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尝爱 第五十一章 四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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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会让人觉得不安,也轻易就让人忘却不安。
原本正在全心劝告季诺白配合的时候,一件让易桓榆不得不从先将季诺白放下的事情,发生了。盛世集团大部分股东不知为何,强硬要求召开股东大会;而那几个持有相当多股份,并且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股东也刚巧都在这个时候外出,而股东大会上有规定:不出席股东大会者,则相当于放弃当次大会的投票权,这种情况对易桓榆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当易桓榆推开盛世集团,股东专属的会议室时,易父正坐在原本属于易桓榆的总裁位置上,跟身边的人谈笑风生。易桓榆当下警觉起来。想起前两天的那通电话,看来老头子又有所行动了。
“易老总裁,请问您组织这次股东大会所为何意?”易桓榆警惕着,但是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易老总裁”——那是所有人对曾经在盛世集团的顶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三十多年的他的尊称。
“易总裁,召开这次股东大会也并非我的意思,如你所知的,我们的盛世集团也并非专属于易家,还有许多持有大量股份和小数股份的外姓股东,而作为盛世集团的最大股份持有者的易家,当然要肩负起兴旺盛世集团的责任,对吗?”易父话语缓慢,但是中气十足。字里行间尽是公正严苛;马上就引起了身边几位股东的共鸣。
易桓榆眯起眼睛,等待着易父继续说。
“近期,有匿名人士向我们股东监守部提出易总裁企图动用盛世集团的公共资源来维护私人效益,所以我们今天的股东大会就是为了对这件事做出一定的裁决。”易父说得慢条斯理,轻松至极,易桓榆却铁青了半张俊脸。思量着该如何应对,老头明摆着就是说自己帮季诺白聘请律师的事情,可是那么一点的小事,关乎到公司利益?
易桓榆的沉默,易父甚是满意,一挥手,示意身旁的助理加以阐明。
“盛世集团的所有股份只能为盛世为公司而动用,一旦接到举报,所有人一旦试图将公共股份化作私用则应当接受股份监守团的审查,而审查期间将冻结所有财产。”助理很尽职地说完便退回易父的身后。
易父微微笑着,笑得好不慈祥,“所以,不管是作为你的父亲还是上一任的盛世总裁,还是现在盛世集团的股份监控团的执行官,我都必须召开股东大会,将你的所有资金不动产冻结,待查明真相之后,则会重新召开股东大会,宣布解封或进行裁决。”语气中是让人难以忽略的公正严苛。
易桓榆铁青着一张脸。
“现在,请各位在座的股东投票,是否同意冻结易总裁的所有资金与股份?为了我们盛世集团的资源不向外流失,相信大家能够做出明确的选择。”易父环顾着围桌而坐的各大股东。如同他意料的,几个掌握着较多股份又跟随易老的人率先举手赞成冻结,其他一些零零散散,只是每年领取不菲分红的股东们当然也跟风的举手,所以一整个股东会议并没有超过半个小时,裁决已经出台,那就是——易桓榆总裁涉及外泄盛世股份,必须冻结财产进行调查,而接受调查期间,将由易老总裁重新代理总裁职务。
易桓榆握紧双拳,老头,这个就是你沉静多日才想出来的方法?
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发展着,这头的问题还没解决,那一头负责帮季诺白辩护的律师因为一直得不到当事人的配合而提出请辞;提出请辞时,那律师还顺便带来一则消息:下午两点整,季诺白被控故意伤人罪正式开庭。搞什么?原定的开庭日不是三天以后吗?
迫不得已,易桓榆咬咬牙不多做辩论,冲出了盛世集团的会议室,踩下油门直奔法院!狂奔的同时还不忘拨打着电话!自己的所有资金被冻结?那就意味着连帮季诺白聘请辩护的钱都没有?!我易桓榆居然会落得这番境地?
不甘心地一次次拨打电话,却还是没人接听!“严彦你死哪里去了?“易桓榆咬牙切齿地将手机一把扔在副驾驶座上……
易桓榆推开庭上大门的时候便看见被告席上的季诺白神情淡定,易桓榆向陪审团点头致意,还好,还来的及听审,可是即使身在这里又有何用?易桓榆沮丧地、悄悄地坐在宋弥月身边的空位上。
用固定架支撑着的手指,让易桓榆有一种惨不忍睹的感觉。
“还痛么?“易桓榆不知道现在说这样的话对不对,但是他真的想关心一下这个纯净得一尘不染的孩子,那凝视着季诺白的满眼柔情,让易桓榆顿觉心伤,却不知伤在何处。
似乎过了很久、宋弥月才发现了易桓榆的到来,他缓缓地将视线撤回,“什、什么?”他刚才有和自己说话吗?宋弥月在心里提出疑问。
“我说,你的手,还痛吗?”易桓榆清了清嗓子,不知在的询问。
“嗯,不痛了。”宋弥月淡淡地笑着,眼光又重新放回季诺白的身上。
法官的到来意味着审讯的正式开始。
季诺白纵使没有辩护律师仍一脸淡定,而沈慕纱苍白的脸色却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在不懂实情的人眼里,明明就是一名不知悔改的帅气歹徒和柔弱的美丽伤者,怎么看怎么滑稽!
