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鶄园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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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我一边念叨一边拿着手帕坐在窗边对着院子发呆。今年儿初三,大家忙着忙道自己的事,月茹也有自己的事情忙,爹元府拜访,奶奶听禅去了,长姐染了一点风寒在家休息,哥哥还在边关未能回来,爹知道我不喜欢相互恭维的场合所以只要我不愿意可以哪里都可以不用去。今天真是很寒冷,院子的积雪还没有化,我突然想起在轻松观遇到的钟离空,白衣青缎,人如其名,在他眼里万物皆空。
“诶,你们知道么?元家小姐的眼睛能看见东西了!”
“这么神奇?!”
“还有更神的呢,你们猜治好她的是何方神圣?”
“什么什么?京城苏名医?”“屈神医?”“应该是巫医吧!”
“嘿!告诉你们治好她眼睛的居然是位无名的医师!”
“怎么可能?难道真实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几个丫头在院子外议论,准是爹爹派小五和小六从元家赶回来准备贺礼,这几个丫头就问东问西了。她们说的元家小姐叫元非花,是元家大小姐,,和我同岁,因为从小眼睛失明,和外界联系甚少,元员外找遍名医也无用。
“小姐?”月茹在身后叫我。
“何事?”
“小姐莫须瞒我,看你的模样是不是在想昨天遇见的公子?”
“你个小丫头,越来越没个样子!”
“哈哈!那位钟离公子呢,身高八尺,眉如剑锋,唇如薄冰,目如星空,发如缎,指如玉,话如水,行如风。。。”
看着月茹一脸沉迷状我不免暗笑,这个小丫头还是到了花痴的年龄。
“小姐小姐,你敢笑我!”
“好好好,你若不听话我以后为你选一个身不过身不过五尺,眉如一字,裂嘴暴牙,话迟语痴之人做你的‘如意郎君!’”
“小姐可不能和月茹不开玩笑了!可小姐您当真不是在想那位钟离公子?”
“你!讨打!”
“唉,可惜一对郎才女貌。”月茹装模做样地摇了摇头跑掉了。
已经酉时,这时爹爹回来了,晚饭是爹爹一直讲在元府的事,那位医师姓刘,家中贫寒,为了赏金医治元家小姐,经他怎么一摆弄没想到就好了,恰好再过两天就是元小姐及笄生辰,大家都说这是天赐的礼物。奶奶点头微笑“善哉善哉。诶?羽衫怎么没来吃饭?”“老太君,您忘了?羽衫染了些风寒,不便和大家一起用餐。”“哦,我说呢,羽衫可不像羽琦那样只会为所欲为。”奶奶笑着瞥了我一眼。“唉,羽衫也大了,该出阁了。”说完,看着爹爹,意思是快给羽衫定个婆家。从小到大奶奶一直照顾我和羽衫姐姐,但在我看来奶奶心中更疼爱性格温和的长姐,从小我就被奶奶说教要贤德,教我学女红读女训,可我偏喜欢歌文墨歌舞,奶奶对我也没有办法,加上两句我的嘴甜她老人家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
回到自己院子中已经过了酉时,在黑暗中我起身翻出箱子最底层的男儿衣服。
一切都静悄悄的,这是我第一次过了酉时之后要跑出府内。我兴奋的双手微颤,又有些害怕。“小姐,小姐!”小五在墙根底下小声叫我,我跑到他面前,他神色慌张,“小姐,还是算了吧,要是。。。”“老爷不会知道的。快走,在不走就赶不上鶄园亭的烟花会了。”从旁门溜出去以后冷风从宽大的衣袖中贯了进来,我和小五向鶄园亭跑去,街道上有的酒馆还没有打烊,零星的灯光,都是些醉汉,“小姐,人这么少,风这么大,会不会烟花会取消了?”“乌鸦嘴!”我不觉又加快的脚步,还好,鶄园亭并不远,眼看就要到了,可亭中并无任何人,心中一阵失望。
我慢下脚步,双手紧紧抱在胸前,“都是你给说的!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
冷风肆虐地吹着,“小姐这,这不怪我啊!”小五也在寒风里冻得发抖。
“你,快回府。”
“可我不能把小姐一个人留在这里啊。”
“心情都没了,就这么白出来一趟,你快点回府吧。我一个人坐一下就回去。”
“这,可是。。。”
“没有可是,你再不回去我就把月茹嫁出去!”
小五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了,“小姐,我求求您,使不得。”我心里偷笑,小五果然喜欢月茹“那还不快回去!你知道我和武师傅学过一招半式够照顾自己的了,快走吧。”
小无只好自己灰溜溜地走了。一切都安静了,只有呼啸的风声,当我坐下来仰望星空时身后突然传来“莫小姐还真是大胆啊。”
我猛然回头,一个人在亭外的石凳上坐着,一只手放在石桌上拖着下巴看着我,仿佛在看一出有趣的戏。霎那间我局促不安地起身到:“誰?”那个人也起身走了过来,我慌张地向后退。他的脸暴露在月光下,目光直视我的眼睛,“钟离空。”我脱口而出。
接着,我就被他手中的皮毛披风全部裹了起来,这披风有他的温度和一种熟悉的味道,把我和寒冷完全隔绝。
“在下没有吓到莫小姐吧?”
“没。”我仰着头看着他。他扶着我肩膀的手继续传递着温度。
“若无其他的事请莫小姐快快回府吧,不要为难那位小兄弟了。”
我顿时窘迫不堪,刚才的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啊!──!”突然一声尖锐的惨叫划破了宁静。
我转头向后看去,依然漆黑一片。
“快走!”他神色凝重,拉起我飞快跑向亭子后的灌木丛中。
“嘘!”他蹙眉提醒我一定不要出任何声音。这时我已经气喘吁吁,全身冷汗,杀人犯?强盗?鬼怪?我已经不敢去想了。他紧紧拉着我的手臂,静观其变。
不久就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屏住呼吸,不敢出大气。他却闭目嘴里在默念着什么,乾,坤,震,巽,坎,离。。。借助着模糊的月光透过树梢的缝隙我看到一个男子的身影,无法看清面容,他的脚步慢了下来,我听到清晰的锁链声,想必是个逃犯。转头看着身边的钟离空他表情更加凝重,我不知道是怎么了。这是又听见远处有有人在喊,“快啊!快啊!点起火把,烧死他。”紧接着就是成片的火光,我们把身子又压低了些,我心中大奇,为何这些人不报官呢?就算是打半夜只要通知官府一定会来抓人的。他们口口声声要烧死他,难道都不怕入牢么?
那男子停了下来,面向那堆火光,举着火把的人也不敢移动半步了。
“我要的,谁也阻止不了。”那人冰冷冷地说。借助我看见他身后梳着到脚踝的辫子,衣着怪异,赤裸的胳膊上缠绕着锁链,极是奇特。持火把的人群面面相觑,他们的恐惧被毫无保留地显示在脸上,僵持在那里。
“罗燚!”这是一名白衣人骑着马敢了过来,辨不清男女,只是这人头发披散,和白衣在夜空中飞扬,如若轻纱。马也是不寻常的高大。
“罗燚,快上马,你想白等么?”于是这奇异的两人就乘马飞奔而去。马蹄重重地踏过,大地摇动。
“快,回去通知白道长。加强防备,千万保密。”不一会火光就远了。这时我和钟离空站了起来“我这就送你回府,回去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他的语气又恢复了往常的没有温度。他警惕地在我身边走,我知道这两个人觉不是普通人,却又不好多问,深夜的风很急很急。我仔细回想那些举着火把的人,统一组织统一装束,不可能是百姓。回到府内,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