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肯回想到这里，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虽然没出声，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浑身发颤，宁肯有点明白了为什么隔了这么多年，莫鸿远说起这事来还是呵呵大笑，这真的是个很好笑的事件。
    莫墨书毕竟是装睡，感受着背后宁肯传来的笑意，不由得心更沉，知道宁肯心里对钟紫梓念念不忘是一回事，但亲身感受到宁肯白天见了钟紫梓居然开心成这样，夜里睡了还忍不住笑出来又是另一回事，莫墨书只恨自己先前装睡，不好借口喝水或是干点别的什么离开宁肯的怀抱。
    偏宁肯笑停了，居然伸出手来，握着莫墨书的左手，来来回回地轻抚着手背，莫墨书一下就僵住了，这个宁肯，敢情是把自己当成了钟紫梓了吧？
    宁肯察觉到怀里的身躯僵直，不禁起了逗弄之心，湊近莫墨书的耳边，轻轻地问了句：“醒了？”
    热热的气息拂过莫墨书耳边的碎发，莫墨书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本来就恨自己装睡无法脱身，现在现成的机会就摆在这里，自然是不肯放过的，低低地应了一句：“嗯”。偏躺在床上久了，说起话来嗓音有些暗哑，听起来倒有一番说不出来的诱人风情，就连莫墨书自己听了，都在心里暗啐了自己几口，这下倒是连耳朵都热了。
    宁肯听了也是心神一荡，原先抚着莫墨书左手背的手一下子就滑进了莫墨书的睡衣里，嘴也没歇着，湊在莫墨书的耳边轻声呢喃：“我的小俘虏，我饿了，你看，先让我吃哪儿呢？”
    宁肯的唇轻啄着莫墨书的耳垂，又移到颈间，来来回回，边啄边问：“是这里？还是这里？”声音暗哑，充满了情欲。
    莫墨书虽然给他弄得面红耳热，但哪有心情回应。钟紫梓在宁肯唇上轻轻一啄的情形就像是用了DVD里的反复播放功能一般在莫墨书的脑子里放了一遍又一遍，钟紫梓那句娇媚与志在必得配合得相得益彰的“宁肯，这里，还是我的，对吗？”也像是坏了的留声机那样在莫墨书的耳畔唱了一遍又一遍，只可惜每一遍都听不到也看不出宁肯的回绝！
    整整一天，她已经难受了一整天。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本应理直气壮偏又色厉内荏，噢不！她连色厉内荏都没做到，她弄不清自己应该拿什么样的立场来处理这事：别说旗帜鲜明地反对，她连敲边鼓好象都不够格，但又不甘心看着钟紫梓粉墨登场，还拖着宁肯一起演《西厢记》，按着剧本，她本该演那个善解人意的小丫头，可她居然不情愿起来，似乎心里隐约是有点想演崔莺莺的，这样的认知让莫墨书觉得惶惑，弄得饭也没顾上按时吃。
    现在，面对宁肯赤祼裸、目的明确的挑逗，她全然忘了拜莫鸿远所赐，这“小俘虏”成了她和宁肯之间才有的暗语，只是想当然地认为宁肯白天见了钟紫梓夜里把自己当成了替身，这么一想，忍不住暗骂自己下流，又觉得心酸，不禁恼恨地拔拉下宁肯的手，转过身趴在床上不让宁肯把手伸进睡衣里来。
    宁肯身子一僵，过了一会儿，扳过莫墨书的身子，手掌毫不迟疑地又伸进睡衣里，擒住她的丰柔轻轻地抚弄起来，哑着声音问：“怎么？这里不舒服么？”
    莫墨书一听宁肯这声调，知道他是以退为进，但也算是放下了身段，有些些委曲求全的意味在里面，心里一软，本想做些积极的回应的，但又觉得自己若随了宁肯的意便落下召之即来来之能战的口实，全然没有钟紫梓那般只要稍稍动个小指头，宁肯就屁颠屁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王者气势，噢，现在王者归来，自己也该让出位置，交还权杖，从此消失无影踪了吧。
    这么一想，全然没有了站好最后一班岗的自觉，倒是有了说不出的离愁，心里低落得很，就任由着宁肯上下其手，心里觉得哀哀的，眼泪不禁流了出来，滴在枕巾上。
    宁肯也察觉到了异样，停下抚弄莫墨书的手，伸手去拧壁灯。
    莫墨书赶紧擦了擦眼角，眯着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
    宁肯的脸在距离莫墨书很近的上方，壁灯从一侧照着他的脸，更衬得宁肯英气非凡，他的瞳孔微眯，似乎在遮掩受伤的表情，他的声音低低地传来：“怎么？不愿意？”
    莫墨书心里更疼，几乎说不出话来，宁肯一侧身躺了下来，叹息之声几不可闻，莫墨书忽然就拧过身，趴在宁肯的身上搂着他，把下巴埋在宁肯的颈间，脑袋也不停地摆动着。
    宁肯轻轻地把手臂抬起来，环抱在莫墨书的腰间，轻声地问：“现在？”
    莫墨书闭着眼，用力地点头，一串泪水滴落在宁肯的枕巾上。想着从此之后就再也不能这样依偎着宁肯，莫墨书觉得宁肯的怀抱是那么地温暖，那么地让人依恋，好似冬日最后一缕阳光，又像是寒夜里即将熄灭的灰烬，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地去留下些什么。
    莫墨书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地去取悦宁肯，但她现在却这样亲昵地、毫无顾忌地、完全没有保留地做了，这些她平日里想来都会脸红耳热的亲密举动，现在，她居然做得生疏却不生硬，宁肯虽然察觉到莫墨书的反常，但敌不过莫墨书这种抵死缠绵的义无反顾，一下子就沉沦在情欲的漩涡里，仿佛缺氧那样忘记了思考，只知道配合着男性的本能猛地翻过身，把莫墨书压在了身下，心里只想着再用力、再用力，用尽所有的气力！
    每一次撞击，都让莫墨书想起夜晚篝火飞溅而起的火花，那样地明亮、美丽，让人忍不住大叫，而自己似乎也成了燃尽的灰烬，这些灰烬随着宁肯的每一次撞击四散开来，又升腾起来，将自己团团围住，象是一个温柔的云朵浮在天际，真想就这样了。
    宁肯咬牙切齿哑着声音问莫墨书：“你不出声行不行？”
    “啊？”莫墨书同样处于缺氧状态，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声。
    “啊！”莫墨书被宁肯结实地一撞，忍不住高喊出声。
    宁肯粗喘着满意地看着莫墨书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声音低哑，但丝毫掩盖不住声音里的激赏。
    宁肯抬起身，远离她，又突然冲了进来。
    “哦！”莫墨书再次叫唤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