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不要回房。我有事问你，高中我考哪里？”
    13岁的季佩挡住完颜璟伸向房间的脚。完颜璟偷偷的翻白眼，自从他“病倒了”，季佩和季昂就限制着他的动作，季佩都这么打了还要和他睡。明则不想一个人睡，实则监视他。季昂从厨房走出，身上还挂着可笑的围裙，皱眉，大步走向完颜璟，一把将他抱起，放在沙发上，再走回厨房。
    季佩看着他们的“互动”，好气又好笑。季昂对完颜璟越好，完颜璟就越沉默，还发呆！
    “璟！回神！”
    “……嗯？”
    完颜璟机械的望向他。
    “我问你我考哪所高中！”
    “蓝宵。重点高中，离家近。”
    “你整天在想什么？我和爸爸不在家的时候，你有没有回房？你不让请工人，你要自觉。璟！璟！天啊，你的魂又跑到哪了？”
    季佩无可奈何的回房写作业，他越来越看不懂完颜璟，他整个人都变了。
    “小佩，吃饭。”
    季昂将菜放在桌上，对着季佩的房间喊了一声。
    “来了。”
    季佩洗好手回到饭厅，看见父亲用湿纸巾擦着完颜璟的双手，在看完颜璟想娃娃一样坐在那，他气不打一处来。季昂将完颜璟抱在怀中，慢慢的喂他吃饭。若没有人喂他，完颜璟就那样坐着，一动不动。季佩为此对完颜璟发了好几次脾气，到现在，他脾气都快没了。
    “璟不喜欢爸爸这样对你吗？”
    季佩吃晚饭，冷不防爆出这一句。季昂望向他，完颜璟眼珠动了动。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完颜璟已经离开季昂的怀抱，闪身回房。
    “璟，出来！”
    季佩狠狠的砸门，季昂愣在一边。是啊，这么多年的平静生活，让他忘记完颜璟是wiretapper。倘若他想躲，他们是拦不住他的。
    “别敲了。他是不会出来的。”
    “璟！算了，我还得复习。”
    “早点睡。”
    ※※※
    凌晨2点，完颜璟徐徐入了季佩的房间。
    “小佩，对不住。”
    完颜璟泪眼婆娑，不敢伸手摸摸他带大的孩子。深吸一口气，像决定了什么，离开房间。
    ※※※
    “爸、爸！起来!”
    季佩苍白着脸，捂住心口，冲入季昂的房间。
    “怎么了？”
    季昂从床上起来，季佩将手中的纸递给他。
    “那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怒吼一声，疯了一般掠出门。季佩捂住心口，告诉自己镇定，他还要上学。璟就让父亲去找吧。大门又一次被打开，季昂钻回房间，脱去身上的睡衣，换衣。
    “爸，你得快点找到他才行，出了点问题。”
    “嗯？好。”
    季昂匆匆离开，没有发现儿子脸色不好。
    ※※※
    季昂现在才知道世界很大！找个人找了半年也没找着。他烦躁的看着PDA，季佩走过来。
    “爸，你休息一下，我来。”
    “好。”
    半年来，他公司、家里两头忙，还得找翘家的完颜璟，每晚失眠。季佩考上蓝宵高中，功课繁忙，还要找人。他们两个这半年来，没有一天过得舒服。
    “别太晚了。”
    季佩一边操纵，一边点头。一封邮件出现在他眼前，让他倒吸了一口气。
    “爸！爸！”
    ※※※
    次日，上午，珞琳所有电视播出一则新闻，著名遗传学教授完颜珣和心理医生完颜守绪离奇失踪，目前下落不明。
    巨大的屏幕前，一人儿激动的尖叫。
    季昂悠哉的喝着茶，季佩上学了。家里除了他，还有两个人。嗯，等一下，还会来一个。哦，到了。
    完颜璟慢慢打开家门，一双眼睛又怒又怨的看着他，后者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虚弱的声音刺入耳朵，完颜璟慢慢走到他的房间，解开完颜珣和完颜守绪身上的绳子，定定的看了他们几秒，将人抱在怀中，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掉。
    “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太自私了。如果你们有什么……我怎么向九泉之下的父母交代。我错了，你们原谅我吧……”
    完颜璟不顾仪态，痛苦的哭诉着。季昂站在门边看着他，完颜璟瘦得只剩下骨头，整个人十分的憔悴。季昂冲珣使了个眼神，汤他让完颜璟别哭了，后者点头。珣推开完颜璟，他就慢慢的放开他们，摇摇晃晃的走到季昂面前，拉住他的衣袖。
    “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弟弟？你不可以这样，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你不要伤害我的弟弟……你要我当蜡烛，靶子，磨刀石……”
    珣和守绪听见他的话，眼神一变，迅速上前，一个捂住他的嘴巴，一个捂住他的双眼，齐声道。
    “睡吧。”
    珣让守绪带完颜璟去休息，他看着季昂，眼中带着杀气。
    “我本以为，除了那个人，再也没有伤害他的人呢。”
    “他在说什么？”
