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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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任平生睡得异常踏实,似乎做了一整夜的梦,一个很长很远,似真似假的梦。梦里没有金戈铁马,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平静而单纯,却又似乎真实的那么存在过。
梦里,年幼的自己,和最亲的三哥,任可为。
“三哥抱抱,三哥抱抱。”
“好,好,平生乖,三哥给抱抱”
三哥,那个总是带着温柔笑容的三哥,那个会吹很好听的箫声的三哥,那个总是会纵容着自己,答应自己所有哪怕不合理要求的三哥,那个已有六七年未再相见的三哥。
一会儿,梦境忽转,三哥和自己到了一片很大的花海,空气很香,云很悠闲,三哥和自己疯闹着,去追那起舞的蝶儿,可是跑着跑着三哥不见了。
自己大声的喊着三哥,却始终得不到回音。
忽而,有个人出现在了花海的另一头,渐渐走近,模糊的脸变得清晰起来,当他走近,任平生发现那人居然是凌云初。
“来来来,任兄,我们继续喝。”
啊!宿醉的头疼把任平生从梦境中拉了回来,三哥,凌云初都消失不见了。
任平生心中升起了一种难以言明的失落。
三哥……云初……其实他们是如此的相像,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对一切似乎都不在意,却又对一切似乎都成竹在胸。
这些年东征西伐的,自己终究是累了,倦了,也有些寂寞了吧。
“爷,您醒啦?”见任平生醒来,任韩送上茶水给任平生作为漱口之用。
“嗯。”任平生喝了一口茶,想起昨夜自己应是与凌云初同床而眠,现却已不见了凌云初踪影“他呢?”
“爷是指凌公子啊,他今个四更时分便已离开,看起来像有急事的样子,属下问他去向,他也不太愿严明,只道是要去北郡办事,给爷留了封信。”任韩说着从怀里那出一封信来。
“念。”任平生吩咐道,这该死的酒,昨个看来是真喝多了,头痛眼花的。
“是。任兄,云初因身负要职,需得立刻启程前往北郡,不能与任兄当面告辞还望任兄海涵,今幸得任兄一知己,云初甚感荣幸,今日匆匆一别,他日云初定当登门拜访,是时再与任兄好好痛饮一番,还望珍重。云初上。”
任平生拿过信来再看了一遍,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想到这,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微笑。
任平生本打算再在这竹林县逗留几日再赶回北郡的,却料北郡王八百里加急密函要任平生立刻赶回北郡,那密函乃是北郡王亲笔所书,任平生心头一沉,究竟是何事,能让一贯淡定的王兄如此着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任平生立马收拾好行李,同任韩赶回了北郡王宫,两天两夜不间歇的赶路,若不是任平生的坐骑乃是名驹早已累死在途中。
刚踏入皇宫,守卫比离去时更加森严了,侍卫们一拨又一拨的巡视着,容不得一丝异动。
“参见王兄。”
北郡王亲自扶起任平生,说道“这里无外人,我们兄弟间不需这些无谓的礼数。”
“不知王兄这般急召臣弟回来所为何事?”
北郡王别有意味的看着任平生,眼神中的情绪复杂,似有思索,似有无奈,似有期待,也有一丝决绝。
任平生心中思量一番,北郡内一直没什么大事,刚刚大战一场,军队需要整修,北郡王不会又要开疆扩土,别国也还不会也不敢主动来攻击北郡,既然与外无关,那就是内事了,能让都城的守卫严成这般,难道……任平生心理咯噔一下,眉头皱了起来,但愿不要如自己预料那般糟糕。
“镇西王任可为在祖廉集结军队,对我北郡王宫虎视眈眈,王弟可愿助本王平定叛乱,护我北郡太平?”北郡王的声音温和,像是在询问,任平生却知道,这并不是询问,是命令,死命令,平,则安,不平,则死。
脑子里嗡的一声,原来真如自己预料的一般,可是,那是三哥,从小到大最疼爱自己的三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脑海中的那个三哥,总是很温柔的笑着,从不与兄弟姊妹之间争什么,那个谦让的,温文尔雅的三哥,会造反?
任平生不敢相信,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却又让他不得不相信。
那么自己呢,要自己叛变北郡?不,不可能,自己曾在父王临终前起誓,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决不许他人染指北郡江山,誓死捍卫北郡王证券。
况且北郡王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大哥,北郡王室的长子,自己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怎么可以背叛?
那么是要去平乱么?可自己,面对三哥,是否真能下得起手。
任平生苦笑了一下,权利,真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不惜手足相残,也定要抢回来吗。
大哥,三哥,你们可把平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