说。”
低若游丝一般的声音听在笑笑耳朵里就像一根钢丝在她的心尖上拉扯。笑笑不敢怠慢,急忙向浩英宣发出讯号。
浩英宣其实就等在禁区的外面。笑笑的讯号传来时,他正张开四肢晒在太阳底下,隔着牢房那个倒霉的书记官正在向他哭诉。
小伙子正哭得起劲,冷不丁眼前那个豹子一般的男人突然消失了踪影,吓得他两眼一黑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浩英宣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牢房里。可他原本应该欣喜的脸却在雨夜怨毒的眼神下一点点剥落了表情。
林•辉夜安静地躺在雨夜的脚边,僵硬的脸上几乎不带一丝表情。
她看来消瘦不堪的脸在灯光下恍然和近在咫尺的雨夜如此相似。
浩英宣关上门,把两名爱将的担忧目光挡在外面。
“你要的东西。”雨夜费力地抬手指了指横在一边长椅上的录音笔。
“清秋,”浩英宣弯下腰,把手捧住雨夜的脸,一边用额头触碰着雨夜的脸颊一边说,“清秋,说点什么吧。”
雨夜紧闭了嘴巴,然后索性把眼睛也闭上了。他颓然倾倒的脸落在浩英宣的双手里,一片冰凉。
姐姐。
全家最爱干净的姐姐。
总是追在他们身后发誓要把那几只小脏猪一一逮住洗干净的姐姐。
永远都无法开口的姐姐。
死去的姐姐。
姐姐。
雨夜感受着来自浩英宣掌心的温暖。他贪婪地把身体倾倒入他的怀里,一阵摩挲。
浩英宣没再犹豫,抓起录音笔一把抱过雨夜就踹开了牢房的门。
“把柳叶叫来。……里面的人小心处理。”
笑笑哆嗦了一下。皇帝的目光从未如此灼热过。她停了一下,但仍然鼓足勇气叫住了浩英宣,“陛下。刚刚柳叶拿到了军港防化部队的检验报告。她说……”
浩英宣低喝了一声,“闭嘴!”
怀里的人动了动手,却没能抬起胳膊来。浩英宣扣紧了他疾步离开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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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是个清冷的女人。
她站在淡蓝色的牢房里,浑身散发出浓烈的消毒药水的气味。
每个见过柳叶的人第一眼就能道破她的职业——医生。
她冷得好像一把手术刀。
她的每个眼神都是一把手术刀,仿佛要把看过的所有人形事物一一解剖成肌肉、骨骼和内脏、经络。
当浩英宣略略狼狈地抱着缩成一团的雨夜冲进来时,她有点疑惑了。
许多年来柳叶对浩英宣的认识仅止于自制、嗜杀这两个看似矛盾但并不相互冲突的字眼。她曾亲眼看他快意屠戮。而死者名单里有一个是他的表侄女。那场血肉横飞的饕餮盛宴让柳叶顶礼膜拜——她所见惯了的死亡在这个男人脚下破碎成美丽不可方物的萌动。于是,她打包扔掉了死于三十一年前的自我,抛弃姓氏紧跟随在他的身后。
“你在乱什么?”柳叶漠然道。这个男人可以镇定地看着她打开一具活人的身体并告诉她他所需要的部位(那具活体还是未经麻醉的)。可他现在却在乱。
浩英宣瞪了她一眼,终于松开了雨夜。
“你的拿手好戏。赶紧。”浩英宣恶狠狠地向柳叶发令,但直接遭到了对方的拒绝。
“你不舍得了?”柳叶几乎想笑出声来。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居然也会有他不舍得的人。她断然道,“要么你上,要么我去找人上。你自己选吧。军部的人可能马上就要来了,我可没那个功夫帮你在他身上做假伤口。”
浩英宣的脸一阵扭曲,他盯了柳叶一字一句道,“你活该嫁不出去。”恶毒的话语听去就像个吃不到糖就告诉别人糖是苦的傻子。
柳叶想怒吼,但她克制住自己并把愤怒转成笑容,道,“他现在不是正好需要安慰吗?赶紧吧!”
浩英宣一脚踹上在女人离去后依然哐当哐当来回摇摆的牢门。巨大的声响让雨夜睁开了眼。他耳闻了两个人的话语,自然猜想得到那个肮脏的计划是怎样算计他的。
雨夜扫过浩英宣的脸,低声道,“你该照着原来的计划进行的。”
浩英宣怒道,“什么时候你也开始指挥起我来了。”
雨夜嗤笑道,“不就是你那熊样摆在那里就是任人摆弄的吗?你的父亲可以命令你放弃安全营进入你不想去的朝堂;你的君上可以插手安全营的事命令你把我姐姐带到这里来;连你的下属都拒绝你那个可怜巴巴的要求。你说你还能干什么?”
浩英宣终于是被激怒了。他打开了心里的暗色牢笼,那里正栖居着一头暴怒的兽。
雨夜的话让他决定放弃理智,尽情享受愤怒和痛苦。
雨夜感受到男人撞入他体内的灼热和由之而来的痛楚。
这些东西正是他此刻急需的。
它们比番西药剂更加管用,因为施与他痛和热的人是他自己选择的爱人。
这是一场甘之如饴的摧残与被摧残。
这是一场心甘情愿的强暴与被强暴。
毫无温柔的可言的性爱过程,简单到机械重复的动作,没有言语,没有眼泪。
在放纵和放逐之间两个人到达顶峰,相拥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