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重兵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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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龙城之下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庄稼没了,烧得连渣都不剩。肥沃温润的土地没了,一块块龟裂开来,完全变成了焦土,不时有缕缕黑烟冒出。
焦土上阵列一片狂躁的外族。这个种族全身冒着火焰,身躯由黑曜石构成,粗犷狰狞,这就是在火山中诞生的强大种族——燧族!
公主引领三大长老站在城墙上面,城内万千龙人子弟以极快的速度集合。
下面传来阵阵怒喝,看过去,只见城边聚集一群火辣的燧族女子。这些女子手持火焰长鞭,在怒喝声中把鞭子打出。火鞭上下互击,噼啪作响。火花喷发间诞生一只只凶猛的火兽。这些火兽体型似豹,四爪强健,伏趴在女子旁边,对城墙上的龙人愤怒咆哮,这是赤炎奴兽。而那些脾气暴躁、身材柔美、烈火缠身的女子,则是有名的驯火使者。
此外,一群手持长枪重盾的热盾守卫穿插进赤炎奴兽中间,两者配合,攻守同备。
从城上望下去,赤炎奴兽和热盾守卫密密麻麻,再往后,还有海量的其他各类燧族,如山似海,焰火蒸腾。
水泽龙城的城墙本就不高,被这群燧族围起来,威压极大。
公主秀眉皱起,“这是怎么回事?探子不是说燧族只是有异动而已,为何这么快兵临城下!”
“属下该死!属下还未查清他们如何抵达龙城,半天前龙城方圆千里内都没有他们的痕迹,也不知他们的行军速度为何如此之快,就好像突然从地里冒出来一样!属下失职,请公主责罚!”龙人斥候队长跪下领罪,诚惶诚恐。斥候队没有尽到责任,致使龙城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突然面临强敌,没能抽出手把敌人拦在良田之外,他万死难辞其咎!
“这是他们策划得周密,掩护打得好,军队素质又高。燧族这次,有备而来啊!”一个忧虑的声音道,是幽空开口了。
“你下去吧,我知道斥候队已经尽力了。”公主开口道。
斥候队长顿首退下。
燧族烧焦良田,身上的火气熏黑了龙人区域的天空。黑云压城,这情形和八年前的灾难十分相似。公主回头看去,城内龙人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一战。
拿起竹简是学者,握起锄头是农夫,踏上战场可杀敌,这就是龙人,威严不可侵犯的龙人!
只是前些年连续灾荒,龙人饿死无数,活下来的,身体也久经饥饿困苦的摧残。如今的龙人无论数量和质量都难以和鼎盛时期相比,燧族却是千古未有的强敌,这一战,前景堪忧!
“各位长老,眼下该当如何?”公主从未经历如此大的战事,不无担忧。
“待我先下去冲乱他们阵脚!”怒苍须发皆张,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出手教训这群侵犯龙人区域的家伙!
睿穹走出前来,“二哥稍安勿躁,外寇众多,现在下去只会遭遇车轮战。莫若等他们主将出手,再由你斩将刈旗,何况眼下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真不痛快!”怒苍凭墙而望,不满道。
“大长老,你看?”公主询问道。
幽空站在公主身侧,“公主,外寇来犯,循例需得先行下旨斥退,若其不退,可杀之!”
龙人开战自有一套传统,只是以前从未在战前就被外族突破到良田里面,这次燧族动作之快,神鬼莫测!
“这令旨该如何下?请大长老代笔。”
“诺。”幽空扬手,有守卫端墨前来,另有守卫背负绫锦伺候。
幽空提笔,一蹴而就,挥毫写道:“上天悯恤,神龙眷顾,我族得天独厚,长存天地。下有雄师百万,上有辰王威德,临百阵而显神勇!然我主仁德宽厚,不欲争权夺势,向来蛰居一隅,从不主动发难。今尔等犯我边界,毁我田地,以致民怨沸腾,神龙震怒,实在罪无可恕!所幸我主宽容,不愿生灵涂炭,命尔速速离去。尔从之,既往不咎。如若不然,我主有言:犯我龙城者,虽强必诛!”
怒苍瞄了一眼,嘟囔道:“啰啰嗦嗦,依我看就写五字就行——不走,那便战!”
幽空横了怒苍一眼,把绫锦呈给公主,“公主请过目。”
公主接过细看,见大长老正气凛然遣散外寇,措辞刚烈,气冲霄汉。龙人的宽厚及神勇皆跃然锦上,凛然不可侵犯。所书字迹跌宕有致,恩德时圆润飘逸,威严时遒劲沉实,布局奇正相参,令人惊叹。
公主非常满意,询问道:“谁可去传旨?”