    季昂不理会珣眼中的怒气，他更想知道是什么让完颜璟这般心碎。
    “这得他告诉你，我们不知道。季昂，我知道你刚开始的时候对他很糟，恨不得他快死。为什么仙子啊又改变你的态度？他已经承受不了这一切。”
    “你喜欢他？”
    “他是我亲大哥，我古树你，你欠他太多了，你这辈子换不了的。”
    “你大哥？”
    “我和守绪和完颜璟是兄弟，守绪和我是同卵双胞胎，他大一点。”
    “完颜璟欠我一条人命。”
    “狗屁！你妻子本来就会死。你儿子也活不了的。本来你一无所有，是璟用他的药帮你护住的。两个中只能救一个，杨素雯要救孩子，以近乎自残的方式将你儿子救了回来。若不是大哥，你还有什么？”
    “不可能！！”
    季昂听了忍不住皱眉，他才不相信，他们完颜家的人一个比一个狡猾！
    “什么不可能？”
    “是他亲口说他杀了我妻子！”
    “守绪知道你当时不想活了。大哥用血炼了一颗药丸保住你的命，你才醒过来的。他用季佩威胁你，你的刀子差点就杀了他。他不这么说，你会杀了季佩，然后杀了自己。他忍了这么多年。你有点脑子好不好？杀人不用偿命啊？”
    “……为什么他不说？”
    季昂嘶吼着。
    “他什么也不会说。关于他对别人的好，他什么也不会说。你应该对他好一点。”
    “那小佩身上的毒？”
    “什么毒不毒？”
    “完颜璟说他让小佩吃下慢性毒药。”
    “他配的毒药？别开玩笑了，我们家都是医学怪才。唯独他配不出毒药，给他再毒的东西，他也能搞成仙药。若配合上那个他的血，怕是价值连城……等等……”
    完颜珣像是想起什么，脸色一变再变。
    “shit！”
    良久，他骂了一句。
    “季昂他手上的伤疤不是自杀的痕迹，而是放血。你儿子有先天性心脏衰竭。他这14年来，一直在吃大哥的药。难怪大哥贫血得厉害。”
    季昂完全无法想象完颜璟着十几年来事怎么活着的，又是如何忍受他的无理取闹。
    “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你得问他。对了，也许这件事你不知道。”
    珣拿出一台DV。
    “若是关于圣诞节的事，我知道了。”
    “你知道的事前面。”
    “不要！！”
    完颜璟刚醒来就听见他们的对话，尖叫的抱住珣的手，倒在地上。
    “不要给他看。我无法再面对的一次。珣……”
    “哥，他有权知道。”
    完颜珣看了他一眼，还是按下播放键，完颜璟惨烈的叫起来，拼命的捂住耳朵，守绪扶住他。
    画面和他看的区别就是声音，完颜璟的事无声的，依旧是他失去意思对他施暴，
    “我爱你……”
    从DV传出这样一句，砸得完颜璟失去力气，使季昂愣神，这一段，他根本不知道。
    “素文，我爱你……素文……”
    季昂吃惊的看向完颜珣。
    “接下来的2小时，你就是这样叫着别人的名字，做着。”
    “哥很痛苦。”
    守绪红着脸插了一句，应该是重创。
    “你又说想对他说是吧，那我们先走了。”
    珣见季昂眼神便了，拉着守绪离开，他们的问题，要他们自己解决。
    季昂和完颜璟坐在地上，他看着他，伸手摸摸他的头发。
    “我不应该招惹你的……”
    完颜璟的声音很平静。
    “不管你的事。”
    “就关我的事！我的第一次在你身上，生至此最痛的事就是在和你做的时候听着你喊别人的名字！我对不起你，我求你不要伤害我弟弟。我欠你一条人命，现在还给你！”
    完颜璟下决心了，他冲向窗户。
    “你别乱想！”
    打开窗户。
    “璟，我回来了。”
    季佩一进门就看见这么刺激的一幕，忙开口唤他。完颜璟一愣。
    “小佩……”
    季昂上前将他带离。季佩跑到他面前，完颜璟想说什么，眼一黑，失去知觉。季昂抱起他。
    “爸，让他回自己房间吧。”
    季昂不动。
    “我想已经没有瞒你的必要了。”
    季佩打开完颜璟的房间，让他进去，帮他盖好被子。季昂环顾。
    “我来介绍一下？”
    “这是干嘛的？”
    季昂指着桌上大大小小的罐子。
    “他配药时候用的。”
    “这些书？”
    指了指那几厘米厚的书。
    “为了我的病，他在看这些书。”
    “他医好你的病没？”
    “还没。已经好很多了。以前连呼吸都会痛。现在不是太激动都没事。”
    “他一直在帮你，你竟然不告诉我……”
    “他哭着不让我说，你在怪我吗？”
    “我一直错怪他了……”
    “对。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救成我母亲，也就是你妻子。”
    “他和你说的？”
    “龟！又一次他和别人通电话的时候被我听见了。他要是会说，现在就不会这样痛苦了。”
    “我并不了解他。”
    “算了，我去做饭。”
    “你会做饭？”
    “璟从小就教我了，不然你们都不在家的时候我怎么办？”
    季佩关上门，季昂握住完颜璟的手。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