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双飞 第五章 春风识旧曲 几度燕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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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宵微笑着说,“就是玉吹雪公子、东方云大哥、秦云大人,还有江上寒公子啊,他们都见过你的,在江南苑,你忘了么?”
冷公子漫不经心的一笑,“我不认识他们,你认错人了。”说罢脚下一点,像一朵随风而去的白云,向林梢浓密处飘去。
清宵又惊又急,一面在地下狂追,一面大叫道,“你别走!难道你真的不是冷月公子吗?”
“冷月!”一声惊呼扑向清宵耳际,他只觉眼前一花,一个收势不住就要撞在面前的冷公子身上,
冷公子随手抓住他的衣袖一带,一脸惊讶的瞪着他,“你怎么知道他?”
“他?”清宵愕然的看着近在眼前的冷公子,越觉得此人飘逸脱俗得不似凡间人物。
冷公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清宵,冷冷的问,“你怎么知道冷月?”
清宵吃惊的瞪着他,“难道你真的不是冷月公子?”
“你没有见过他?”冷公子轻轻推开他,难掩一脸的黯然失望。
清宵好奇的望着他,“原来你也在找他?”
冷公子蓦然神色一冷,回头盯了清宵一眼,“不关你的事!”说罢回身就走。
“哎!”清宵跟在后面叫道,“你刚才吹的那支曲子,我前几天刚听人吹过!”
冷公子的双脚立刻就钉在了地上,清宵追得急又差点儿与他撞个满怀,慌忙收脚后退,无可奈何的仰脸瞪着他,“你这人一走起来就跟长了翅膀一样,一停又像是脚下生了根似的说停就停了,这人哪儿有你这样的?”
冷公子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你在哪儿听人吹过那支曲子?什么时候?”
“我在……”清宵正要冲口而出,忽然又转了念头,“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冷公子微微错愕的看着他,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义的一件事情。
看着他那满脸惊讶的表情,清宵就知道了,眼前这位冷公子,一定是从来没有人跟他讲过条件,忙换了一种语气,微笑道,“不!不是条件,是——请求,对,就是请求!”
冷公子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静静的盯着清宵,没有说话。
清宵望着他不由自主的想,这人肯定是一生下来就这副表情,真可惜了那副绝世的容貌!眼见那双美丽的眼睛仿佛受到强光刺激似的,慢慢的眯了起来,他忽然惊醒过来,慌忙后退一步,笑着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想请公子去找那位冷公子的时候,带上我,好不好?”
冷公子依然神色不变,面沉似水的看着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清宵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由得神情慌乱的陪笑道,“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你带我去找那个冷公子,咱们就当是合作,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哦?合作?”冷公子忽然微微一笑。
清宵立刻觉得如沐春风,情不自禁的点头微笑道,“对对,就是合作!”
冷公子一手扶着身边一块长满青苔的岩石,望着清宵又是微微一笑。清宵脸上的那个微笑立刻就冻住了。
“我想知道的,用不着别人心甘情愿的告诉我,”冷公子一面慢悠悠的说着,一面把撑在岩石上的手收了回来。清宵顿时倒退了几步,吃惊的瞪着那块岩石,刚才他手扶着的那地方已经凹了进去,仿佛忽然间就凭空少了一块。
清宵恐怖的盯着冷公子那只手,那无疑是一只非常漂亮的手,肤色如玉指节修长,指尖的那块黛色岩石衬得那只手更加丰润白皙。
冷公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清宵慢吞吞的说,“就算是你的骨头,比它还硬,我也照样可以把你捏变形,你信不信?”那块岩石在他的手上越来越小,不断的有粉末飘散,就像是被慢慢流逝的光阴悄无声息的风化了。
只是,清宵知道这样的风化速度在自然界中是绝没有的,他胆战心惊的悄悄往后退,一面不自然的笑着连连点头,“我信我信!真的!可是,你若逼我,就不怕我说假话骗你么?”
冷公子不以为意的一笑,“没关系,你可以试试。”
“啊!不不!”清宵慌忙摇头,“反正我告诉了你我也没损失什么,不过,你不肯带上我,对你的损失却是很大的!”
“哦?”冷公子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不妨说说看?”
清宵小心翼翼的望着他,“比如,我知道冷月公子曾在哪些地方待过、有哪些朋友、有哪些亲人……”
“既然你知道的这么多,那你为什么还没有找到他呢?”冷公子似笑非笑的瞧着他。
清宵顿时涨红了脸,讪讪的笑道,“我这不是正在找吗?”一面又试探的看着他,“也许,咱们两个合作的话,会很快就找到他了也说不定?”
冷公子一动不动的瞧着他,不说话。
清宵失望的叹了口气,“好吧,我告诉你就是了,我是在雁荡峰听到这支曲子的,那天是大年三十,就在雁荡峰顶的芦苇荡,我只知道吹这曲子的人姓玉,其它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的话音未落,冷公子已不见了踪影,只听林间的春风远远的捎来一句话,“我在那里等你,你自己慢慢来吧。”
清宵满心的失望与落寞立刻一扫而光,急忙大声应道,“我知道了!”
心急火燎赶到芦苇荡的时候,冷公子正高高的坐在水边的一块青石上,清宵顿时放下心来。老实说,他生怕这个冷公子等得不耐烦丢下他走了,所以他拼了命的赶了一夜的路,还好这冷公子并没有失言。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清宵高高兴兴的走过去,歉意的笑着。
冷公子抬起头来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看着脚下一湾暮烟缭乱的寒水,没有说话。
清宵的脚立刻就钉在了山石上,看见他那一脸比暮色还要黯淡失落的神情,清宵就知道他已经把这雁荡峰找了个遍,可是结果却是大失所望。
停了一会儿,清宵慢慢的靠过去,试探的安慰道,“冷公子,你别着急,我那天见到那个玉公子是在大年的黄昏,离现在都快两个月了,像他那样的人,自然是不会在这山野里久待的,咱们再上别处慢慢找,肯定能找到的。”
冷公子黯然神伤的低声叹了口气,望着越来越暗的水面,依然没有说话。
见他那么失望,清宵心里不禁也难过起来,呆呆的立在他身后,看着他那身白袍在晚来的急风中不停翻飞拂动。
“咱们走吧。”冷公子忽然立起身来,跳下岩石。
清宵急忙跟在他身后,“咱们去哪?”
“找个地方过夜。”冷公子头也不回的说。
清宵急忙赶到他身边说,“我知道前面有个山洞!”
冷公子点点头,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
两人转入一片密林,东走西转的走了一段,天光越来越暗,前面地势渐高。
“你看,就在那!”清宵手一指向冷公子叫道。
前面一片参差的乱石中,果然有个黑乎乎的洞口,那是他在山上找燕双飞的时候发现的,曾经在里面住过两晚。
两人走到洞口,清宵头一低就要走进去,蓦然冷公子一根手指钩住他的衣服向后一带,他顿时一个跄踉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