幽空和睿穹低语一阵,共同推荐一个小辈。
不久,一名白面俊朗长须飘逸的中年龙人上前,携旨下城。
城门小开,龙人使者威风凛凛走出,单人独进燧族战阵。
门边赤炎奴兽智力低下,哪懂这人是使者,一看异族闯进来,立时有几只扑杀上去!
龙人使者不辱主命,于奴兽冲杀中昂步上前。神色威严,左手高举公主令旨,右手施术,全身罩上一层凝实的水汽。一头奴兽正面扑至,他单手做诀念咒,释放一面坚硬的水墙,正面抵挡奴兽。
赤炎奴兽迅猛如豹,风一阵撞了上去!
水墙在奴兽撞击的瞬间突然变软,从至刚到至柔化解冲击。水墙变得如同一张大网,相撞部分塌陷,周围收拢,密不透风裹住奴兽。
奴兽被水网包裹,浑身“呲呲”作响。
水网瞬间收缩,勒紧奴兽。奴兽全身受缚,直接被撂倒在地,凝实的水网几乎灭了它身上的火焰。
使者大踏步上前,右手扣其后颈,翻身上其背。喉中轻喝,水网一收,化成一条粗壮的水绳勒住奴兽的脖子,缰绳一头就握在使者手中。
眨眼工夫,这头凶暴的奴兽已经被龙人使者制服,神色委顿,兴不起反抗之心!
自始至终,龙人使者左手高举,公主令旨高高在上!
燧族大哗,就近两名驯火使者挥鞭击来。这些燧族女子看似细弱,其实性子比奴兽还暴烈!
火鞭如蛇,眼看就要缠上龙人使者。
龙人使者左手举旨,右手控绳,似乎已经没有还手之力。几只奴兽同时围了上来,兴奋咆哮,只等异族被驯火使者抽下来,就扑上去分食。
哪知火鞭靠近,龙人使者右手化爪,吸取水绳部分水分。水分透过身体,在他喉间重新汇集,有蓝芒隐隐闪出。使者随即张口,两束蓝光倏尔射出,势不可挡,赫然是两支水箭!水箭凌厉,眨眼既至,正中火鞭七寸。
“啪啪”两声,两条火鞭纷纷坠落,跌在地上**几下,变成两条焦黑的藤条,再无热度与灵性。
龙人属火,但玄术瑰奇,逢敌而变,使者此刻御水制火,势如破竹!然火鞭初断,几乎同时间,一把巨型长枪急速朝龙人使者后心戳来。枪尖热气喷发,仿佛能冲杀一切。
龙人使者眉头一挑,扭身一让。他身形较为纤长细小,柔软性又好,扭身幅度极大,长枪堪堪从身侧划过,并未击中。但若不是使者身上有一层凝实的水汽相护,光枪杆的热度就会让他全身着火。
使者回头看去,偷袭他的燧族浑身轻甲,骑高大黑曜石战马,这是燧族的炎马斥候。
炎马长嘶,鼻息间有火焰喷出。此马动作奇快,它四蹄奋发,似乎要正面冲撞龙人使者座下的奴兽。可是在相撞的瞬间炎马脚法一变,一马一兽贴身而过,险而又险。炎马斥候借马势用力,横枪狂扫。
龙人使者见势危急,怒喝一声,右手暴拉水绳。
水绳勒紧,座下赤炎奴兽吃痛,后足着地,人立而起。前爪扑打,挺身怒吼。它喉咙受勒,声音沙哑壮烈。
龙人使者整个人被奴兽带高,炎马斥候的长枪因此打在奴兽前爪上。奴兽痛嚎一声,仓促落地,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
怒苍在城墙上看得大怒,暴跳如雷,“公主,他们竟然联合欺负小孟,让我下去助他一臂之力!”
小孟便是城下传达公主令旨的龙人使者。此人姓孟,名鹏秋,实力在中年龙人中属于中等偏上。因他性格坚毅,相貌堂堂,礼仪修为大成,才能够担当使者重任!
睿穹拦下怒火冲天的怒苍,“公主令旨正在传达,一旦我们出手,战争便会全面升级。”
“难道我们还怕他们!这群贼崽子已经凶到家门口,我就没打算让他们回去过!”怒苍卷起袖子。
睿穹面色如霜,“我们绝不怕他们!只是,你看,现在出手的只是一群低级燧族,后面还有重兵重甲的。你看那锤,那斧……对方重兵如此巨多,一旦双方全面作战,龙城必有损伤。到时候我们就算赶跑他们,也不划算!”
“那怎么办?就由他们群殴小孟?!”
“燧族这次进犯规划有度,神秘难察,背后必有智者!我们通过孟鹏秋表明态度,并由他显示龙人素质和战力水平,那智者看后自会重新掂量形势,要是不战自退,不是更好?”
“显个屁,显实力不如我去!让小孟瞎搅和什么!”怒苍不满道,睿穹的说法好像孟鹏秋比他怒苍强似的!
