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战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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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醒来的时候双手还被一副手铐困在床头。他挣了挣脚。那边也毫无疑问地动弹不得。
于是艰难地转过脖子看了看脚踝上的皮带,雨夜嘀咕了一句,“那一抽屉的带子原来还可以这么用。”
浩英宣已经不在枕边。
这是林•雨夜的假期,但不是浩英宣的。
动了动腰,从尾椎骨一端传来的酸痛让雨夜脸上的汗毛集体立正。
“难道就这个样子等到他回来?”林•雨夜那颗被一夜情欲搅浑的脑袋开始思考一些比较实际的问题。
“主子醒了吗?”门外一个清丽的女子声音悄然响起。
林•雨夜因为那个“主子”的称呼下意识地抖了一下。尴尬地看了看自己只被一角毛毯盖住重要部位的裸体,雨夜很不情愿地回了一句,“他上班去了。”
门外的女子停了一会儿才道,“我叫笑笑,是陛下留下来照顾主子的宫女。”
缓了半天,雨夜突然弄明白原来那个女子口里的“主子”不是指浩英宣而是他。雨夜深吸了口气,终于问道,“你是从清都里来的?”
“是。昨天半夜,陛下下令调过来的。”
半夜?那是在他睡过去之后的事咯?
雨夜很无奈地晃了晃脑袋。
门外的笑笑恪尽职守地继续请示道,“主子如果醒了的话。笑笑就进来服侍您梳洗吧?”
呃?!
雨夜大惊,急忙道,“别。我自己来。你别进来。”
门外的笑笑想了一会儿大概猜到了雨夜的情况,于是道,“主子不必困扰。陛下既然从清都调了我来,意思就是等于领了主子进了自家的门。清都有清都的规矩。主子还是早一点习惯比较好。况且,主子现在这样别扭着恐怕对自己身子也不好。笑笑告罪,这就进来了。”
雨夜在笑笑说这一长串话的时候基本已经冷静下来。
这个宫女是皇帝半夜调过来的。
这个宫女是皇帝从清都调过来的。
这个宫女是皇帝调过来伺候私宅,或者说是伺候皇帝本人以及皇帝的枕边人的。
从这样三点出发考虑,雨夜对笑笑的评价就是“心腹,老资格,聪明”。在军部曾经有幸见识过皇室家臣的飞扬跋扈,雨夜自知现在的自己恐怕根本无力反对对方的行为。
何况那还是“清都的规矩”。
雨夜尽量保持坦然的态度注视着笑笑打开房门。那是个面容沉静,脸带梨涡的女孩。进来的时候,笑笑两手端着水盆,臂上搭着毛巾和一个小篮子。
脚步跨过门槛的时候,她的眼中划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惊讶被笑容代替。
笑笑放下手里的东西,变戏法一样从篮子里摸出钥匙解救了雨夜已经麻掉了的手臂。然后她花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来解决某位专家结的绳结,总算把雨夜的腿也解放了出来。
雨夜把两手臂摊在枕头上,身子也不挪动。倒不是他不想动,而是动不了。
笑笑在此时发挥她的作用。很麻利地兑好了温水,笑笑把微湿的小毛巾折成条搭在雨夜略略红肿的眼皮上。
雨夜的脸微微一红。他只能在心里痛骂某只不知节制的禽兽。
闭上眼,雨夜决定去享受而不是抗拒这种“专业”的服务。
笑笑往他嘴里塞了一个水果。雨夜发誓他从来没吃过那种玩意。虽然很想弄清楚是什么,不过,果子刚进嘴就化水淌进了喉咙。
“这是遥水进贡的米枝。太医院也会用来入药。据说治发热引起的喉咙干涩红肿特别有效果。昨天临走的时候御主让捎带上的。”笑笑一边用大毛巾热敷着雨夜的手脚,一边解释着。
“御主?是谁?”雨夜对这个古老的名词很是好奇。
“御主长河,也是陛下的人。”笑笑开始为雨夜按摩手臂和双脚。
