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几生梦碎情亦长 第三章 梦魇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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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9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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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我,救救我……”无名突然从恶梦中惊醒,惊恐的神情还留滞在脸上,一滴滴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她深呼一口气,推门而出,望着幽静漆黑的夜空,定了定神:我究竟是谁,何处来,又该往何处去?想到这里她的头又开始剧烈疼痛起来。
那是无名从小做到大的恶梦,四周都是蔓延着猩红刺目的鲜血,到处都是尸体与刀刃。直觉告诉她似乎在被人再追赶,她拼命的躲开却避之不及,突然眼前一亮,全身便传来刺骨而剧烈的痛楚,忽然画面又切换成一张模糊朦胧的脸,一个少年的身影浮现在眼前,他似乎在对自己笑,然后听见他说:“既然你平凡又没有名字,我干脆叫你无名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不清样子的少年却让无名少了先前那份恐惧,心中反而多了一股莫名的安心感。
这一幅幅画面总是不断在她梦里忽隐忽出,让她在惊醒中度过;每一次当无名惊吓醒来后,她总事喜欢凝视着夜空,想回忆出自己究竟从哪儿来,为什么对自己以前的事没有丝毫的记忆。
“你这小丫头片子,都已经快天亮了还不去睡觉,又在院子里瞎转悠做什么?想讨打是不是,小心明日老娘好好教训教训你。”说话的不是别人,正好遇见怡风院的老鸨杨妈妈起身上茅厕。
这个姓杨的老鸨从事老鸨这行已经二十多年,在青楼里是个十分屈颜媚世的人,别人论起她的可恶还真是一点也不为过。贪钱之下更是欺凌弱小,这怡风院一大半的姑娘不是她带哄带骗来,就是从人口贩子那边低价买来。若有姑娘不从就是一顿毒打,手段极为阴狠泼辣。在凌厉绝狠的鞭子下,一条条血红的印痕就这样划破无数少女冰雪如玉的肌肤。
无名身在这怡风院已经整整数年,据在这里烧火做饭的老婆婆说:她晕倒在怡红院的后门时被正巧经过的杨妈妈发现,干脆就一起带了回来。原本杨妈妈以为讨了个白便宜,谁知道洗净无名满身的污秽之后,才恍然发现这个少女的姿色实在平庸至极,不仅如此,右边的脸颊还有一个半径拇指大小的血色红点印记,委实不能出去接客,那样还不赶跑她那些财客们。但这个杨大娘天生就不是一个吃亏的人,在她两眼沽溜溜转了一下之后,脸上还绽放出胜利的笑容,对着身边几个手下吩咐道:“你们几个给我把门看住了,等这个小丫头醒了之后,就让她在怡风院当个烧水洗脸的丫头,专门伺候我们这里的姑娘,可不许放跑了。”
手下人连忙媚笑着应承下来:“杨妈妈,你就放心吧,她跑步不了,一定牢牢把人给你看住。”
“那就好,老娘可不干吃亏的事!这样杨妈妈才缓缓的步出门去。”
此时见到杨妈妈叱喝着自己,无名赶忙顺从的点了点头轻声跑进了睡房。来到这里之后,她已经渐渐习惯怡风院吵闹的生活,无论白天或者晚上,这里都十分吵闹喧哗,永远是歌舞升平繁华生;而向来沉默寡言的她能留在这里总算是有了一个栖身之地,这对无名来说已算是不错了。
没有记忆的她虽然孤独,却也开心,没有烦恼也是好的吧。无名这样想着。
既然梦中少年唤她为无名,那这便是她以后的名字了,虽然记不起从前事,但至少现在她还有个名字,那已经足够了。无名满足的笑容挂在脸上。
“无名,无名,你还不快起床”次日,寻了半天也找不到无名出来干活,红线寻到了房里见她还躺在睡房里便赶忙急急喊了起来。
要是让杨妈妈知道可不得了,又要大骂偷懒了,顾不得许多猛烈摇慌起无名。刚触碰到无名的身体就灼热的烫却手,手立刻缩了回去。
“呀,怎么这么热,像滚烫的热水,这也太吓人了。”红线虽心里越发担忧却也不敢轻易触碰,刚才碰到无名的手指冒出一粒粒的水泡。