“你去?让他们知道我们送个信就需要长老出动,估计他们会立刻开战!二哥放心,孟鹏秋是我和大哥选出来的,实力虽然一般,但品德高尚性格坚韧,即便是死,也必不失节!我族的实力与毅力,能通过他一一展现,燧族智者必能看出来,希望他们知难而退吧。”睿穹口口声声希望对方知难而退,心中着实无奈。傲如龙人,居然在敌人践踏家园毁坏良田之后希望他们主动离去而不追究,这未免太憋屈了!可惜形势逼人,他也无法。
怒苍到这时才听出睿穹没有多大战意,大怒道:“你个软蛋!我看你根本就是怕了!老三,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龙人怎么会有你这种懦夫!”
睿穹也怒了,拿住怒苍的衣襟,把高大的他拉得弯下腰来,控制声量在他耳边低喝道:“不是我窝囊!辰王不在,公主宅心仁厚,不适合打硬仗!何况你看我们现在,龙人子弟虽在,整体战力已经不能和以前相比!全面开战的话,你说我们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换取胜利?老二,你能不能稍微理解一下!如果我族全是你这种好手,再来百倍燧族,我也会跟公主说:开城门,宰了这群贼崽子!”
睿穹双目血红,忍成这样已经是他的极限,他也有一颗龙人高傲的心!
怒苍伏着身体,迎着睿穹的眼神,又扫过他的头发。岁月并没有给睿穹的面容带来多大的变化,他形容清爽,但是头发早白。近距离看,睿穹那头如霜长发触目惊心,怒苍转头看去,幽空老大也是满头华发,而他自己须发犹自漆黑!怒苍顿觉羞愧,老大老三为了族人呕心沥血,忍辱负重,只有他看不明情形还在这里大喊大叫,欲逞个人英雄。
怒苍握紧拳头,“老三,我错了!我听你的!”
睿穹松开手,拍了拍怒苍的臂膀。
城墙上众人目送使者闯进敌军之中。经过初时的混乱之后,海量的热盾守卫聚拢起来,巨盾顿地,竖起一圈障碍。清出一片空地,团团困住龙人使者。随后大量赤炎奴兽、驯火使者和炎马斥候有序加入攻击。
龙人使者单手控兽抵挡,身上很快出现损伤,鲜血淋漓,但他的左手自始至终都高举着!
公主看着使者遭遇围攻,连续受创,她眼眶湿润,“要是这群蛮族再不知好歹,我们就出兵!不指望他们退了!”
燧族高层迟迟不露面,幽空也是气得三撇胡子频频颤动。反倒是怒苍少见地没有发表激烈言论,忍声站在睿穹身侧。
睿穹道:“看情形他们也在试探。”
“那会试探到什么时候?”睿穹的眼光十分敏锐,公主对他十分敬佩。
“只要孟使者落败,或者左手弯下来,他们就会接见。”睿穹沉吟道。
怒苍忍不住问:“小孟什么时候弯手?”
公主感伤道:“就怕他太倔强,宁死不弯。”
此时孟鹏秋所在的地方上空骤然覆盖一片火云,燧族巨盾后面传来一阵异响。孟鹏秋神色一凛,转头看去,一个热盾守卫凭空消失,缺位上走来一个带黑曜石面具的燧族。这燧族的面具十分巨大,一直延长到腰间,手上持着一根火杖,身上冒出的火光隐隐有符文的形状。
“火云萨满!”孟鹏秋眼角**。
孟鹏秋凝神戒备,但是异变突来,他身后不知何时新来一个重甲燧族,近距离发了一个火球术。孟鹏秋一时不察,被火球击中,连带奴兽一起倒地。
赤炎奴兽倒下之后再也爬不起来了。孟鹏秋半边身体被奴兽压住,脱身不了,不过左手的令旨依然高举,哪怕坠地也是如此!
火云萨满走过来,居高临下睥睨孟鹏秋,抬脚,斜踏他左小臂。
手臂连带令旨快速下倒,即将落地,这个时候孟鹏秋疲软的手臂突然变得挺拔坚硬!
火云萨满侧头看去,孟鹏秋眼里布满血丝,俊朗的面容**起来,现出几分狰狞。嘴角有血渗出,竟是牙齿咬得牙龈出血!
