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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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决定了,所以不后悔。
“你家也好远。”星期五铃声一响,风拉着莲就冲出教室,而且又是转车。“不过性质不同啦……莲是郊区别墅,我们家纯粹是因为郊外的房子比较便宜……”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莲不要介意我们家是小房子啊。”“不会介意的。”莲把头扭到一边去。
车到站,莲环顾四周,终于有疑问:“你家在哪儿?”“啊,公交车没有直达的,没关系,再走几步路就好了。”风走在前面带路。“还要用走的啊……有没有捷径?”“没有,只有大路。”“……要走多久?”“不久,也就三十分钟。”“哦……三十分钟还叫不久!”
莲黑化,风在前面窃笑,这样的莲……也许真的是把自己当成朋友了吧?
三十分钟之后……“你家……”莲再度感叹,“还真是……特别啊。”他发誓他绝对是想了好久才决定用这个词的,其实风的家也就是工薪家庭所能够买的屋子,不过就是装饰得十分……特别,具体多特别莲只能摇头书到用时方恨少。
“风,怎么比我们定的家规晚到家两分钟?”当头棒喝,一个女孩子走出来。“这位是……”“我姐姐,有点神经质,最好别理她……哎哟哟哟!”“臭小子,说谁神经质呢!”风话没说完一只耳朵就被揪住。“……”莲默默走开一点以免被误伤。
“啊呀,这位是……?”风姐姐现在才注意到莲的存在。“他是莲,我的同班同学,来我们家玩的……”风解释,莲却临阵卡壳,都说了他不擅长交际。“你好,我是娜娜,风的姐姐,我弟弟承蒙你照顾了!”娜娜倒是相当热情地伸出手来。“哪里。”这句莲还是能应付的。
照顾?风背后一凉,夏天的免费冷气应该算照顾吧……
“你小子真是,要带同学回家怎么也不打个电话通知我们一声!”娜娜转身往屋子里跑。“……你姐姐真热情。”半晌莲开口了。“我在这个世上混得真不容易。”风喃喃自语道。“?”
进了屋子,一位中年妇人走出来:“是小风的同学啊,欢迎欢迎,家里没什么可以招待的东西,只有粗陋茶水……”“没有关系,阿姨好。”对付这个莲也还是略懂的。“妈,我们先去房间了,吃晚饭的时候叫我们!”风倒是直接拉着莲去房间,关门。
“莲,我们家你是不是很不喜欢啊?”风小心翼翼地问莲。“没有。”莲摇头,“比我的房子好多了。”“……”他还是固执地不肯用家这个字。
“那就好,吃完晚饭我们出去逛逛吧!我们这里没有大型动物的!”风来了兴致,“不过晚饭没有牛排沙拉什么的……”“不要紧,那种东西我不喜欢,纯粹是因为那两个人喜欢摆阔,实际上那个女人学了好久才学会怎么使用刀叉。”莲从风房间的窗口望出去,“不过这个地方,应该是乡下了吧……”“因为这里的房价没那么高嘛。”风不好意思地笑笑,“所以我才来读寄宿学校,转车太麻烦了。”
“真好。”莲突然开口。“啊?”“和家人在一起,一个星期见一次面,吃几顿饭,打打闹闹,真是……我一直想要的生活。”“莲,你之前说你爸爸妈妈利用你时关系很融洽,为什么用‘利用’这个词啊?”“想知道?”莲微微偏头,微笑着看向风。“嗯……是啊。”被那个笑容震慑到,犹豫半天回答。
“你会知道的。”莲将视线移回窗边,“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风,出来帮忙!”娜娜的声音。“去吧,你姐姐在召唤你。”莲头也不转一下,“虽然你这只召唤兽的攻防都不高。”“喂喂喂……”
“你在干什么呀,叫你这么久才出来?”娜娜把一盘子胡萝卜塞给风,“赶快,把胡萝卜切成肉丁,怠慢了你同学我就切你!”“说得容易,你来切切看,肉丁……”风嘀咕着开切,“姐姐你这么殷勤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你好像比人家大了四岁。”“臭小子,不要随便讨论女人的年龄!”娜娜菜刀一晃,风立刻没声音了。
“话说回来老爸老妈去哪儿了?”“他们说还要出去买个菜,估计还得一个小时才能回来……”“……”
“这样的家庭虽然经济条件不是很好,但至少……很温暖。”风的房间,莲坐在窗边自言自语,望着远处在狂吠的大狗。安……
手机响了。是桃子的短讯。
“莲哥哥,你今天回不回家呀?妈妈说如果你不回来她就要做饭了,桃子觉得还是莲哥哥做的好吃!”莲微微一笑,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一餐饭就可以收买他们的心。没有回短讯,莲收了手机开门出来。
娜娜不知道去哪儿了,剩下风一个人在厨房里大呼小叫:“啊!!切到手指了!”“你是笨蛋吗?”莲无力,自己身边怎么全是笨蛋,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被同化。
“医药箱在哪儿?”“进门那个柜子里……”拿来医药箱,消毒,包扎,莲又快又稳,搞定:“你切什么把你的手指切成这样?”“胡萝卜……”“天才。”莲扶额,“刀给我我来切。”“可是你是客人,被我姐看到我会被她人道毁灭……”“她回来了你还没切完下场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等到娜娜和风爸爸风妈妈一起回来,饭菜已经全部摆在了桌上,碗筷也全部收拾妥当。“风,你居然自己一个人做掉那么多事?”娜娜往窗口看,“没错啊,太阳在西边呢。”“那个……不是我做的,是莲做的……”风往自己房间瞟了一眼,后者做完全部事情之后跑去他房间上网了……
“死小子他是客人哎!你怎么可以让他做家务?你像点男人好不好?”娜娜又给了弟弟一个板栗。“男人是主外的嘛,我怎么会做家务……”“人家也是男人!怎么差了那么多!”娜娜骂完直接盯着餐桌星星眼,“风你怎么会这么好运气找他做朋友,我一直想要这么个男生做我的男朋友啊,又懂礼貌长得帅又会做家务……”“省省吧,你比他老。”风不忘还击,“而且他家比我们家有钱。”“有多少?”“我怎么知道,反正他们家住的是别墅,花园里还有维纳斯喷泉。”风丢给娜娜一个“你死心吧”的眼神。
“……臭小子快去叫你同学来吃饭!”姐弟之间的争论以一脚结束。
“你没事吧?”莲正好开门出来,与此同时风因为那一脚也正好扑到他的脚下。“呵呵,没事……大概。”风坐起身来,同时感动莲居然会关心自己的死活。“哦,没死就让开,你挡路了。”
“……”我把这个世界想象得太美好了。
一顿饭基本没什么可说的,非要说的话,就是一顿饭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娜娜足足说了五十遍的“太美味了”……五十遍啊!
吃过晚饭莲和风一起走在大路上,风不时停下来同路上的狗狗打招呼,同周边邻居打招呼,不可否认人真是无聊的生物,短短十分钟内莲竟然听到六次“高材生回来啦,有时间给我们家孩子补补吧”以及七次“这是你同学吗,真可爱的女孩,是女朋友吧”……几次莲都想一走了事。
“莲,别走那么快啦!”风追上莲的步伐。“我长得很像女孩子吗?”莲闷闷回头问风。“不……不像,一点都不像!”风本来想开他玩笑的,但此刻莲的表情让风觉得如果他说了“是”,那么莲一定会立刻去跳爱琴海……且不论爱琴海和他们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