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难忘的暑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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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早晨,刚下过雨,有点冷,路上湿湿的。我来到源的床边,看到他脸色白得可怕,偶尔咳嗽几下。
我抚起他,让他靠在我的肩膀上说:“今天外面刚下过雨,路面都是湿的,我看我们不用去了,还是在家休息吧。”
源有点固执,眉索紧皱了一下说:“我一定要第一个到爱神面前许愿,让他给我们幸福。”说着,执意要下床。
没办法,我帮他穿好衣服,轻轻地给他身上揉着。我知道他全身发痛,如有千万只蚂蚁在嘶咬着。但他坚决要完成他的心愿,我也只好依着他,谁叫我那么爱他。看着他有气无力的样子,我真的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出了大门,外面一片漆黑。可能刚下过雨,也可能时间真的还早,看起来就像在深夜。而这时,比一般的夜晚还要黑,因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前方的能见度很低,笼着一层厚厚的雾水,简直寸步难行。
我打开手电筒,照着地面的积水洼地,艰难地向前走着。源似乎很没有力气,半个人压在我身上。我一手努力拉着他搭在我肩上的手臂,一手使劲地挽着他的腰。没有多少距离,我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了,不过我还在默默地坚持着,努力地争扎着,拼命地死撑着。
终天,我累得受不了了,就停下脚步以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源好像失去了知觉似的,完全依靠着我,在我停下的时候,他也停了下来,口里还微微地喘着气。突然,又听到他接连不断地咳起来,脸色越发苍白,毫无血色。要不是看到他还在动,简直可以当他已经死了。
我真后悔要顺着他的意将他带出来,眼看他的病情一点点加重,那心里的滋味真是有说不出的难受。不过现在把他带回去他肯定不会同意的。医生千嘱咐万叮咛说要顺着他的意。因为他活不长了,无药可救,什么事都要满足他。也许在下个月,也许在下个星期,也许……明天。
又经过那个种满戏月季的院子。花儿在雨水的敲打下变得更加明朗,更加动人。只可惜院子里随地可见都是花瓣。毕竟有些经不起考验的,要在风雨的压迫下永远地逝去。想到这里,突然转头看了一下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也许源也将跟着这些花儿一起逝去了。
源也被眼前的情景迷住了,虽然光线暗了点,却仍能看清院里的一切。我没有再去摘那些花,因为我知道源不喜欢,所以也就没有再去那样做了。
我又开始抚起源向前走去,天已有点犯亮,地上的水坑清晰可见。我带着源左拐右扭地绕过一个个水坑,走向了大路。刚下过雨的路面很干净,大雨把汽车带来的尘土冲得已无印迹。路边的树上还挂着水珠,不时地有凝聚成一团的,就顺着叶子的顶尖滑下来,奔向大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来到了石雕前,只知道到达的时候天依然有点暗。也许是下雨的关系,来许愿的人特别少,一路上几乎没看到有人出没。
源很开心地对我说:“今天总算是我们第一个来,这样我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说着,无力地冲我一笑,便闭上双眼虔诚地向爱神祈祷,希望我们永远地相爱,幸福到永久。
就在他许愿的同时,我看到了对面已有一对青年男女许好愿正牵着手要回去。我没有告诉源,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真诚的样子,心里幸福地笑着,微带一点苦涩。
终于,许愿完毕,源睁开眼睛,冲我调皮地眨眼。虽然他很疲惫,但眨眼的动作却做得相当有劲。这时,他的眼光看向了远处,激动地对我说:“小涵,快看,是圣光。我看到圣光了!一定是爱神听到了我的祈祷了!”
我顺着他的的方向看去,那里分明是住宅区的灯光吗,只是天比较暗,看起赤有些朦胧罢了。又或许源真的看到圣光了,那叫——回光反照。
我回过头来盯着源,眼里早已闪着泪花。源看得有些出奇,探过头来在我的额上亲了一下。
我双手紧紧抱着源,泪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但我没有出声,因为源早已把嘴唇贴到了我的嘴上。我激动万分,也随着他的舌头开始亲吻他,那一刻,令我永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