火云萨满冷漠地看着他,脚上的火焰倏地窜起,焰火跳跃,热浪猛烈数倍。两人手脚相触的地方水汽快速散逸,孟鹏秋气力不接,护身水汽抵不住烈火焚烧,立时就被撕开一道口子!熊熊火焰直接炙烤他臂上的血肉。
焦味很快传出,但孟鹏秋仍没有放弃,手臂依然桀骜地挺立!火云萨满眼里火光闪动,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之后,他把脚从孟鹏秋臂上拿开,弯下身,双手接过孟鹏秋手上的令旨。
城墙上众人欢天喜地,大声欢呼。刚才孟鹏秋被辱之时不少人咬牙切齿几乎出手,此时火云萨满对公主令旨和孟鹏秋做出尊敬的举动,众人无不欣慰畅快。
孟鹏秋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在地上,整条左手几乎废了。
火云萨满从来路走去,低声吩咐道:“带使者随来。”
两个炎马斥候驱马而来,一把长枪撬起奴兽,另一个斥候顺势握住孟鹏秋的一条腿,直接拖走!
城墙上众人无不大怒。
孟鹏秋眼睛猛地大睁,暴喝一声腾身上马。炎马斥候诧异回头,正瞧见一个膝盖迎面而来,随即被撞落马去。孟鹏秋停在马上,摇摇欲坠。炎马眼见主人落马,对方却在己背,立即人立而起。它前蹄蹬踏,全身甩动,意图把孟鹏秋摔落马下。孟鹏秋气力早尽,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生成水绳,把自己绑在马背,任炎马暴动。
火云萨满回头看来,看孟鹏秋时眼里有几分柔和,但扫向炎马时却如刀剑一般。炎马嘶鸣一声,不敢胡闹,温顺下来。之前落地的斥候也不敢有异义,徒步跟在马旁。
远方的龙人发出阵阵喝彩声。
“这就是龙人啊!”公主眼睛涨红。
幽空和睿穹看到一点希望,大感欣慰,或许孟鹏秋真的能折服燧族!
城外喧闹,柏骥则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面。燧族围城之后,三大长老没有时间处理他,只把他先行关押起来。
柏骥获悉龙人有难,一颗心又变得复杂起来。即使龙人对他再差,即使他在龙城的地位再低,龙人在他心中的位置都是不能替代的,比什么都神圣!更何况龙城失陷的话什么都完了,还争什么地位!说到底,人类能在这里存活,全都是仰仗龙人的庇护!
“墨灵,我很矛盾,你出来啊。”柏骥呼吁了几遍。
墨灵始终没有回应,柏骥探手进盒子空间,把竹简拿了出来。竹简在手,墨灵依然无声无息,甚至连心中一丝联系都没有。
想起龙王殿之时,墨灵说有什么东西盯着它,随后极不寻常地突然中断联系。柏骥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慌忙打开竹简。
竹简里面死气沉沉,墨灵少有地规规矩矩地展现谷底老朽留下的文字,好像没有生命一样。竹简上面有一层淡淡的黑气。
“墨灵,你怎么了?”柏骥轻声问。
文章的字体稍稍动了一下,柏骥在心中感应到墨灵的精神波动。这点小精神波动立即引来大变化,竹简上的黑气突然凝聚,化成一些新文字落在竹简上面。
新的文字聚成条形形状,直接重叠在原本的文章上面,致使竹简看起来十分繁复,但只要用心观察就能区别两种文字。这两种文字的墨水质地并不相同,新来的文字只是平常的墨水,而且是一些极其古老的文字,现在已经没人使用这种文字了。
“墨灵,你在搞什么鬼?”玩耍文字向来是墨灵的看家本领,柏骥以为是墨灵在玩,心里一宽,纳闷道。哪知柏骥刚说完心中突然冒出墨灵一句话,“臭小子,我有难!”
墨灵语速极快,说得极为仓促,说完又完全失去感应了。
这个瞬间柏骥发现竹简上原有的文章有一个文字被拉入古文字阵营,那个文字被拉过去之后立刻拆散溶化,墨水注入到古文字里面。古文字圆润了几分,多了一点灵气。
柏骥大惊,这些新来的古文字好像在蚕食墨灵!
仔细辨认这些古文字,它们组成的形状居然是一条苍茫的巨龙!只是古文字龙叠加在原本的文章上面,不大明显而已。
柏骥大惊,“墨灵,发生什么事了?”
墨灵的话又在他心中闪现,“来了一条笨龙!这家伙专门吸取我的能量!我需要陷入休眠才能自保!想办法,帮我……帮我解决它!”
说话的瞬间,墨灵又有六个字被古文字龙分食了!这种吸收的速度连墨灵都感到害怕,到最后墨灵的声音都发颤了!
“我该怎么帮你?”柏骥心惊道。可惜墨灵不敢再回应,陷入了深层的休眠状态!
柏骥焦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想了很久,“不如,试试刮掉它?!”他立刻砸碎地板,挖出半块板砖,用板砖尖锐的边缘狠狠刮竹简里的古文字龙。可惜把砖的边角都磨钝了,古文字龙连轻微的掉色都没有!
就在柏骥焦虑的时候,外面传来郎风真的狂笑声!“小子,这次我不会把你交给谁了!我要亲手解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