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夜{她已然放弃了一切}
    [2004年11月3日]
    “不过，我今天来只是想说，只凭那些证据就断定凯恩反叛的话，可能会让人不服。也许我们还缺少人证——”波特曼听闻浅笑着，然后放下茶杯，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靠在舒适的办公椅上开口道：
    “呵呵，那我们就制造证据啊。”
    “……您说什么？”米特尔愣住了。她承认凯恩被监禁非常委屈他；但是她本以为在凯恩关押在诺里比尼奥塔期间中，只要牢外再因为所谓“四大家族灭门案”死人的话，就可以宣判凯恩无罪释放了。可是……
    什么？你说会有人表示凯恩联络了亲信继续作案？——开玩笑——那座传说中的诺里比尼奥塔（尘尘：噢，原谅我抄袭伦敦塔）进去了可是绝对无法和外界联系的。
    违反法律？——啊喂拜托你收起那套古老的理想主义，现实就是如此。不论在多么纯净的环境里，都会有暗不见光的隐晦之处。那座高塔亦然如此。
    可是一旦波特曼伪造证据继续诬陷凯恩的话，也许在下一个满月夜之前那位可怜的公爵就可能已经被脱出大牢斩首示众了——好吧好吧，我承认我穿越思想太严重了。米特尔沉默了，她必须再想方法让凯恩脱离这件案子。
    “既然现在您已经到了我的麾下，那么就请伯爵听从我的命令。”首相的笑意更深，却换来米特尔内心深处无法言喻的厌恶。她深知目前必须先服从波特曼，然后找到时机帮助凯恩脱离险境——运用她女伯爵的身份。于是少女站起身来，朝首相低下头牵起裙角单脚后撤，依然是标准的屈膝礼。
    “我明白了，波特曼首相。”
    “呐呐，米……呃——伯爵。”米特尔依然坐在学院的图书馆之中阅读，不过这一次她的身份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艾琳跑过来本想像原来一样和她打招呼，可是在称呼的问题上始终绕不过弯来。少女抬起头，浅笑着：
    “称呼省掉就好。”
    于是依旧低下头读自己的书。
    可是就在这好似轻车熟路的一系列动作之中有哪里不一样了吗？——艾琳用制服的蕾丝袖口覆上了额头，眉毛轻轻皱起。面前的人仍然是冷静到漠然，那双琉璃蓝的瞳孔依然如深邃的湖水一般沉静，可却让人感到着实不同了。身份的问题吗？也许。艾琳如此云云。
    米特尔自然察觉到了艾琳的诧异，但又心照不宣了。她轻出一口气合上书本，甩给身后的侍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米特尔向后一仰瘫倒在自己的小别墅里的床上，长出一口气庆幸这一天安然无恙地度过了。她把拖鞋甩到地板上，然后猛地坐起靠着墙壁。
    “为什么不用做家务活反而感觉不习惯……”
    她伸了个懒腰，然后望向正在客厅之中打扫的一个侍从，再一次躺回到床上。一挥手门便自动关上了。
    “你想笑就笑吧，未央。”米特尔挑眉道。于是未央倏地出现在了少女的床前，单膝跪地。
    “殿下。”她如此说道。米特尔扶额叹息：“暧暧你这称呼能不能改一改都多少年了。”也许我已经再也不能成为公主了呢。
    上周首相想送给自己一套宅邸，被她退了回去；
    大前天首相想送给自己一辆豪车，被她回绝了；
    昨天首相希望给自己配备侍从，思考了一下，勉强同意；
    今天首相告诉她已经雇了12位佣人，米特尔大惊却撑死了只要一个即可。
    听说了这件事的同学说她脑子出了问题，可米特尔却不这么认为。她深知自己的合作伙伴并不是什么善类，于是自己过于招摇只会引来杀身之祸——这点道理她还是懂得的。所以便有了自己能够清闲下来干自己的事不用去管家务活儿的时候。
    “真是难得……”
    米特尔叹了口气然后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台历，一个个地数着——从10月31日凯瑟琳女王遇刺后的第28天，也就是最后一个月圆之夜便是11月27日。
    那便还有2个星期，在这段时间里如果还找不到象征傲慢的时间断片的话，米特尔就会再一次死无葬身之地，然后继续莫名其妙地轮回了——可是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更何况在整盘游戏当中，没有任何一次的开局能够比得上这一次轮回要幸运。
    “殿下，我是否能理解为您畏惧了？”米特尔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右手覆在额上轻叹一口气。坐了起来。
    “随便你怎么想吧。”
    如果这一次也无法成功的话——米特尔心中这么想着——她便要亲手结果了自己的生命，并且停止整个游戏的进行。
    可是为了这一天她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过事到如今还是有些慌张了么。米特尔将双手放在眼前端详着，倏然握紧拳头。
    在这样下去，即便死者复活，也不会高兴的吧。自己的手上已经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