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红颜祸 江山乱  第九十五章 锥心·挣扎(补全4.18)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937  更新时间:13-06-12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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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阳城的夜晚,虽不如京城那么繁华,还是可以说是热闹非凡的。白玉堂信步走在街上,通体雪白,又英俊挺拔气质逼人的他,穿流在人群之中格外显眼。引来周围不少人的注目,甚或还有不少少女的窃窃私语,还有羞怯的笑语声。
    对于周遭的一切,白玉堂全然未觉。他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沉浸在对心中所挂之人深深的担忧之中。
    他刚刚从府衙里出来,据义兄颜查散那里的消息,这些日子,府衙一直有派人暗中监视王府的一举一动。这几天,也确实有许多的江湖人士进入王府,派出去的人很确定,那些人都见进府,却并未见出府。
    根据先前的推测,那么,赵爵在王府外的宅院应该是在……
    穿过繁华的夜市街道,绕过一片居民区,便是商业街。此时,酒楼茶肆都还在营业之中,却不如夜市街喧嚣热闹。
    太白居门口,白福正牵着等在那里,见白玉堂远远的走来,忙将缰绳交给小二,自己迎了上去,“五爷,我让厨房给你做了夜宵,你上去用过了,再回庄里吧。”
    “不了,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庄里吧。”白玉堂冲小二招手,示意他将马牵过来。
    “五爷,可是崔师傅新手做的,你……”白福还要劝,见自家主子眯了凤眼,忙将话打住。
    白福从小便跟着白玉堂,照顾他的起居饮食,打理些日常琐事。人很能干,也很细心体贴。这几天,白玉堂为了展昭的事,都没有好好用过餐,他是担心他的身体。日月山庄的厨师也是上等的,只是白玉堂嘴太挑剔,有时候即使是一个味道的菜,只要不是同一个人做出来的,他也能挑出理来,当然,这种情况也只是在他心情极烦躁的时候还会出现。
    知道白玉堂的脾气,白福便想调太白居的崔师傅去日月山庄掌几天厨。崔师傅江南人,手艺很得白玉堂的赞赏。不巧的是,他前几天刚好不在酒楼。今天刚好碰到他回来了,厨房上下忙活一通,最终还是白费工夫了。
    “既然吩咐崔师傅做了,你便差人送回庄里吧。金他们几个来了几天了,也还没好好吃过一顿饭。”白福正抱怨呢,却听白玉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可是……”白玉堂不等他说话,已扬鞭催马绝尘而去。看着他远去的背景,白福
    唯有无奈的摇头。
    茅舍,展昭已经将整个庄子都转了一圈,包括边边角角的地方,甚至是赵爵专有的院子也未有放过,别说是雪无痕之前所说的银安殿,整个庄院连一丝一毫的异常也未见。
    展昭心中十分不解,若是真的什么也没有,那么,之前雪大哥所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当真只是为了逗自己好玩,这绝对不可能!
    对于雪无痕,展昭了解的并不是很深,是个性情随和,也很幽默的人。玉堂也曾提过,他这个大师兄,没事的时候总喜欢捉弄人。但展昭相信,他今天对自己所说的话,绝不仅仅是为了捉弄人的。
    “真不明白,堂堂襄阳王,这都交得些什么朋友呀?三教九流,歪门邪道,倒是一应俱全。还是你好,有个好舅舅,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人接你回王府了。老兄我呀,还得跟那些人一起搬进什么银安殿去,真是命苦呀。”
    雪无痕的抱怨言犹在耳,自己却什么也没发现。银安殿——听名字,就不该是个能藏起来的地方,除非它不在庄内。可那么多人,引起的动静一定会不小,按舅舅的性情,一定不会如此引人耳目。
    “我那宝贝师弟,也真是怪哉呢,将师傅独传给他的心法口诀给了你,倒是挺大方的。可自己却一心扑在那些劳什子的机关消息上,一点都舍不得教给你,还真是小气的可以。”
    机关——不错,如果银安殿真在这庄内,又能隐藏起来,那就只有机关这一个解释。
    突然想起雪无痕另一句话,展昭心中豁然开朗。同时,心中也犯起了愁。
    他虽自小习武,两位师傅在机关消息上均有涉猎,且二叔展暮云在这方面可称得上精通了。两位师傅当然是有心授教的,只是,他却在这方面兴趣缺缺,故而一直是一知半解,懂个皮毛而已。
    为此,二叔不知道抱怨过多少次,总气骂他空长了一副聪明头脑,也愁自己的心血找不到合适的传人,直到那次玉堂碰巧破了听竹轩的机关之后,自己的耳根才算清静了不少。
    回到东厢院,坐在房里,闭目静思,回想起从王府到这里的经过,一个念头闪过脑际,心蓦得收紧。
    离京这么长时间以来,展昭头一次心生疲惫。面对如此浑浊不湛的一潭水,表面是如同死水一般的深不见底,其内里的暗涛汹涌却又似乎触手可及。一种强烈的无力感,将他紧紧的包裹了起来。
    若是玉堂在,该是有多好,他不断熟通机关,还心思玲珑。如此愿望的同时,展昭却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另一种声音,绝对不能让玉堂牵涉进来。
    白玉堂回日月山庄,己将近子时。白福正在门囗张望着,见他回来,松了口气似的叹道:“少爷,你可回来了。”
    很久没听自福称自己“少爷”了,白玉堂一愣,见他面带紧张之色,疑道:“庄里有事?还是京里有什么消息来?”
