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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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你为何总是如此待我?!”一只脚差点就踏出悬在半空的崖壁,男人难以自制的流下泪水,模糊了整张脸,没有让人觉得增加了可怜的成分,而是让原本已经毁容的脸更加难看。其实也不算毁容,只是左边的脸上不知被什么东西划过,可能因为没有伤后好好护理,导致随着时间的流逝,反倒成了个不大不小的褐色疤痕。
“哈哈!”可能神经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也可能神经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他越说越激愤。“想来我云寄凡活了二十五年,也好歹是个七尺男儿!”竟然眼睁睁看着从小抚养自己十年的义父被贼人活活打死,而他的义弟也死在乱刀下,血肉模糊一片。
要是那天他没有好奇的跟着众人去集市看热闹,要是他没有突发奇想的想去买几条鲜活的河鱼回来给阿爹和阿全尝尝鲜,或许,或许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阿全也不会被贼子乱刀砍死,阿爹也不会被人活活打死在屋子里。在这样寒冷的冬天里,一家人也就能和往常一样坐在炕上高高兴兴扯家常。
云寄凡想着想着更是心头缺氧一样难受,喉咙沙哑的连哭泣的声音也发不出,只能一边抽泣一边用冻得发紫的手抽自己的嘴巴,喃喃自语。
“娘亲是这样,阿爹是这样,阿全是这样。”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拥有亲人,拥有温暖的家,但就像他刚出生时,算命的老太爷说:“这娃留不得,留下也养不起,他八字犯冲,命中注定克母克父,克全家!”
他娘亲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孩子送人,硬是不顾家里人反对,要死要活的带着他。噩运不知是巧合,还是安排,云寄凡的生母在他七岁那年突患急症,短短两天就撒手人寰。于是,家中的亲戚那儿敢留这煞星在家中,生怕会殃及鱼池,将年仅七岁的他轰出了家门,赶出了村庄,让这孩子在外独自流浪,自生自灭。
云寄凡甚至记得其中一位亲戚用手将他推出门外,只抛下了一句话:“死煞星,不知道咱家怎么会生出个这么犯煞的东西,你给我滚远点!你已经将你娘克死了,别在连累我们!赶紧滚吧!”
接下来就是大门紧紧被关住而发出的哄鸣声,他永远忘不了那天屋外的雪,下的很大,也很温柔,就像娘亲对他的好一样。
在外漂泊了八年,经历了别的孩子一生可能永远无法想象的事情,他脸上的伤疤是他在十三岁的时候因为饥饿难耐,终于偷了县城摊子上做的两个包子,被人抓住后,用赛马的鞭子狠狠修理了他一顿。被打的时候他一声没吭,只是两眼含泪,胡乱向口中塞着手中余温未散的包子,他实在是太饿了。
十五岁的时候,被外来经商的云叔,也就是他的义父好心收养,从县城带回了老家苏州。
往事一幕幕重现,阿爹不但对他像亲生儿子一样,并且教授他做人的礼节,为人处事的根本,还专门请来老师教他和阿全一起念书、写字。更亲自为他取了个名字:云寄凡。希望他可以平凡过一生,再也不用回到以前那种吃不饱,穿不暖,又痛苦又寒冷的日子。