因为没有律师,
因为季诺白被控方律师逼问得无从回答;
因为沈慕纱的忘情哭诉,
因为评审团超过半数都收了沈家的红包;
所以,事实如同沈慕纱的所愿,被剖开被扭曲……
“本席宣判:季诺白被告故意伤人罪名成立,且无心悔改,被判入狱四年,即日生效。”一捶敲下,敲碎了宋弥月一颗忐忑的心。
“不要!诺!诺没有!诺什么都没有做!没有!”易桓榆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波澜,但是却不得不按住身边犹如发疯的宋弥月。“冷静点!”易桓榆强迫自己冷静并冷声劝告宋弥月。
“请勿在庭内喧哗,否则我将控告你扰乱法庭。”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宋弥月却不屈不挠。他不能!不能让他的诺坐牢!凭什么?明明诺什么都没有做!
季诺白依旧一脸平静,唯一突出的情绪就是看到宋弥月狂乱挣扎时的不忍。
他,又让他的月担心了,季诺白,难道你就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让弥月伤心?现在这个时候月不是应该在养伤吗?自己这个满脸胡渣的样子一定很丑吧?如果可以,我不希望让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一旦忆及那日听见主治医师说宋弥月可能再也无法弹琴的季诺白就已经完全沉沦在内疚的深渊;都是他没有保护好月,都是他的任性妄为,是他的疏忽才让沈慕纱有机可趁!季诺白觉得无法面对宋弥月!
天使原本有一双由洁白无暇的羽毛交合而成的翅膀,而自己不但让翅膀染上了污渍,还间接地折断了他的双翼,没有翅膀的天使该如何在天空中翱翔?
“对不起。”季诺白双手拷着冰冷的手铐,站在被告席上遥望着宋弥月然后随着押解的刑警离开;就在前两天还在依偎在自己怀里的人,已经越来越远了……
“诺!诺!”看着季诺白被押回扣留室,宋弥月激动地双手拍打着座位上的栏杆,为了防止宋弥月做出更加激烈的行为,易桓榆尽量控制着力度使出一记手刀,让宋弥月倒在自己的怀里。
小白,我会先替你照顾好他的。
易老头!这个就是你想用来打压我的结果?
季诺白眼神黯淡着手执配置的洗刷用品,跟随在狱警的身后进入这住了几十个人的大型集体卧室。
残旧的铁架床只需要轻轻一躺上去就会发出撕裂般符合这阴暗空间的“嘎嘎”声,伴随着腐烂的气味,这里就是自己将要度过四个春秋的地方吗?
季诺白轻笑着,这样也好吧,让时间来抹杀掉与易家与严家的牵扯;这样很自私、很窝囊吧?抛下月,独自蜷缩在这个隐晦的角落,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月,我的月,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不想再与那些有钱人有任何的牵扯,所以季诺白拒绝了易桓榆的帮助;他以为公道自在人心!可是,刚刚在法庭上他才见识到原来律师可以将一件事情颠倒黑白到这种程度,算什么?我们都算什么?都是那些所谓有钱人的玩物吗?
一直以来就算深陷“纯色”也不曾向现实低头、也不曾觉得生活无望的季诺白,终于在这个装载着无数嗜血狂魔的牢笼里,慢慢地接近崩溃。现在的这个时候,季诺白才深深地理解到,过去自己的那些自信与不羁多么的可笑?
沈慕纱,沈氏企业的千金,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用金钱为自己烙上一个再也无法洗脱的印记,这样的自己还能为月遮风挡雨吗?这样的自己还有为月付出的余力吗?
季诺白躺在残旧的铁架床上,努力地回忆着宋弥月的音容笑貌,只有这样,才不会觉得冷不会觉得寂寞,虽然这样的回想让季诺白一次又一次地磨灭了再也不见宋弥月的念头;但也只能这样来支撑这漫漫长夜……
陷入沉思中的季诺白却没能警惕的发现不远处对自己虎视眈眈的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