“这丫头人呢?”门外杨妈妈怒气冲冲的骂声早已传了进来,进门看见红线站在一旁,立时用眼神狠狠冷瞪了她一眼,红线慌忙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好啊,阳光都晒屁股了还在舒服的睡觉”。杨妈妈气急,径直走上前举起手去掐无名的耳朵,红线阻止不及就听见杨妈妈鬼喊似地的叫了起来:“哎呀,烫死我了。”一下子小水泡也出现在杨妈妈的指尖。
而此时的无名如婴孩般睡在床上,似乎没有任何知觉。
“你这个臭丫头敢对付老娘。”被灼伤后的杨妈妈虽然恼火却也不敢靠那么近。再看了看无名依然一动不动闭着眼,吓的惊了一惊:“这丫头片子生了什么怪病,怪吓人,不会死了吧。”
手指拽着身旁的红线说:“你给我去看看。”
红线也是又惊又怕,迫于杨妈妈冰冷的眼神,却不敢多言,只能小心的把手探入无名的鼻息下,发现有气息立刻松了一口气。
“还有气息,还活着。”要不杨妈妈我们找个大夫给瞧瞧吧,说不定这病还有救。红线维诺的小声恳求道。
“哼,大夫,老娘可没钱请大夫给这小丫头治病,这钱都是我的姑娘们用身体挣得,平时我看这丫头就一直不怎么顺眼,我是可怜她才让她在这里干活,又给吃又住,对她算是不错了。”
“瞧瞧,她现在都已经这副病态了,这怪病从未见过就是给钱也不一定能治好,又何必呢?干脆就这么着吧。生死有命,老娘可管不了。”淡漠望了眼昏迷的无名,叫嚣着走了出去。
红线擦了擦迷雾的眼睛:“无名,你怎么就生了这怪病,你可别怪我,我们都是下人,身不由己,生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叹了一口气,也跟着出去了。
屋内一片寂静,在这光线的照射之下谁也没有发觉无名脸上的红色印记发出幽暗的闪烁光芒。
“把它给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一个冷如霜雪的声音响彻天际。
“杀了你,我就不信拿不到。”一把剑举散发寒冷的冰光。
“在这里呆那么久应该很孤独,对了,忘了你没有名字啊,可是你知道吗?无名无姓的可悲。啧啧啧……可怜……”一个戏谑的目光让人带着无尽的讥笑嘲讽。
“姐姐啊,为什么要抢我的宝贝,那本该是我的啊,那是我的啊。”一双幽怨的眼神直直射向她。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从模糊的影像中挣脱出来后无名发现周身依然身处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黑暗的最尽头出现一丝丝光亮,慢慢的向前走着,五颜六色的亮光越来越清晰。温暖的光,好温暖,没有思考,没有直觉,现在的她只想靠近那团温暖的光芒。
快了,就快触碰到了。
当她把光芒碰在手心,浑身都散发暖洋洋的气息,多久了,多久没有感受这样温暖的感觉,好安心,好舒服。
突然光芒变的更加亮了,她的耳边出现一个清朗的声音温柔的哄道:“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陪着你,记住,你不会是一个人。”
“你是谁?你在哪里?”眼前一片迷蒙,无名大声的呼唤起来。
“我就是你,我在你的心里。”那个清朗的声音带着丝丝芬芳暖意。
“我的心里……这怎么可能?”无名不可置信的呢喃着。
“你的心已经容纳了我,我们本是一体。我选择了你,而你其实也早已选择了我。”声音说道。
“我是谁,我记不起来,你能不能告诉我?”或许这个声音可以告诉她自己的身世,无名慌忙急切追问。
声音出现了一声叹息:“我选择你究竟是对?还是错?”继而声音就此隐没下去,再没有了动静。
“喂,你还没回答我是谁呢?”四周空空荡荡,只剩下自己的空广的回声,手上的光亮也逐渐消失了。
“别走啊,不要走。”忽然失去温暖的亮光,双手想紧紧抓住却扑了个空,咔嚓一声,疼痛的在额角蔓延,无名才发觉自己竟然傻乎乎撞到墙角。
“原来又是做梦?”无名有些失落的坐起身,不过刚才的光真的好温暖,怔怔看着窗外射入得光线莞尔一笑。可当若干年后当她忆起这件事,心中怀的只剩下无尽怅然,当中掺杂了太多无法分隔的丝线……
“不好,什么时辰了。”这要是在平时她应该已经为那些胭脂粉黛姑娘们打扫屋子去了,无名猛然意识到时间。
“咦,奇怪了,杨妈妈今日怎么没有赶来训斥。”要知道若在平时的话自己估计已经受了好几条鞭痕的责罚了,无名虽然感觉奇怪却也顾不得多想,赶忙爬起身穿戴好外衣冲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