雨夜显然被这个答案噎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个所谓的“也”是大有文章的。
“他的宫里,有多少个人?”雨夜小心着自己的措辞,希望不要被对方直接以沉默的方式拒绝掉。
“二十三个。没算上您和御主。”笑笑的回答毫不犹豫。
因为这样的毫不犹豫,雨夜开始有点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他大概是没法全身而退了吧。
雨夜苦笑着挪了挪身子。总算手臂、肩膀,连带着腿脚已经恢复了点知觉。
“清秋,你是我的人。所以我首先告诫你:放下那些正常人的尊严和伦理纲常。我才是你所有的准则。”
林•雨夜无力地倒在凌乱的床上。他优秀的记忆力和理解力在昨天可能不一定管用,但是,现在属于他的智慧已经运行。
“现在朕告诉你你可以做的事。首先,朕允许你称朕为‘皇帝’。以后在正式的场合这是你唯一可以叫朕的称呼。”
说了一声“得罪”之后,笑笑温暖的手开始往雨夜更加私密的地方伸去。雨夜在怪叫一声后对上了笑笑非常严肃的眼神。他呆了半晌,然后声情并茂地开始装死人。不过在“死”之前,雨夜还是不为难人地折起双腿并分开。
之前所有匆匆阅读但并未被消化的皇室资料开始一点一滴被反刍。
外臣觐见,一律称帝号或“陛下”。
内臣于外廷一律以帝号称帝,而于内宫称之“陛下”。
封诰之后、王、妃子及公子御主等无论于内宫或外廷一律称帝为“陛下”。
封诰之君可以“皇帝”称帝。其余诸人需得帝之允许始可以“皇帝”之称谓呼之。
《内宫御庭记事》载以“皇帝”之称呼帝者除诸君之外不过几人。元顺帝座前为御主秋雨。正乾帝座前则有御主春虎、冬蛇,年甲、月虫。至平康帝,座前仅有一人,为御主九灯,中宫宠信,一时无他。而玄隐帝座前御主长河虽行事低调,但也唯有他能以“皇帝”呼之。
笑笑的手已经离开了某个让雨夜很尴尬的地方。雨夜因此更加尴尬起来。
死人也装不下去的雨夜扭了扭腰肢,哼了一声以表达自己的不满情绪。
笑笑没笑。她自然知道这个时候不笑要比笑更让人安心。她开始面无表情地继续工作。
而雨夜则在一阵舒舒服服地按摩之后把刚才断开的思路连接上。
“第二,朕的名字。止墨。这两个字你必须刻在心里。两个人的时候才可以叫我这个名字。”
止墨。
这是在秘密档案的秘密档案里都不存在的东西。
在知晓这个名字之后,浩英宣饶有趣味地说起能让雨夜永远记住这个名字的方法。
“每天念叨一百遍?你不怕会被念叨死?”
“这法子不好。谁知道你是不是有口无心地念呢。”
“那每天写上一百遍?”
“这个名字不能被写下来。”
“那怎么办?啧,你这人真麻烦。你难道不知道疑人莫用,用人莫疑的道理吗?”
“不如,这个月你反正留在这里,我就每天做到你喊我名字为止。”
“止墨。”
“嗯?”
“我已经喊了。你可以从我身上下来了。”
“……我看你纯粹是皮痒!”
雨夜的嘴角不禁翻起一丝轻笑。笑笑一点不漏地看在眼里。她没有说话却开始思考傍晚的时候是否该给舅爷捎个信去。
“第三,你是朕的人。这句话朕不解释,你自己去理解。”
这句话是最难理解的。
为了回应皇帝那听来不甚入耳的话语,雨夜也说了他的三条。
“第一,我不允许你随意给我冠上任何头衔,林•雨夜还是林•雨夜。第二,我可以允许你知道我的名字。寂清秋三个字我会用力刻进你心里。第三,我很清楚我不是你的唯一。至于你会不会是我的唯一,那是以后的事。因为在军部,有些事不可避免。以前没有发生时因为我没兴趣。今后如果发生,那只代表我在努力。”
林•雨夜记得年轻的皇帝在他说完之后难得的沉默。之后是暴风骤雨般地掠夺。
他的唇齿、身体上留下了对方倾覆般地抚爱、亲吻和揉搓。
雨夜很享受。
他对于渴望一向不压抑。
错看他的军部也许该后悔他们是怎样让这样一个角色存活到了质变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