    “没有,少爷,你回来了,我就放心了。”白福示意仆人将马牵走,才接着说:“二爷来了,在正厅等你很久了。”
    白玉堂微微一皱眉,二叔不是在金华吗?怎么会突然到襄阳来了,听白福的口气,他好像是专门来找自己的,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心中忐忑,也顾不得细问情由,疾步迈进院子,进到正厅。
    正厅内很静,一个伺候的仆人也没有。白萧天端坐在主位,正在低头饮茶,见白玉堂进来,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
    印象中,二叔一直都是自由随性,和颜悦色的,从来未见过,他这般正襟危坐,
    神情肃穆。
    心中的那根弦绷得更紧了,走近几步,不答反问:“二叔,你怎么突然来襄阳了
    ?”
    “玉堂,来,让二叔看看。”白萧天站起来,刚刚还严肃的脸上,挂满了和蔼的笑
    容。双手一侄子,将他全身逡视了一番,目光最终锁定在腰间,眉峰几不可察的
    一动,口气很随意,“几个月前,有人交给你一块玉佩,如今东西呢,收哪了?”
    白玉堂疑惑二叔这前后的变化,嘴上却奇道:“二叔,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是不是娘……”
    剩下的话,他没敢说出来,那是一种自己都不敢想的结果。
    然而,二叔来得那么突然,对自己的态度又那么反常,还突然问起,关系到娘的那块玉佩。
    这一切,都逼着他,不得不向那个最坏的结果去想。
    虽然极力克制着,但白玉堂眼里流露出的焦急、恐惧之色,还是没有逃过白萧天的眼睛,微微叹了口的气,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也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放开侄子,伸手从怀里拿出个盒子出来。那盒子极精致,像是个首饰盒子。
    第一眼,白玉堂就感觉那个首饰盒子莫名的熟悉,不安与恐惧感顿生。
    伸手接过盒子,双眼蓦得瞪大,手也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疑问带着恐惧的眼神投向白萧天,张着嘴想问什么,却感觉咽喉似是被人狠力的掐住了一般,竟是发不出声音来。
    那是一个装发簪的盒子,是娘亲最宝贝的物什。那个时候,他大约十岁,刚刚跟师傅夏玉琦学了一点机关消息的皮毛。正好娘亲生日将近,便偷偷央着大哥寻了最好的材料来,緾着师傅指导着,自己亲手为娘亲做了一个发簪,后来觉得单单拿个小小的发簪去做生日礼物,显得不够大气,便又做了个盒子。
    还记得那天,娘亲收到那份生日礼物,高兴得不得了。当场就将发簪戴上了,从此再没摘下来过,甚至连盒子都视若珍宝般的收了起来。
    那日娘亲温柔宠溺,又幸福满足的笑容,还清晰的刻在脑海里。可是,此刻,他却连打开那个盒子的勇气都没有,白玉堂,你真是个不孝子!
    白萧天看着侄子痛苦的挣扎,心下终是不忍,走过去轻轻拍拍他紧抓着盒子的手,声音放得很轻,“玉堂,别瞎想,他们的目的没达到之前,不会轻举妾动的。”
    仿佛被惊醒,白玉堂忽然抬起头来,赤红的又目中,映入二叔温和的面容。深吸了口气,母指轻轻一摁,“叮”的一下,盒子应声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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